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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停止

手中那杯温热的咖啡,还没喝,她已闻到浓郁的香味,她迫不急待地喝了一口,先是咖啡独有的苦味,这种苦很浓,迅速地席卷了整个味蕾,舌尖上麻麻的,可是,待自己再细细地品尝下,又有种独特的水果甘甜味,渗透在醇厚的香味里,但又尝不出是什么味道的甘甜。

“怎么样?”店主边研磨咖啡,边问她。

“味道有很多层,非常地醇厚。”

“味道很多层?”店主开怀地笑了。“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叶晨希脸红起来,她以前比较少接触咖啡这类型的饮品,对于它的赞美之词,也是不知如何形容更加贴切,只是单纯地从口感说起。

“我比较少喝咖啡,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叶晨希脸带尴尬。

店主看出她的窘迫,微笑地说,“我很喜欢这种说法,直接明了,它确实有很多层味道。”

他停了停,从罐子里掏出一颗咖啡豆,“它产于印度苏门答腊岛,也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着苏门答腊,它通常被栽种在海拔750到1500米之间的山坡上,那里特别的地理环境和气候,令它有此独特的味道。”

店主似乎是个热爱咖啡的人,他跟她们说了很多关于咖啡的故事,听起来津津有味。可是客人越来越多,店主只好先忙去了,她看有空,她就跟妈妈说,想到二楼看看。

在角落里,有个旋转木阶梯,她沿着阶梯往上走,她走进内厅,午后的阳光晒进来,很温暖。内厅四面墙,是满满地四个书架的书,店主很细心,在每个书架上都分门别类地做了标识。刚才听到店主所说的故事,所涉及的文化国家地理多种多样,如果不是知识渊博的人,可能无法回答。

她走进书架,随手抽出一本书,她随意翻了一下,停住了,她被一首诗名叫《于我,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所吸引。

她对于前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感到迷茫,对于未来,即将在这里生活,一个人独自生活而感到无从适应,她是个相当纠结和矛盾的人,一旦有事情烦恼,她就会有点钻牛角尖,无法得出结论。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她轻轻地念了一遍又一遍。

“是萨松的诗吧!”店主走了上来,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本书,他一边把书塞进书架里,一边对着她说。

“我也很喜欢这句话,即使再忙碌,有再远大的目标,我也要好好享受生活。”

“可是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目标,也不忙碌,只是有些事情很重要,但我又记不起来,现在也有一些事情想来想去,还是不明白。”

“所以你就一脸苦恼。”店主微笑地说。

“我有那么明显吗?”叶晨希摸着自己的脸,很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你跟我是一样的,我有再远大的目标,可是实现起来困难重重,也有一堆的烦恼,可是生活到处都有美丽之处,我们为何困在烦恼之中,得不偿失呢?为什么不安然享受生活的美丽和温柔呢?”

她听了店主的一席话后,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她呼了一口气,像是把闷气吐了出来,于是她谢过店主后,她便拉着妈妈走了出去。

“这么急去那里?”妈妈不解地问。

“那场篮球赛快开始了,我想去看看。”

妈妈拉住了她,“看你兴奋的样子,把妈妈的飞机都忘了。”

“啊,对了,飞机是五点,现在快三点,现在坐车去机场也需要时间。”她拍了一下脑袋瓜,猛烈地想起来。

“妈妈,现在去坐车,你去看看比赛。”

“不,我想去送你。”

“机场这么远,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妈妈不放心,送我去坐车就行。”

她跟妈妈来到车站旁边,一件一件行李帮妈妈端上车,她正想跟妈妈说时,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问妈妈怎么了。

“经过上次的意外,我心有余悸,不如你还是跟妈妈回去,在家里那座大学读,那我会放心很多。”

“妈,我始终会长大,会离开你,到别的地方求学工作,如果你因为担心我,而要我一辈子留在你身边,我又如何实现自己的目标呢?”

“哎,也是,可能是我过份担心,不过,你不跟我回去也行,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妈妈,你放心,我会的。”

目送着妈妈离去的汽车,叶晨希抬头看了看天空,刚好有一架喷雾飞机掠过,穿过了云层,但它身后还拖着长长的白雾痕迹,果然,像店主说的一样,即使有再多的烦恼,世界并不会因为你而停住,每一分每一秒它都在向前转动,如此静谧的风景,也是它不断向前的结果,如果我一直困在烦恼里,那肯定无法发现它此刻的美丽,于是,她往体育馆走去,步伐比先前要轻松多些。

走进贝壳形状的体育馆,里面宽阔而明亮。馆与馆之间的链接是一道道长长的透体玻璃走廊。通过长廊来到了篮球赛馆,本来过道安静,但一跨进场馆,馆内人声鼎沸,比赛的气氛沸腾热烈。

叶晨希看着场中比赛的队伍,一支是黑色球服,一支是红色球服,看来夏克德应该是黑色那队。

现在赛况如何呢?

她找个位置坐了下来,并往场内的比分牌看去。黑色球队似乎叫A队,红色球队叫B队,A队比B队还要落后1分,下半场还有五分钟结束,赛况紧张,听解说员的说词,A队的猛烈进攻被紧咬,B队的防守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堅如磐石。

在来回的进防守的队形,她发现了夏克德的身影,看他在后卫助攻防守的样子,与今天爽朗大笑的大男孩形象完全不同,反而让她觉得比赛中的夏克德,多了几分冷静和成熟的面貌,也许不同的人,只有相处的环境不一样,才显露出不一样的风貌。

篮球迅速地飞转,一个漂亮的弧度,划过馆内上空那耀眼明亮的日光灯,刚好停在夏克德的手上,他立刻运球,再加上假动作连贯使出,敏捷的身手巧妙地躲开对方的防守,进入了对方核心的地方,他在禁区猛烈地一跳,向着那高高在上的篮球框,掷出决定胜负的一球。这时,裁判看着计时表,还把哨子放在口中,准备吹响停赛哨子,赛馆的时针一秒一秒地飞逝,越来越靠近12点,全场的人们屏着呼吸,盯着划着流畅弧线的篮球,不断地旋转,逐渐地靠近篮球框。

突然,体育馆里的灯光一闪,如同闪电般光速,微微地一闪,可能在其他人的眼里,根本没注意到这么细微地变化,可是,叶晨希心里一紧,黑白分明的眼眸里藏着无限的恐惧,在这一瞬间里,周围的沸腾气氛场面,如同静止的画面,停格在篮球即将入框的那一秒,赛馆的时针停在12点上再也不动了,所有的色彩瞬间褪去,馆内如同一个死寂的灰色世界。

她再一次目睹这样的境况,如此相似的画面,像一幕幕的影片不断地在脑海里旋转,她急促地呼吸着,她手心一直渗出冷汗,她不明白,自从她踏入这一片天空下,她身边一直发生不可思仪的事情,她一直竭力地遏制着记忆,她宁愿那些伤心、可怕的记忆支离破碎地散落在岁月的长河里,这样,她可以免去很多的麻烦,她不用去害怕或者伤心什么事情,她只想单纯快乐地过好每一天,仅此而已,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一个习惯,说得好听点,乐观单纯,说得难听点,赤裸裸地逃避,还给自己赋予冠冕堂皇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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