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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楼兰,一个文明的毁灭

楼兰,是西域的古国名,曾为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位于今新疆罗布泊的西北岸。在古代,它曾经一片繁华,仿佛丝绸之路的一个璀璨明珠。可是,在公元四世纪左右,这片繁华之都突然消失,只留下一些遗迹供后人进行种种猜测。楼兰,究竟去了哪里?

一、初到新疆

从小对楼兰痴迷的小一,趁这次假期的机会,前往新疆去找在楼兰古迹考察多年的父亲。对于自己孩子的到来,父亲也是格外激动,一大早就前往机场等候迎接。算好时间,父亲紧盯着从出站口涌出的人群,大老远就望见了自己的孩子。

“小一,小一!!喂!小一!”

父亲是一声声地喊着,这小一就是不抬头地往前走,连他身边的人都被这大声呼喊的父亲吸引了注意。父亲是迫不及待地冲上前,一把拉住儿子的手,微带怒气地说:“小一,爹喊你这么久,你咋不抬头呢!”这一瞅,原来呀,孩子带着耳机,双手横夹着去年自己送他的苹果手机,手指不停地在上面划动。眼见父亲走到跟前,小一这才赶紧取下耳机,把苹果放在左手,伸出右臂去搂父亲。看着孩子这么动情,父亲刚才的怒火一下子熄灭了,伸手拿来小一的背包帮他背着,领他往机场外去坐车。

上车后,这小一便继续戴上耳机,划动自己的苹果。

“小一啊,下飞机给你妈报个平安吗?”1秒,2秒,3秒……父亲抬头去看后视镜,见孩子又是刚下飞机的德行。“喂!小一!”

这声叫喊,终于被小一听到,他摘下耳机,“啥?爹你刚才说啥?”

父亲叹了一口气,“我说你呀,下飞机给你妈打电话吗?”

小一一惊,吞吞吐吐地说:“还没……”

“那快打呀!”

小一瞅了一下手机屏,眨了眨眼睛,说:“这一会信号差,等下再打吧!”

“好,”父亲说,“感觉新疆这边冷不冷?”

“还行!”

“你在飞机上没晕机吧?”

“没……”

“让你带的衣服都带了吗?”

问题一出,又是一个冷场。父亲抬头一看,果然,在刚才的对话时间里,小一又悄悄戴上了耳机,低头看苹果。父亲叹了口气,什么也不问了,毕竟儿子刚来,怎么能对他发脾气呢,只好默默开车……

“嘟嘟嘟……”(父亲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小一到了吗?”

“哦,孩他妈呀!到了,我们在去考察地点的路上呢!喂,小一,你妈给你打电话呢!喂!”

“好,到了我就放心了,他的电话我还一直打不通……”

“打不通?哦,小一给我说是没信号……”

“他是不是又在玩手机?”

“是呀,现在戴耳机呢,也不知道搞什么,我给他说话都不理……”

“唉,自从你给了他这个苹果,他是天天捣鼓它。在家里平时那么勤劳,现在让他干活就跟我吵,吵完接着玩;在学校成天都是QQ在线,还不时地发说说,连上课都发……哎呀,都没法跟你说,你一定要帮我管管他!”

“管我干什么?”突然小一大喊一声,“老妈你烦不烦,在哪都管我!”

“你看看这孩子,唉,我不说了,交给你了!”说罢便挂了电话。

父亲一言不发,不停地深呼吸,瞥了一眼镜子里的小一,仍是那副德行。

时间过得飞快,父子二人来到了目的地——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的北部。四周尽是沙漠,远方的沙丘层峦叠嶂,此起彼伏。车子停下的前方,是一座座帐篷。眼瞅着车子到来,父亲的同事们都赶来迎接这位远方来的小客人。

“哎呦,老一,这就是公子呀,一表人才呀,哈哈!”

“小伙子来了,真稀罕,快进里面坐!”

小一看这么多人来迎接他,不好意思地摘下耳机,向父亲的同事打招呼,顺着人群走进中央那座大帐篷。

接下来,小一有说有笑,很有礼貌。看孩子的表现,父亲也很满意,因为他总向同事夸奖孩子,小一也算没给他丢人。而他这一路的表现,父亲也忘得一干二净。

二、忍无可忍

可是,这小一就跟着父亲去了一次遗迹考察后,就再也没有想去的意思了。

“小一,跟我去那再看看吧!”“不去,今天不舒服。”

“小一,今天去不去?”“不去,今天太冷……”

“小一,今天好点吗?”“没有,今天也不去了!”

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一次又一次的忍耐后,父亲终于忍不住了,在临睡前一把夺过小一的苹果,紧紧攥在手里。

“爹,你干啥,快给我!”

“给你?给你就是个错误!你大老远赶来,在这那么多天,就跟我去考察了一次,原来就是为了玩你的苹果!”

“我……我……”

“还在那装病,你怎么颓废成这样了!还是我的儿子吗?”说着,父亲瞟了一眼手机,指了指说,“这是啥?游戏?《楼兰战纪》!你从小就喜欢楼兰,结果现在竟演变成了对游戏的痴迷!”

父亲的声音把附近几个帐篷的同事吸引了过来。“怎么了老一?怎么这么大声?”

父亲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在这我们这么艰苦,还得照顾你的衣食住行,你来了是来享受的吗?你妈说你你不听,我说你你敢不听你试试!”

“我敢!”小一大吼一声,大伙都愣住了。

“好!”父亲深吸一口气,“我让你玩!”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苹果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滴泪,缓缓从小一眼中滑下,他二话不说,穿着睡衣冲出堵在门口的人群,向帐篷外面跑去。

“喂,小一,你去哪?”“小一,快回来,外面危险!”同事们担心地喊道。

“你们不用管他!”父亲生气地说道,“让他走!看他能去哪!”

这小一跑得飞快,伴着皎洁的月光照耀在银白色的沙漠上,他的心很痛很痛。因为平时父亲很少对自己发脾气,这次竟然因为手机大发雷霆。本来出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换取耳根的清静,没想到啊没想到……跑啊,想啊,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或许是长时间看手机屏导致的缺氧,再加上那个这一跑,小一只觉得头发晕,渐渐的,他没有了力气,倒在了沙漠中……

三、楼兰奇遇

“喂,孩子!你醒醒……”

耳边响起来一个慈祥的声音,小一微微睁开眼,“咦,这是哪里?”小一发现自己的周围并不是沙漠,而是一座座城楼,金碧辉煌,既熟悉又陌生。只是街道上没几个人,不时还有风吹过,十分荒凉的样子。站在他眼前的,是一位老人,身上披的是白色的丝绸。

“这身打扮,也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呢?”小一两眼瞪着这位老人,任凭大脑飞速地转,就是想不出。

“老人家,请问我在哪?”

“呶?你不是这里的人吗?”老人顿时一愣,“这儿是楼兰国。”

“啊!”小一惊讶地叫了一声,心想:“怪不得呢,我说这服装、这城楼怎么如此熟悉!”

“怎么了,那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没事,没事,老爷爷,您的意思是,我在楼兰?”

“是呀!这里是楼兰,看来你是外地人吧,衣服还这么奇怪。”

“嗯,我从中原来的……”小一点点头,心想:“还不错,终于摆脱了那些耳边的唠叨,虽然来到了这看似不可能的地方,这没有以前那么痴迷的地方。咦,话说我是因为啥不痴迷了?对,因为苹果呗,上面那么多好玩的游戏和视频……唉,可怜我的苹果,没他我怎么活……”

“对了老爷爷,这街上咋没人呢?”小一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你跟我回家坐坐吧,我家就在前面。”

走了几步,他们来到一座小房子前,房子很宽,但是围墙不高。“哇,楼兰还有这种建筑?”小一感叹道。

“第一次来楼兰吧?”

“不,应该是第二次了,我第一次看见的楼兰呀,那可是……”小一好像意识到什么,赶紧住嘴。

老人笑了笑,说:“小伙子,你等等。”说罢,老人敏捷的踏墙而上,翻过墙头,从里面把门给打开。“进来吧!”

对老人的举动,小一有些疑惑,但没想那么多。进门后,是个小庭院,和现代的庭院相似,只是摆着许多空花盆。老人领着小一进屋,只见有个小个子男孩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一块木头疙瘩,不停地按来按去。

“家里原来有人呀,喂,你好!”小一冲他打招呼,可是他理都不理。“喂,你好!”小一又喊了几声,他仍是低头按手里的木头疙瘩。小一不解地看看老人,老人叹了口气,“来,跟我进里屋。”

在里屋,老人让小一和他就地而坐,“来,坐吧,很干净。”

“老爷爷呀,家里不是有人么,您怎么还得翻墙开门呀!”

“小伙子,你也看到了,家里有没有人又有什么两样呢?”

“是呀,他怎么不理我呢,是不是耳朵……”

“没有,他是我孙子。和我们一样,是正常人,怪就怪他手中的东西!”

“那个木头疙瘩吗?”

“没错!”

“那到底是啥?”

“那东西叫‘原木’,是用树木做的。十年前,楼兰来了一个怪人,用一种神奇的药水浇在刚砍下的木头上,这木头便可以用来讲话。”

“讲话?”

“是啊,原来为了通知一个事要跑老远,现在有这木头,你想跟谁说只要对这木头大叫两声对方的名字,他就能在自己的木头上听见。”

“这就是原木?”小一有些惊叹,楼兰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不,这还不是现在的原木。就在几年前,这怪人又研制出一种新的药水,滴在原来的木头上,它就不再是能讲话这么简单了。小小的木头疙瘩,可以用来查看自己想知道的任何东西,还能让孩子们在木头上做游戏,看到自己想看的各种景象,听各种声音,甚至是帮你完成许多劳动……你想都不敢想,太神奇了!可是,新的原木玩起来不简单,我们这些老人们是很难学会的,可那些青年人确实很容易上手……”

“等等!”小一打断了老人的话,“这原木,怎么好像那么熟悉呀……不对不对,我有点晕。哦,对了,老爷爷,街上没人和原木有关吗?”

“当然有了,现在的人基本上都沉迷于原木,它能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还记得当初那只能讲话的木头,真是一种方便。我和孙子都能用他和在远方干活的他爸他妈说上话。可是现在,自从有了原木,连他们回家后吃个团圆饭都让我看不下去?”

“怎么了?”

“唉,我辛辛苦苦弄了一桌菜,他们头也不抬,就知道低头看原木。孩他爸用原木按字,孩他妈用原木看图,孩子则来做游戏。一家子人手一个原木,把家里好几年的积蓄都花出去了。该吃饭我想说两句,连个理我的都没有,气得我摔了盛皿……”说着说着,老人留下了泪……

小一听到这,想起了在他身边发生的很多类似的事情。他的心猛然一痛,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陷入了深深的反省当中。“那么,他爸妈呢?还在远方干活?”

“被国王征去砍树了!因为那个怪人又弄出了新的药水,这次滴在原木上能使原木产生更加不可思议的效果,但是价格却贵的离谱。因为原木的普及,树木变得很稀缺,所以国王需要人去城郊去砍那些树,毕竟城里的都砍完了……”

“不能砍!不能砍啊!”小一大叫道。

“你也这么认为呀!我也是,好好的砍什么树,大不了不造新的原木,那些树都有百年甚至千年的历史,怎么能砍呢!都是王室那些家伙,把大笔金币给了怪人,现在王室财源匮乏,便想以此大赚一笔,造出新的原木,弥补危机……”

“不不不!”小一紧紧用双手抱住头,痛苦不堪。研究过楼兰未解之谜的他清楚,楼兰灭亡有很多说法,包括战争说,瘟疫说,其中最有说服力的是环境说,也就是砍伐树木过多,生态失衡,楼兰文明被黄沙掩盖……心中的同情唤起他对楼兰的向往与怜悯,眼看环境说要被证实,他怎能坐以待毙?“老爷爷,老爷爷,砍了多长时间?”

“大约一两年了吧……”

“最近的环境怎样?”

“环境?不好!别看我孙子不说话,但是他会把原木上关于沙熊的警报告诉我……”

“沙熊?”

“是呀!就是漫天黄沙夹着风扑过来,我们称之为‘沙熊’。”

小一心里清楚,那就是沙尘暴。已经刮了沙尘暴,可以相信,此时的楼兰已是危在旦夕了。“不行,我要去见国王,快点,老爷爷,我能改变这一切,趁楼兰还没被黄沙吞噬!”

“什么?吞噬!这,这是什么意思?”

“您,别管这么多了!快带我去!”说着,小一拉着老人往外走。

“你们最好哪也别去!”小一回头一看,原来是方才一直抱着原木的孙子在说话。“原木刚才说了,沙熊,马上来,这次要来十二只!”

“十二?只?老爷爷,沙熊怎么论‘只’?”

“我也不清楚,反正,多一只沙熊,就多一份可怕!”

小一若有所悟,这“只”应该和后来所说的风力级别差不多。“哦,我貌似懂了,您告诉我,我到这之前最多的是来几只?”

“我记的是……”

“6只!”他孙子帮他答道。小一猛地一惊,问:“那六只沙熊来了之后这里怎么样?”

“哎呦,别提了,那是漫天黄沙,什么也看不见。沙熊走后,屋顶裂了条大缝,我院子里啥都没了,门也被刮歪,东边人家的屋子都被吹散架了……”

“什么!您说的是真的?”

老人点点头。

“不好了,那才六只,就这种效果,这次……是十二只!不好了,不好了!快带我去见国王,越快越好!”

“哎呀小伙子,你就别去了,十二只沙熊把你带跑怎么办?”

小一不顾劝阻,打开大门,突然,他止住了脚步。老人和他孙子见状走向门口,“怎么了?”定睛一看,滚滚黄沙,铺天盖地朝这边奔来。所经之处,房屋卷上天,连巨大的城楼都在黄沙中发出噼啪声,消失地无影无踪。

“晚了,一切都晚了!”小一感叹道,“楼兰,我的楼兰!啊……”

老人一把将小一推出门外,“小伙子,快跑,我们爷孙跑不快,你大老远来这里不容易,快回家吧!”

小一惊呆了,咽了口唾沫。“快,走啊!走——啊——”老人不断地催促。小一流下了泪,“老爷爷,您保重!”他飞快地跑了出去,朝着沙尘暴的反方向,就像当初从父亲的帐篷里逃走一样。他的心里很痛苦,不忍心去回头,他能想象楼兰被沙尘暴吞噬的情景,那是他一千场噩梦加起来也比不上的恐怖……

小一跑啊,跑啊,不知跑了多久。“好累啊,不行,不能停下,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把楼兰的真相告诉世人!”可是,他感到自己的双腿好像灌铅一样,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渐渐的,他没有了力气,眼前一黑,跌倒在奔跑的路途上……

四、平安“归”来

忽然,眼前一道亮光让小一从昏迷中醒来。眼前站着一个人,是父亲。“小一,你终于醒了!都是爹不好,不该那样说你,小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这是哪?我,还活着么?”

“傻孩子,怎么这么说,这是爹的帐篷呀,昨个夜里你跑出去了,我和你的叔叔们找了你一宿呢,还好你没跑太远,真是吓死我们了!”

“是啊!”父亲的同事说道,“老一哪有你这样批评孩子的!”“对,老一,这事你可做得太过分啦!”“你得检讨哦!”

“是是是,你的叔叔们说得对!”父亲深情的地望着小一,叹了口气,“以后爹不会再那样说你了,孩子嘛,该玩还是要玩的!”

“爹!叔叔们!”小一突然说道,“楼兰真的是被沙尘暴吞噬的,我看见了!”

大伙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这孩子……”“小一这是怎么啦?”“小一你没事吧?”

“真的真的,我的确看见了,就是沙尘暴!”

父亲伸手去碰小一的额头,“哦,果然,有点发烧!”

小一一把推开父亲的手,“不是的,你们要相信我!”

父亲笑笑说:“小一呀,关于楼兰消失的说法有很多呢,不过都没有证实,带着你的猜测跟我们一起去探索,相信总有一天真相会浮出水面的!”

小一见大家都不相信自己的话,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对了!”父亲说着,从身后掏出一个崭新的苹果递给小一,“苹果最新款,儿子收好!爹摔你手机不对,给你赔个新的!”

小一看着父亲手里的苹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用手把手机推回父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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