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梅的感冒就像泡涨的黄豆只见腐败不见生根。过渡期超两个礼拜,还停留在流鼻涕的阶段。如果这样下去,嗓子不见疼痛,她的感冒是不会好转。感冒不见好,这一半日还明显伴有咳嗽。是那种石头压在心底沉闷的咳嗽让黄梅梅夜里再也无法安睡。胡铁生厌烦身边女人翻来倒去,不停的起夜。每次趁女人下床就把被子往自己身上裹。一上一下,黄梅梅也就懒得把被子往自己身上盖,好让身体里的火气尽快往外边散去。起夜的次数多,黄梅梅的咳嗽有些频繁。开始只是数点,后半夜开始,就成连续性。看来没办法睡觉了,黄梅梅眼睁睁的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失眠了。
胡铁生下床方便,手机的照亮黑暗房间。身边的女人条件反射翻过身子,面向北墙。还没瞌睡?感冒严重了?这样的话,让听得人心理咯噔一下,心情更加的难受,严不严重,难道你就没有感觉。胡铁生窸窸窣窣重新上床,摸了身边的女人,胳膊凉的,肩膀也是凉的,膝盖?你是怎睡得,一晚上浑身还是凉的。女人没说话,也不动,胡铁生就把跟前的被子重新裹在两个人的身上,没几分钟,就打起鼾声。
过了冬至,气温不降反而还有升温的趋势。懒床的黄梅梅在胡铁生早起上班之后,有些迷糊,刚迷糊就做了个梦,那个梦竟然让她的心情比失眠还让人心理难过。她梦见何晓阳开着他的吉普车冲向桥下,瞬间就被江水淹没。黄梅梅急于要看清里边的人是不是他本人,一着急,醒了。
这样的梦,无疑就是胡思乱想的结果。尽管这样,黄梅梅还是打开手机在被窝里给何晓阳发了一条微信,问他最近可好?刚才做梦,梦见他开车掉江里。对方没有回信,又等了会,还是没有。黄梅梅关掉手机,起床,准备上班。
何晓阳是黄梅梅三年前漂流瓶里捞出来的人。何晓阳在漂流瓶里称黄梅梅猪头,说是她字里行间笨的太可爱了。黄梅梅原本是要反抗这个称呼,觉得一个四十一岁的女人被一个陌生人称为猪头,不是自己真蠢,就是对方太自以为是。何晓阳不那样认为,说是和你聊过天真的很过瘾,就像多年未见曾经的发小,亲切自然,无拘无束。当这些聊天的内容,在面对面的情况下,真的是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何晓阳说,真的没有骗你,你信不信那种感觉!黄梅梅不理那一套,骗你个头,你个猪。见面的过程是愉快的,聊天的过程也是愉快的。何晓阳说这就是缘分,一个城南另一个也是城南,说近了还是乡党,猪头。
猪头和猪那还不是笨成一家。这样的玩笑,黄梅梅心理自然不爱,有了嫌隙,第一次见面后很久没有再联络。等何晓阳再联系她的时候,她直接拒绝了。一来二去,两个人的好感突然急剧下降。何晓阳说黄梅梅害怕自己,为什么?你对我有好感。这样的男子就像热粘皮,自来熟。黄梅梅认为一个人,从陌生到相熟,是要经过几个阶段。就像认识到认知,是要在脑海里考量和过滤后重新定义一样。后来两人很少在QQ里聊天,只在微信里聊聊,明显没有以前热情。何晓阳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十分圆滑,处事老道,一看就是官场上跟着领导串上下跳之人。
黄梅梅在路边要碗李老三的肉丸胡辣汤外加四分之一饼子。嘱咐两句不要辣子不要辣子,结果老板还是放多了辣子油。还说,就放点辣子油,提个味。吃了一口还好,第二口呛在嗓眼,一下咳出来。老板回话,你咳嗽?真不该给你放那勺辣子油,对不住了。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老板把自己的习惯强加在食客身上,真是大忌。黄梅梅没有要继续吃的意思,饭碗推到一边。掏出手机看有没有消息。没有消息有电话打进来。是小弟的,问她有没有买房子的打算,这边有计划内的经适房,每平方3600元。有想法就给他回个话。要,肯定要。对方说知道了。黄梅梅的血压蹭的就升高了。这样的房价比市场价保守估计至少低了每平方2000元。更何况还是中心地段。一套八九十平的房子买下来,节省二十来万的装修费。这么好的事情,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难得一个好消息。
房子是黄梅梅一家三口必需品。买肯定要买,就等合适时间,合适地点。黄梅梅兴冲冲地给胡铁生打电话,给你说个事,你先猜一下?对方问她啥事,要说就说,不说他就进车间。黄梅梅只好说,是房子的事情。胡铁生一听,说你自己先看着办,闹腾这么久也没看出什么好房源,见天不让人消停。电话挂了,黄梅梅就像泄气的氢气球一下就疲软了。
胡铁生看不惯媳妇说风就是雨的动作。尤其在房子上,媳妇东西南北的折腾,每个周末都是在去看房子的路上。然后给他说有的地段不错,价位太高,有的价位合适,周边设施没有。看着媳妇放在桌子上一塌子印刷单,叹口气,两个人一月的工资加起来也只能在的绕城外看看有合适的房源。这样的家底,胡铁生越是看不惯媳妇的做法,越是被媳妇的某些动作举止强烈影响,对她产生反感和抵触情绪,一有这样的感觉,他的手和脚就会接触到媳妇的身上。对于媳妇来说挨打和房子比较,房子不知要重要多少倍。疼,落在身上,一会就消失了。即使青一片紫一片,个把月也就没有。床头上放的麝香止疼喷雾剂已经是第三瓶,就像盒子里感冒灵,三黄片成了家常必备药。有多次他榔头一样的拳头捶在她的脊背上,尽管打闹,媳妇也没见收敛,没有放弃继续寻找房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