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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a 二孬 霾的天空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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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说,她来世会当一棵树,一辈子安静而孤独地站在山顶上俯瞰山下的众生,而我来世会当一只飞来飞去的麻鹰,一辈子都在寻找远方,喵喵略带伤感地说:“当你飞过我身边时,记得和我打声招呼,毕竟我们曾在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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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为什么喵喵非要死心塌地跟着我一起逃亡,我更不明白为什么她走了以后又要跑回来陪我受罪:“她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能给她,连虚假的承诺和连篇的大话都不能给她,所以我觉得喵喵只是没想通而已。等喵喵想通了以后她仍然会跑掉。也许会趁我上厕所时突然跑掉,也许会趁我睡着以后跑掉,也许会趁着下楼买盒饭时跑掉——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并且告诉自己如果喵喵不辞而别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一连好几天过去了,喵喵没有半点要离我而去的迹象。

喵喵睡觉睡得比我早,她睡着后我还会抽着烟想很久的事情才会睡。我和喵喵近在咫尺,近到我一扭头就可以看见她,但当我沉浸在过去经历带来的不安时,我竟然对她这个近在咫尺的人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想念之情。

这个城市的气温并不低,但因空气潮湿,所以体感温度相当低,冻得人浑身发紧,连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哪儿才好。连续好几天,我和喵喵没怎么沟通,她从早到晚坐在椅子上打量我,大概还在回忆我打算杀她时的样子。我酝酿了很久,酝酿了很多话、很多借口、以及很多理由来蒙骗喵喵那天我不是真的想杀她,可是最终我什么也没说。

我不知要怎么和喵喵继续,所以一直在等她开口。几天之后,喵喵朝我嚷嚷了一句:“看在现在是特殊时期的分上,我就不跟你斤斤计较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了,其实我很难说服自己不和你计较的,因为我实在难以接受,你以后千万别做这种让我心寒的事情了。”我立即点了点头。

喵喵问我:“你有什么打算?”我说:“我打算活下去。”喵喵说:“我问的是,你有什么具体打算?”我说:“躲过危险期再说吧,必须要让警察断了与我有关的线索。只要在这段时间之内抓不到我,警察便会被调去抓其他的犯人,我就相对安全了。”

喵喵问我:“那些到头来还是被警察捉住的逃犯是哪些地方露了马脚了?”我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少管所改造时室友们给我讲的课——少管所对我的改造基本没有成功,反而害得我差点被难兄难弟们给同化了,然后告诉喵喵:“基本上都是忍不住和家里人联系了一下,然后线索就此展开,最后就被抓住了。”

喵喵说:“家里人会舍得把自己的亲人出卖给警察?”我说:“警察的攻心计厉害着呢,他们专挑逢年过节的时候去逃犯家里谈心,然后家里人就相信了警察的话。”喵喵说:“所以你绝对不要和家里联系。”我说:“我会的。”喵喵说:“总之你有要和家里联系的冲动的时候记得一定要告诉我。”

提到家人后,喵喵目露凶光。喵喵的爸爸妈妈不只是喜好麻将而已,她的爸爸拈花惹草,她的妈妈脾气暴躁,他们俩在喵喵读小学六年级时就离了婚,爸爸很快找了新老婆有了新的孩子,妈妈也很快找了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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