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辉玉的白色越野车在盘龙市一家较出名的烤鸭店停下,舒岩跟着侯辉玉走进二楼的一个包间内。里面已经坐着四个男人,其中包括侯辉玉的男朋友峰哥,另外还有一个女人。
峰哥让侯辉玉和舒岩坐下,一一把那三男一女介绍给二人,侯辉玉也将舒岩介绍给其他人。二人依次起身与杨老板、张老板、王老板握手,那个女人是杨老板的女朋友,也起身与侯辉玉和舒岩握手认识。
看情形,侯辉玉也是第一次见那几个人。饭菜上桌,大家边吃边谈,从峰哥与那几个男人的谈话可以听出,他们都是自己做生意的,杨老板是做水产生意的,年龄稍长,有些谢顶,似乎有四十岁了;张老板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瘦削,双眼闪着色眯眯的光,是搞建材生意的;王老板年龄更小,顶多三十岁,是个富二代,老爹是个房地产开发商。
这些人都不是普通工薪阶层,他们的气质是舒岩之前没有感受过的,似乎混杂着权力、欲望与威严。
舒岩有些小小的不适应,他没有与这种身份的人吃过饭,感到十分拘谨,手脚不知怎样放,连夹菜的手都有些不稳,更别说厚着脸皮请这些老板帮自己完成存款任务了。
侯辉玉分别给杨老板、张老板、王老板敬酒后,示意舒岩也逐个敬酒,舒岩仿照着侯辉玉的样子挨个敬酒,但敬酒词不知道如何说,请老板多关照,帮我存点钱的话实在难以启齿,只好说很高兴认识您之类不痒不痛的话。
侯辉玉给舒岩使眼色,正在给张老板敬酒的舒岩无动于衷,侯辉玉有些着急了,说道:“舒岩,你不是正发愁存款任务完不了吗,张老板实力雄厚,请他帮忙呗。”
张老板小眼转动了下,嘴角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小舒,你要请我帮忙,一杯可不行,你总得多喝两杯表示表示诚意吧!”
舒岩哪见过这种场合,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侯辉玉说道:“张哥,三杯行吧,舒岩可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不太懂这些规矩,您就谅解点呗。”
张哥小眼眯成一条缝,笑着说道:“是,这气质是有些青涩,好浓的书卷气。”
舒岩的脸更红了,杨老板和王老板并不插话,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位张老板尽情玩耍。这种情形想来他们见多了。
侯辉玉示意舒岩按张老板要求做,舒岩站着连续干了三杯白酒,坐下后,猛灌了几口饮料。
往后面,少不了一轮又一轮的敬酒、喝酒,那位张老板有意多灌舒岩,多次用话激舒岩喝酒,舒岩有求于人,不知拒绝,不会拒绝,更不好意思拒绝,不知不觉喝多了。她渐渐感到意识不再清醒,站起来就头晕目眩。
舒岩默默盼着这个无聊透顶的聚会赶紧结束,但其余几人似乎都兴致颇高,那个张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舒岩旁边,仍在使劲给舒岩倒酒。
终于,舒岩忍不住胃里的翻滚,给侯辉玉打了个招呼,去找卫生间。她感觉双脚轻飘飘的像是踩在棉花上面,扶着墙向着服务员指引的方向走去。
忽然,对面走来一个男人,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舒岩努力凝聚了下涣散的瞳孔看向那人:龚程!
龚程满脸不解地看着舒岩,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舒岩却笑了,她指着龚程哈哈哈的笑着说道:“我产生幻觉了,哪里有这么巧。”继而,她用右手在自己脸上使劲捏了一吧,旁观的龚程看着都疼,果然,舒岩大声叫了出来:“疼死我了。原来是真的。”
龚程又心疼又生气,嘴里说道:“酒量小,还爱喝酒,喝不过别人,还从不拒绝,真是个疯女人。”眼见舒岩强忍着呕吐感,龚程扶着她赶往卫生间。
吐完后,舒岩舒服了些,她有些跌撞的从卫生间走出来,迎头撞上龚程的胸膛,龚程有些生气地扶住她的腰,说道:“你在哪个房间,我送你进去。”
舒岩虽然醉酒,但基本的判断还在,她觉得龚程或许不想看到自己在和谁喝酒,于是推辞说自己去就行了,但龚程哪里同意,舒岩只好由着他扶着自己进入包间。
侯辉玉见有人扶着舒岩进来,以为是好心帮忙的路人,对着龚程说道:“谢谢你。”
张老板却站了起来,对着龚程说道:“小龚,你也在这里。”
已经扫视过屋内在坐人员的龚程,扶舒岩坐下,伸出右手与那位张老板握在一起,说道:“张哥,好巧呀,我进来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没有,”张哥笑道:“我们这就是普通的朋友聚会,不是谈生意的。倒是咱们哥俩的生意得订个时间了。”
龚程说道:“好说,好说,我随时奉陪。”
张老板把双方互相进行了介绍,说起舒岩时只说是峰哥女朋友小侯的同事,第一次见面。
众人看到龚程对舒岩关切的样子和亲切的举动,才明白他们两个应该熟识。
张老板问道:“龚老弟,你认识小舒呀?”
龚程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舒岩,说道:“我们何止是认识呀,她是我女朋友。”
众人愕然,侯辉玉嗔怪地说道:“这个舒岩,有你这个做生意的男朋友,干吗还让我帮她介绍客户完存款任务呀?真是舍近求远。”刚才张老板介绍龚程可谓大加赞赏,说他生意如何成功,侯辉玉才如是说。
龚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前些日子和我吵架了,故意赌气,说是不用我管她,各位哥哥和女士可别见笑。”
安顿好己方的客人后,龚程抢先帮侯辉玉他们买了单,扶上像一摊烂泥的舒岩上车后向出租屋赶去。他有一腔的怒气要发,这个可恶的舒岩竟然为了完成一点存款任务,和一堆不熟悉的生意人吃饭,还喝那么多酒!到了目的地,龚程发现自己怒的有些早了,因为舒岩的包里和口袋里都没有门钥匙!
怒而失笑的龚程,自言自语道:“舒岩,你妈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吗?”他扶着方向盘思考了一会,转头“恶狠狠”地对着车上熟睡的舒岩说道:“只好让你去我家了,这你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