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宫后殿,大多大多的梅花竞相盛开着,开得娇艳,看得没了梅花原来的味道,反倒是有了几分妩媚之意。
宫妃们三五成群地坐成了一团,悄悄地谈着八卦,无非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谈的也倒是尽兴,接近首位的地方,三个美人慵懒地躺在临时至放着的贵妃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好不惬意。
“皇后娘娘到——太子到——”太监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和谐惬意的场面,众位美人无不是慌张起身下跪行礼,哗啦啦地趴了一地。
“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稚嫩的童音与柔和的女声混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墨羽被伊洛儿抱在怀中,黑白分明的瞳中充满了冰冷,没有一丝暖色,只是淡淡的,淡淡的望着面前的人,无哀无喜。
这世间的冷暖在这短短的一年零一个月中看得太多太多,每日都有无数的毒药被喂至她的嘴中,也是多亏了那些毒药,她现在完全可以把毒药当糖豆吃。
品种繁多的毒药恐怕会让天下人都唏嘘不已,有些甚至千金难求,除毒药以外还有无数的刺杀和毒计,无一不是想置她于死地。
对那些想要刺杀她或者是帮助刺杀她的人,她没有丝毫怜惜,后宫生存需步步为营,一步错步步错,皇宫是一个大染缸,在白净的布匹都会被染上色,怜惜这种东西只会将你推入无底深渊,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是在为着生存计算着,即使有些人不想计算,不愿往上爬,高层的压力总会逼着她往上爬,爬不上,便只有灭亡。
对她好的她会记在心上,万倍偿还,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不想计较,若是有机会就顺道算算,多余的也不想去报复太多,因为懒。
不过她更不可能做圣母玛利亚,被人打了一巴掌还要说谢谢,纯属犯贱。
墨羽是一个相当护短的娃,他对敌人狠戾,对自己的人却温柔得如三月春水无底纵容。
自然,伤害墨羽重要的人的人绝对是为有什么好下场的,怎么凶残怎么脑补。
在众位嫔妃对墨羽“一见倾心”,完全臣服在墨羽粉嫩的外表之中时,墨羽冰冷的气场犹如一盆冷水浇在了她们头上,彻底清醒过来。
此子非池中之物。
“媚贵妃驾到——”仿佛是刻意的一般,在墨羽和伊洛儿刚到的这一段时间里,纳兰媚也是刚好到了场。
纳兰媚的样子明显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和伊洛儿站在一起也是不分上下,虽说看起来精致雍容,但是与伊洛儿比起来还是少了那么几分味道,暂且说是各有千秋吧。
伊洛儿一身素白,一头青丝高高挽起,简单的一枝梅花簪插入发间,雪白的肌肤不施粉黛,白里透红,白的似雪,红得如雪地中盛开的那一抹淡粉色的雪梅,全身上下无不洋溢出一种清冷高贵的气息,轻灵秀美,一种干净的美,简单的想让人拥入怀中好好护,有清雅的如那雪峰上的一朵白莲,让人不敢亵渎。
反观纳兰媚,满头的金贵发簪,凤月玛瑙步摇垂在脸边,浑身上下无不是金银玉饰,颇有一种暴发户的气势。
在场的人不论是宫女还是妃嫔们无不是有眼睛的,两人站在一起孰优孰劣一眼就能分清,只是碍于纳兰媚家中的权势不敢说出来罢了,纳兰媚美是美,但就是太过华丽,别那些金银硬生生的压出了死气。
伊洛儿身上的也不为是廉价,其实她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都要比纳兰媚所佩戴的都要贵重上好几倍,只是并不像纳兰媚那样张扬,小巧而精致,轻灵如九天雪女的美,是任何凡尘之物无法与之相比的,穿金戴银的纳兰媚看起来就太过庸俗,反倒被压成了“凡人”,于九天玄女一般的伊洛儿一比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墨羽眸中带上了几分骄傲,果然不愧是她的母后,岂是这一堆俗脂艳粉可以比的。
“各位姐姐妹妹们,媚儿今个儿起晚了,一下忘了时辰,各位姐妹们请不要嗔怪,媚儿以茶代酒,自罚三杯,向各位赔不是了。”纳兰媚娇声说道,端起她位前的茶盏,斟满了一杯,缓缓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