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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匆匆十年

神元三年冬,天气大寒,小寒之日,便下雪过了一尺,豫州幽州二地受了雪灾。

“雪势汹涌,尔等可有良策?”垂拱殿内,坐在主座上的是一位头戴通天冠,身穿绛纱袍的青年,脸色严肃,话语间有一股帝王之气,却正是如今的天下之主赵煦。

“启奏陛下,微臣以为此时应当紧急通知个府第,以护民为要,朝廷须筹备过冬取暖之物,发放下去,其次要个县衙稳住时局,以防生出事端。”

“爱卿此言在理,国库可吃紧?”

“启奏陛下,如今连年征战,国库空虚,微臣粗算一下,不过勉强支撑豫州赈灾,幽州之地,怕是.......”

“如此……,将国库重心转移到幽州之地,至于豫州则以内库为用,诸地进贡之物可为筹备物资,诸位也须谨慎对待,不可怠慢行事!”

“陛下圣明!”群臣闻言大呼道。

“太师可有补充?”

“陛下圣者仁心,自然是好的,但还需派出影卫,若有贪赃枉法,巧取赈灾之物的,可就地斩首,剔除一些朝廷蛀虫!”半闭着眼的无崖子躬身说到。

“太师所言甚是!”赵煦闻言点头道。群臣闻言不由心中一惊,却又连忙点头称是,若是在这个时候贪赃枉法,那便是朝廷的耻辱杀之何足惜。

“陛下………”

“老师,此处已无他人,为何以陛下相称?”

“好好好,是为师的错,煦儿,为师要走了!”待群臣散去,无崖子笑着对赵煦说,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关门弟子,无崖子心里不由的有些欣慰。

“老师,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治国之策,我已经没有教的了,况且我也要寻求我自己的道路了!”

“老师已为天人,煦儿到现在仍旧相信师傅是上天派来拯救我大宋天下的,难道你还没有得道吗?难道那与你相约之人真能助你得道?”

“我亦不知,但为师当时已经临死在即,却被那人以不可思议的手段强行为我延了寿命,便是以我如今的修为,也难以看透他的手段,这就说明在我之上还有更高的层次,我号无崖子,生也有崖而知也无崖,如今前途有路,我当前去一观,纵死也无憾了!”无崖子眼神飘渺的看着殿外的风雪,轻声道。

突然,无崖子眼神一凝,嘴角蓦然勾起一个弧度,眼睛看着前方那踏着风雪走来的翩翩公子。

“你来了?!”无崖子像是自语,又好似迎接原来的友人。赵煦闻声抬头观望,却看到的是一片茫茫大雪。

“十年之期已到,你如此守约,我如何敢迟到,自然是来了!”紫玄轻笑道。

“十年未见,你风采依旧,而我却更加苍老了!”无崖子看着没有任何变化的紫玄,不由出声道,眼含羡慕。

“老师,你与谁人说话?”

“哦?敢问这是什么手段?”无崖子惊奇的看着紫玄问道。

“视之不见,不过是一些精神上的运用罢了,到了主人的地方却没有通禀,却是有些失礼了,在下紫玄,这厢有礼了!”紫玄挥了挥衣袖,赵煦便见殿外突然出现一道人影,连忙抬眼望去,只见一青年身穿月白袍,青丝微束,剑眉星目,容貌雅俊,灼灼然潇洒自如,不似尘世之人,便是赵煦也不由的为之失神片刻。

“不敢,无崖子关门弟子赵煦,见过前辈,若不是前辈与师傅的约定,哪会有我大宋之中兴,还请受我一拜!”赵煦恭敬道。皇宫大内戒备森严,此人竟然淡然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再加上老师的态度和此人气度,赵煦如何还不知道,此人就是自己一直想见的那个人。

“不敢,此皆为你师的辛劳,不敢受谢,今日圆满,道友可还有不舍?”紫玄侧身避过,转头问向无崖子。

“尘世滚滚,在下已经享受尽了,哪还有不舍,这便走吧!”无崖子笑着摸了摸赵煦的脑袋,然后向外飞去。

“老师!”赵煦眼含泪水,大呼一声,无崖子身形一顿,但却不回头,依旧向外赶去,埋没在愈加大的风雪中。

“受你半礼,送你一本治国良策吧!记住,国虽大,好战必亡,国虽安,忘战必危!”紫玄丢下一本书,便也转身消失在大雪中。

“多谢前辈!”赵煦对着殿外的大雪,躬身行礼道,脸上反而没有了刚刚的不舍,收起手上有些粗糙的书本,转身回到了主座之上,皱眉沉思,眼神莫名,良久,蓦然一叹,开始翻看起手中的书籍,越看脸色的震惊之色越浓重,直到脸现叹服,神往不已。

“智慧奇绝,怪不得要让师傅出山助我,怕是这位前辈早已经于治国烂熟于心,没有半点兴趣了,天佑我大宋,竟然前辈寄我以厚望,我当不负前辈之情!”赵煦抚掌赞叹道。

且不说大宋皇宫内的赵煦如何赞叹,却说紫玄带着无崖子,一路北上,两人一路或言或行,或演武或论音,游于山间小溪,崇山峻岭之内,各自阐发着自己心中之道。

“道兄,这一路而上,可是要前往少林?”无崖子看了眼方向道。

“不错,禅宗祖庭内有一个小和尚,武道修为已经到了先天之上,我欲要主持一个论武大会,各抒己道,来取长补短,找到天下先天之上的人,众人演武,也算为此方世界留下一个善缘!”紫玄笑道。

“妙极妙极,此必要成为一段佳话!”无崖子抚须笑道。

“少林所在,离此不过一日距离,不若你我比一比,谁人先到那少林藏经阁可好?”

“道兄休要欺我,如今我年老体衰,可比不得道兄!”无崖子笑着说道,但脚步却丝毫不慢,反而极速向前奔去,哪有什么年老体弱的感觉。

“你这家伙好生狡猾,休走!”紫玄笑着追赶而去。

少林寺,藏经阁。

“还是我技高一筹啊,哈哈!”

“道兄,你可真是狡猾啊!”无崖子无奈的摇着头道。

“此为才思敏捷,还说你学贯古今,这点话都不会说,来来来,小和尚来评评理!”

“阿弥陀佛,施主,十几年不见风采依旧,当真不可思议。”老和尚面容淡然,笑看两位不速之客。

“老和尚是要寂灭了吗?”

“幻生幻灭,万法为空,和尚我只是消散了一个幻相而已!”

“和尚倒是洒脱,如此也好,当你风烛残年之时,却可点燃另一盏烟火,倒也算是圆满了!”

“此言何意?”

“道无常,而化生万物,万物交织即为道,无论是佛还是道,求取的皆为天地至理,如今你可称得上佛家第一人,而这老道也算是道家第一人,可于你这少林寺内开展一番论道,若有后辈略得一二,岂不是以点火燃万火,如此功德无量啊!”紫玄笑道。

“和尚,我们又见面了!”无崖子笑道。

“阿弥陀佛,没想到我临走之际还能见到老友,如此无憾了!”老和尚淡笑道。

“如此,你意下如何?”

“我也想看看你的北冥神功到了何等境地了!”和尚轻笑一声,突然扬声道:“全寺武僧可到达摩堂。”声音初时只闻声于藏经阁内,但随着声音到扩散,这声响竟没有消散,反而是越传声音越大,直到整个少林寺内全部听到。

“老和尚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可惜有此界限制,否则未必生不出一个阿罗汉来。”紫玄叹道,说罢却是闪身来到达摩堂前,两人见此亦是紧随其后。

“见过长老!”众僧双手合十行礼道。

“今日尔等有幸,宜多看多思,此为大机缘。”老和尚点了点头,看向无崖子。

“和尚,让我看看你的乌龟壳是不是还是如此坚硬。”无崖子说罢一个闪身,双手并指,正是那逍遥派的逍遥剑指,每一招都直取老和尚的要害,但偏偏有不带有任何烟尘之气,反而身姿优美,儒雅风流。

“你还是这般锐气逼人,只是却是多了些稳重杀伐,那大宋的太师无崖子怕就是你了吧,可叹我还道是人冒充的,你却是做的好大的事,老衲我倒是心生佩服了!”老和尚双手合十,周身金光隐隐,分明是那少林金刚不坏身功。

两人招式你来我往,分明是可以压制了修为,也不知无崖子和这老和尚是何交情,今日甘心配合,但对于一众僧众来说,也不过是只有资格人勉强跟上了两人的身影,眼睛一眨不眨,只是紧紧的盯着两人,百招过后,却见两人的身影缓缓化作了虚影,却是无崖子再也不压制修为,全力与老和尚相斗,老和尚见此知了无崖子心意,也不勉强,亦是使出全力,无崖子以逍遥为本,北冥神功为根,御使万物,各类招数信手拈来以一法衍万法,老和尚禅功深厚,以浑厚的内力为根,招数反而及其简单,但每一招都势大力沉,一力降十惠。

两人身形皆是迅速无比,在众僧看来,两人激战中化作了两团光球,一黑一金,纠缠上下,就在两人激烈角逐中,众僧中突然有一小和尚痛呼一声,倒地不起,却是这小和尚天资聪颖,竟然试着比划两人争斗,一时欣喜,引动内力,致使内力自我相激,是以痛呼倒地。

“天道难道有定?这少林去了一个虚竹,竟来了个这样的小和尚,真是奇妙啊!既如此,助你一番又如何?”紫玄看着这和尚,不由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抬手理顺了小和尚的内力。

“空净为何大声喧哗,扰人机缘,还不退下!”如今的方丈低声喝道。

“我……我……,是,小僧这就退去。”被唤作空净的小和尚,低首诺诺,脸现羞愧,躬身退去。

“一饮一啄,皆为机缘,如今他退去反而保留了本性,不落于窠臼,也不知将会出现哪一个传说。”紫玄看着空净小和尚,双眼阴阳虚影晃动,好似看到了天道的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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