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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个婚礼一个葬礼(1)

前男友是什么东西?

如果你想放弃,那他就是一只被豢养过的宠物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如果他想放弃,那他势必会成为你心尖上的那块肉,血淋淋地难以割舍。

昊然婚礼的这刻,林秋菲以誓死的精神为自己设计了一场葬礼,爱情至上的女子终究是壮烈的,可让她想不到的是,新娘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老板莫嘉升的旧情人沈超男!刹那间,她不知应该痛恨还是可怜昊然,只觉得这个世界岂止“可笑”二字可形容!

(一)

爱情中的女人总是愿意相信----只要自己不放手,身边的男人就逃不走。

生活给出的却往往是另一种答案。

当昊然无数次以惋惜和怜悯的眼神望向林秋菲的时候,其实他的心里已经预备好了分手台词儿。

可林秋菲过于疏忽又过于相信这段感情,相爱至信任,存在成习惯,昊然的情绪变化她竟觉察不出半分,依然做着温顺可人的小女子,晚归时为他送上温热的加餐饭,沉默时给他轻轻地揉几下肩膀,不言不语却温柔有嘉,相爱三年,一直如此。

为此,她也没少受闺蜜于悦萱的嘲笑,“秋菲,过于温顺的女人总有一天会被男人抛弃!男人的天性是不爱家猫爱野猫!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家猫的爪子不够锋利,抓不疼他的心啦!男人的心是什么?就是一块自然生成的痒痒肉,你若不适时给他挠挠,总有一天会出问题!”

于悦萱天生现实派,尽管男朋友对她一直紧追不舍,可每次跟陌生男子相识她总以“没人爱”的单身女人自居,期望着攀上更好的枝头。

关系再好,林秋菲依然看不惯,“悦萱,可别再游戏爱情,许云泽待你不薄,再说人家房子是现成的,工作稳定,模样也长得不赖,你还想怎样?就不怕哪天被别的女人抢了去?要知道,这年头有房子有工作的男人就是香饽饽,你不稀罕不要紧,门外可有大把女人的眼睛盯着呢。”

“No,有房就了不起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房子是必须的!话说回来,你也应该正视一下昊然这个难题----要什么没什么,月薪不够一件香奈儿,房价蹿得像火箭,怕他更是难以企及,光有爱情又怎样?当饭吃还是当水喝?秋菲呀,有情饮水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什么时代?功利时代!人人功利,人人心里一本帐,爱情需要算计,婚姻更需要算计,好婚姻可是女人一辈子的幸福捷径,宁可相信灰姑娘,也绝不相信落难王子重新辉煌!”

于悦萱连唾沫都不吐一口,说得不亦乐乎,听得林秋菲更是一脸讶异,做为从大学同窗一路走到现在的好朋友,她一直羡慕于悦萱的聪明积极----职场上八面玲珑,不过两年就从普通文员升职到部门主管,爱情上更是顺风顺水,许云泽对她一见钟情之后便穷追不舍,对方不仅家世安好,对她的执着也可圈可点,眼里除了于悦萱,再无别的女人,这一点是在共同吃过一顿饭之后,林秋菲下的结论,她说:“悦萱,男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许云泽连吃口饭都要瞄一下你的脸,这种男人一定是爱情至上,你可要把握好了!”

当时于悦萱是这样回应的:“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女人?”

这话林秋菲是不赞同的,兴致昂扬的她以自己和昊然的爱情做引子,企图说服于悦萱,“话不能这样说,我就不属于漂亮的,身材也不够好,可昊然就是很爱我啊!整个冬天他都抱着我的脚,因为我怕冷,而不是因为我漂亮;我喜欢吃海鲜,可每次吃完都容易过敏,他总是买来海鲜再记得备好防敏药,这样做不是因为我漂亮,而是因为他疼我;每到下雨的夜,我们可以拥抱着说一晚上的悄悄话,这样做不是因为我漂亮,而是他爱我,知道我喜欢雨夜,宁愿熬夜也陪着我听雨……悦萱,爱情是需要用心去体会的,不能过于计较和比较,更不要讲什么功利,那样伤情又伤人!”

过于相信爱情的女人身上总有一股力量,是不信爱情的女人无法企及的。

“你就这么相信爱情?”于悦萱唯一败给林秋菲的,就是她侃侃而谈自己那份坚贞爱情的时候。

“是的,我相信这辈子一定会跟昊然走下去,信爱情,信他会对我好一辈子!”

如今,言犹在耳,却仿佛一记重锤,本是用它敲打别人,如今却被硬生生地到锤了自己心上!

昊然还是开了口。

表情痛苦,话却说得坚决。

“秋菲,对不起,我们真的活得太累了……看看这地下室,一到冬天就冷得你睡不着,我看着都心疼,如果你选择一个富有的男人,或许就不用遭这种罪……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我们分手吧!”

男人分手的措词通常都是打好了底稿的,有准备的仗总是能打赢的。

看到林秋菲一脸吃惊,甚至手里正端着的茶杯眼见着就要落地,昊然先是安稳地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茶杯,然后拉过她的手,温情无比地安抚,“分开对你我都是一种解脱,你不这样认为吗?”

晴天霹雳!

刚刚还做着天长地久的美梦,醒来才惊觉,原来天长地久才是一个梦!

林秋菲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相爱三年的男人,眉眼还是那副眉眼,模样还是那个模样,连高矮胖瘦都不曾有半分增减,可为何一转眼,爱就没了呢?

“昊然,你在开玩笑么?”忍不住,还是让泪水打了旋儿。

“秋菲,这是我的心里话。分手吧!我希望你能过得更好一些……”昊然以一副情深模样注视着她,“这三年你跟着我受苦了,吃不好,住不好,连买衣服都是最廉价的,看你这样苦,我不忍心,真的……”

爱到分手,男人依然喜欢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女人好,他们以为这种借口会打动女人,却并不知道,更能打疼女人。

毕竟相爱三年,只要不疏忽,对方的喜怒瞧一眼便知分晓,更何况还是一个不断重复要跟自己分手的男人?林秋菲努力抹去泪痕,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对方眼神躲闪,不敢正视,双手却坚定地抱在一起。

昊然有个习惯,每次做了愧对林秋菲的事情,总不敢正视,每次下决定时也总喜欢双手紧握。这些,林秋菲岂能不了解?

这就够了。这就足以说明他是真的在跟自己摊牌。

然,不明所以的分手,男人能接受,女人却坚决不能!

女人天生喜欢问为什么,连相爱都要问出一千个理由,更何况是“被分手”这件侮辱自己的事情?

林秋菲终于发了火,像一头怒不可竭的母狮子,暴跳着质问理由,“分手?凭什么?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先!”

(二)

可就算她再叫再跳,昊然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台词儿念完了,他想要的不是掌声,只是早早退场,连脸上都溢满了等待的疲惫。

“昊然,你给我个理由,这样不明不白的分手,我不接受!绝不!”林秋菲长发散开,地下室昏黄的灯光投射到她的脸上,暗淡着,卑微着,适才的叫嚣已经过去,接下来,她开始企求,“昊然,我们一起过了三年,就算你不爱我了,可总也得对这段感情有个交待?前天,不,就在上个月底,我们还一起计划着结婚,现在说分手就分手,你让我怎么接受……”

泪水终于肆意。

可这一次,昊然回报的不是可怜,更不是心疼,而是渐渐不耐烦。

“林秋菲,怎么说大家都是80后,请你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一场恋爱吗?好则聚不好则散,需要什么理由!”

昊然这一吼,也算是把林秋菲吼醒了。抬头,看看眼前这张渐至陌生的脸,瞧不出对自己有一丝留恋,唯一有的,就是不耐烦。

一个男人对你已经开始了不耐烦,这段感情怕也难再走下去。

林秋菲再糊涂也知道,眼前的昊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分手的,可身为女人,她还是坚持要一个理由,“那好,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还是你又爱上了别的女人?”

她的语气平静下来,如同水落湖底,水花逝尽,湖面恢复了深不可测的平静,这一平静,倒让昊然不自在起来,喏语了半天,终于说:“没有,没有。”

这场分手如此莫名其妙,直到最后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不分还能怎样?男人的心一旦不在了,空壳也是留不住的。

林秋菲痛苦地闭上眼睛,冲着门口挥了挥手,艰难却坚定地说了两个字,“你走!”

昊然从床底拿出衣箱,三五下收拾着,逃一样的推门而出。

门“吱呀”着关上时,林秋菲蓄积的泪水再次泛滥,这算什么事?相爱三年,风雨无数,最后的最后,却落了个无疾而终!

哭到支撑不住,林秋菲给于悦萱打了电话,对方那头吵嚷得厉害,听得出是在KTV里拼歌,怕打扰到对方的兴致,林秋菲努力地忍住悲伤,却终是没忍住哽咽,地下室信号不好,抱着电话冲出去,边哭边质问,“悦萱,你说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凭什么呀?呜呜……”

如此辗转相问,于悦萱也终于听明白了,林秋菲和昊然分了手,而且分得不甘心,分得不痛快!虽然做为朋友她是心疼林秋菲的,也想维护她,可真听到分手这个结局,竟忍也忍不住地笑了。

“嘿嘿,你俩也能分手?真的分了吗?这可太可笑了!”

“呜呜……你兴灾乐祸么?这种事是随便开玩笑的么?”林秋菲心知会受到这种嘲笑,却依然止不住地诉苦,“跟你讨个安慰就这么难吗?他不爱我了,你也不可怜我,你们怎么这样……”

听到这里,于悦萱算是心里有了底。过去那个坚信爱情的林秋菲,这一次是真的落了难,当然,她不是公主,没有王子可以拯救,自己这个闺蜜是必须尽到责任的。

于悦萱以最快的速度接林秋菲到了自己的住处,一进一室一厅的精装公寓,只懂过日子的林秋菲又开始了埋怨,“悦萱,真不知应该羡慕你还是批评你,这城市最贵的就是房子,每月那点儿薪水你除了吃饭,怕就是交这昂贵的房租吧?”

“你这女人,还真是……算了,念你心情不好,不跟你计较,不过话说回来,你呀不应该批评我,应该羡慕我。什么叫品质生活?什么叫品质女人?我就是典型代表!”于悦萱一边泡咖啡一边“教导”林秋菲,“别指望咱们那点薪水能攒出一份豪迈的嫁妆,更别指望将来会致富,女人就要懂得装扮自己的生活,就拿咱俩来做个比较吧,你住地下室,攒着了钱,可如果有男人想追你,送你回家,一开门,哇,潮湿阴冷不说,还昼夜不分,你说人家会不会反胃?换作我,香闺美人儿,要多浪漫就多浪漫,要多高贵就多高贵,你猜男人会不会动心?”

林秋菲听到“动心”这个词,鼻子又是一酸,泪水横流,“动心了,有感情了又怎样,分手还不是一样的痛苦!”

于悦萱这才意识到,自己点到了好朋友的痛穴,赶紧打住,笑脸示人,“秋菲,你俩是闹了矛盾,还是真的分了?”直到现在,她依然不相信那个视爱为一切的林秋菲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林秋菲这一次无比肯定地点头,“这一次是真的,虽然我不知道理由,也猜不出原因,但昊然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他是真的铁了心要跟我分开。”

“总得有个理由吧?”对于分手这件事,是女人就想要个理由,于悦萱也不外乎如此。

“有理由倒好了,至少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或是哪里让他烦了,可他一直说累说对不起,一直说我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听着怪怪的……”林秋菲边回忆边思索。

爱情总是当局者迷。听到林秋菲说起这些,于悦萱便跳了起来,“哦,哦,原来如此!你这个傻女人啊,还在想自己哪里错了?可不知道人家已经铺好了后路!一个男人不想负担女人的生活,还口口声声说累,只能说明他有了更好的选择,完全不是在为你考虑,人家只是为自己找到了高枝儿!”话说得太急,呷了一口咖啡,于悦萱又继续,“还有,你要记住,不论何种分手,只要是对方提出来的,你都不要想自己哪里错了哪里不好,就算再错也不是你的不对,是对方出了问题----对方的心不在了!你想想,如果他的心还在、还爱你,会提出分手吗?女人有时候就是傻,总认定爱情的结束是错在自己。”

被于悦萱点到这里,林秋菲倒有了几分认同,“仔细想想,倒是这个理儿。可我还是想不明白,我对他那么好,前几天还商量着婚期,怎么一转眼他就……”

“你这个傻女人!男人要变,只要一夜就可以,只有女人爱了才一辈子忘不了。我就不相信这段时间昊然没有什么异常举止?”

“倒是加班多了些,可单位忙,加个班也正常吧?”

“加班正常,跟他一起加班的是谁却需要考证,而且他究竟在加哪份班也未知。如果是陪别的女人,回来告诉你是在加班,你照常相信,不是吗?”于悦萱半是点拨半是嘲笑,大有还击林秋菲过去“爱情坚定论”的意思。

女人的友谊大抵如此,出手相帮时也忘不了讨一点小便宜。

可是很显然,林秋菲正处于情感低谷期,觉察不出,倒也不计较了,只余哀声叹气,她这一叹息,便惹得于悦萱不忍了,拉起她往门外走,“请你这个傻女人吃夜宵去!能被爱情饿死也不能让肚皮闹死!”

林秋菲不想去,挣扎了几下,坤包掉到了地上,掉出几份打印整齐的文档,一看这些她不禁惊呼,“完蛋了!老板交待的市场报告被我弄乱了!快,借你本子一用,明天要见大客户的,莫嘉升我可吃罪不起!”

听她提起莫嘉升,于悦萱的眼都绿了,猫一样地折回身来,退到林秋菲身边,轻声细语地问:“听说这个身价千万的男人是钻石王老王?怎样?有戏没?”

林秋菲边打开笔计本重新输入数据边摇头叹气,“于悦萱同志,今天我失恋,你能不能配合一下我的心情,别玩爱情游戏行不行?再这样下去,怕许云泽也早晚会离开你!”

“哼,他现在就是一只哈巴狗,赶不走,打不动,巴结我还来不及,怎舍得离开?再说了,若用一只哈巴狗能换一只纯种藏獒,那我岂不是赚了?”于悦萱高调地甩了一个响尾指,扭身煮起了方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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