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雨润华年,频频阴云布满天。
山中云雾多袅绕,只看风云不见天。
学堂里朗朗的读书声,伴着滴滴答答的雨声,一地的落花随着雨水冲刷的七零八落,萧条中充满着一股淡淡的远离世俗的安宁平和之气。
“你听说了吗?听说襄王要来书院。”
“真的假的?”
“我听说是有这等事。”
……
武妍就坐在一旁听着前面几人围在一讨论着,虽然读书声很大,可架不住他们讨论的热忱啊。这份八卦热度,连她都受感染了。
这时,探出一个头来,神神秘秘地问道:“你知道吗?”
武妍看着一副神叨叨,眼里还充满了快来问我的意思,便十分配合地答道:“知道什么?”
苟不理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那一口大白牙让武妍寒了寒。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说襄王要来,这院中上下都传遍了。难道武妍你不知道?”
武妍抬眼看着一脸得瑟的样子,并不揭穿,这小子经过桃花林一事后,非得认她做老大。可是这好歹是书香气息的书院,怎么一句“老大”就给扯上了流氓气质?只能好说歹说才能息了对方心中的热忱,叫唤名字便行。
等到她重新回学堂上课之后,才发现原来苟不理是自己的同桌。然而自己的一番惊讶,好像真的伤了这位同学的心了。还记得那日有点琼瑶附体的苟不理。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我对你这么关注,你怎么这样对我?”
……
从此武妍觉得的三观又被刷新了。不过苟不理这人虽然狗腿了点,聒躁了点,好在没什么坏心眼,什么心思都呈于表面,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倒也轻松。至于耳朵时常有苍蝇似的说个不停,就当是锻炼自己的定力吧。
苟不理对于武妍能够听她说话,愿意他交朋友,那心情别提有多好。唉!由于自己的长相,和因自身所处的环境,不得不让自卑的性子化为语言上刻意去讨好别人。虽然时常得到大家的鄙夷轻视,但也好过无视自己。
原本以为武妍也会这样看自己,但事实上还真有不以貌取人的人,而且看他的眼神寻常,不似他人一样带着异常的眼光。这样无疑是他心中一抹阳光,让他看到了希望。
这样有能力,又不轻视他的人无疑是他追随的对象。虽然拒绝了叫她老大,但并不影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古人云视为知己而死,死而无憾。他想他便是如此。
武妍不知苟不理心中的波澜,但对于襄王来书院之事确实不知,便摇了摇头,心中疑惑这上官景吃饱了没事干,到这里干什么?
见苟不理一副八卦正浓的样子,武妍便开口问道:“襄王来此有何目的?”
武妍这话一出,见苟不理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眉头一皱,怎么了?
苟不理忽然发现自己的老大太不食“人间烟火”了,便一脸严肃地介绍起历来骊山书院作为魏国最为盛名的书院,在天下也是颇负盛名。天下儒子素有切磋交流的雅兴,以求精益求精,更多是宣扬本国的威信和能力。作为表率作用的书院,自然成了此等交流的方式。
每到这个时节,骊山书院都会按照惯例与夏国最为盛名的中山书院一较高下。上次是在中山,如今轮到骊山,所以这次襄王此行必是为了此事而来。
武妍听到这,便知这相当于现代的国际学术交流会,对于两个日益竞争激烈的两个大国,未尝不是一种敌我的试探。就如同一场看不见的硝烟。商场如战场,可知文化也是如此。再说,骊山书院的学子以后若不是出现异数的话,恐怕都会入朝为官,身为国家重臣。这未必不是刺探国家内部走向的好时机。
苟不理看到武妍一副沉思的样子,便不好继续开口。
“哼!泥腿子,我瞧着你还是不要出现在'文术'上,不然丢了我魏国的颜面,怕是要了你性命也无济于事。”王学礼就是看不惯苟不理装孙的奴才样,尤其是在武妍面前落下面子后。既然在武妍面前讨不了好,那就找她身旁的人开刷。
苟不理向来不与人争辩,反正最后侮辱的话早已习以为常,扑上去理论,说不准自己吃亏。你不理会,反而让对方失了兴趣。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王学礼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从未受到一个毫无是处之人的无视。便站起身,提高了声调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什么东西?居然干如此无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武妍是个护短之人,既然有人送上来做小弟,而且还不讨厌,怎么也得护着才行,便幽幽开口道:“你父亲是王刚?”
“你怎么知道?”王学礼惊诧于武妍突然开口,“呸!我家父亲才不叫王刚,他叫王显!王显你知道吗?御史大夫王显!”说到这,便得意轻蔑地看了武妍一眼,期待看到对方眼里的惊慌之色。可惜让他失望了。
“御史大夫?”武妍挑眉,仔细嚼着,心思不明,“倒是个高官!不过,作为弹劾调查官员的御史大夫的亲子,不应该以身作则一身正气,刚正不阿吗?拿身份来压人,你可知你这等行为若是传到有心人那里,不知会如何想你的父亲?是不是有徇私……”
“住口!”武妍还未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王学礼打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污蔑朝廷命官!按律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