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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血色弥漫春天里

大陆东部,魔法同盟的首府魔都凯迪亚斯,一切都如此美好。春天的气息飘散在街道上,人们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欣赏着倒映着蓝天白云的哈德逊河,心情会无比的宁静。也就是这样的环境,才能激发出诗人做出“诗和远方”的新品佳作。

普通人的生活确实简单的让人羡慕,而不普通的人则无时无刻不被各种事态牵扯着。比如克丽丝,作为“魔法之子”鲁塔伊特的最出色的妹妹,这几天已经被日落帝国以及神圣教廷的破事搞得焦头烂额。

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有例外,在不普通的人当中,也有对这些漠不关心,心情一直出众的存在。简单的说,克丽丝那个最著名的哥哥,鲁塔伊特就是这种例外。现在他正拿着能量网络的实验数据,叼着牙签看着窗外,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也许又是他新创作的歌曲。

走廊里的高跟鞋踢踏声又快速响起,鲁塔不以为意得继续哼着歌,任凭妹妹招呼也不打的夺门而入。哥哥悠闲的模样没有给克丽丝多大的冲击,因为这些天她受的冲击已经足够大了。不过她还是端正的站在书桌后面,等待背对着她依旧哼曲看着窗外景色的鲁塔转过身。

少顷,歌声逐渐低沉,鲁塔慢慢转过了身,魔法之子习惯向左转身,因为他总害怕打扰到右后方那位无人能见的美丽。青年的衣着十分随意,脸上带着招牌式的笑容,那个笑容让克丽丝响起魔法同盟议会城堡大堂里那对著名的戏剧面具,笑脸面具和哭脸面具,其中的笑脸也如鲁塔一般一半真诚一半虚假,一半谦卑一半笑看风云。

平息了一下之前疾走过来的喘息,克丽丝原本已经娇小或者说平坦的胸部看不出任何起伏,不过这不表示她的心里也同样平静。连克丽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火,可能是因为即便自己再装作毫不在意,但内心一直关心着鲁塔的婚事,但这个混球哥哥自己却表里如一的一点不在乎的模样。

“圣女他们的事情你知道了?”怀里抱着一叠资料,克丽丝说话时脸色凝重。

鲁塔走到妹妹身边,拉出一张软椅,轻轻压着克丽丝的肩让她坐下说话,然后开始慢悠悠的为她泡茶。“知道了,已经是前天的事情了,再想不知道也不行了啊。”

从心理学上说,双手环胸是自我保护的潜意识行为,其实是“封闭自我”的表现。自从上次的人口争论后,经过日落帝国封锁国门等等诸多事件,两兄妹的关系缓和了很多,鲁塔自然不会让克丽丝离自己渐行渐远,所以第一要务就是让妹妹在自己面前放松下来,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现在克丽丝的表情就差称呼自己为“对方辩友”了。

不等克丽丝回话,鲁塔抢先说道:“我很遗憾圣女他们的不幸遭遇,不过也有点庆幸终于不用和圣女传什么绯闻了。其实我说,不用那么着急把我轰走吧,我至少要看到我家小克丽丝有男朋友了才好结婚啊~”

克丽丝一开始还扳着个脸,哪知鲁塔越说越离谱,虽然她在政坛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但是作为少女的薄脸皮还是让克丽丝闹了个大红脸,直到一把将手上的材料拍在鲁塔身上才作罢。

鲁塔恶趣味的搞怪至少收到了点成效,妹妹确实放松了不少,两人的隔阂也似乎又减少了。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克丽丝拍过来的资料吸引了过去。

“已经确认过了?”鲁塔吊儿郎当的模样早就不见,仔仔细细的看过每一份文件资料后,魔法之子目光灼灼的站起身子,关上了自己书房的门和窗,甚至叫上了几个警卫守在门口。关门之前,鲁塔特意嘱咐了警卫,“把桑德叫来,速度快!”

见到哥哥也重视了起来,克丽丝原本悬着的心竟然安定了下来。潜意识里面,克丽丝始终相信着自己全能的哥哥,只要他重视的事情,一定会成功,从无意外,从不让她失望。

回转身的鲁塔径直走到了一面墙边,这是他处理问题时候的习惯,总是喜欢写写画画,所以在书房的四面都是这种易于涂擦的白墙。鲁塔把克丽丝之前整理好的材料分门别类的贴在墙上,有的是炼金照片,有的是人物生平介绍。做完这一切,鲁塔静静的站在信息墙面前,盯着上面的材料久久不语。克丽丝也早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放下了手中哥哥刚给他泡的茶,拿起了鲁塔的杯子,为哥哥把茶斟满,兄妹的默契和互相关心在这时间展露无遗。

这时有力的敲门声响起,鲁塔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进来!”

门外的是桑德,琳女伯爵的儿子,是琳和第二任丈夫所生的,从小跟着鲁塔一起玩,不少课程还是鲁塔亲自教的,关系很好。

“哥,你找我?”桑德身上就一件背心,上面还有点湿痕,显然是在练功中被直接叫了上来,他快步走进了书房,然后关上房门,和他母亲琳一样对这里熟门熟路。“嗨,克丽丝,你也在啊~”

走进来的男子年纪比鲁塔小不少,但比克丽丝成熟不少。全身古铜色,充满了阳光。鲁塔算得上高大了,但是桑德要更加健壮。桑德今年十九岁,已经是熟练掌握斗气的大武师了,虽然还没有取得封号,但在魔法同盟的年轻一代里面已经是最有希望在今后同“斗气无双”里昂平起平坐的人物了。母以子贵,琳女伯爵之所以在魔都有诸多特权,包括随意进出议会、梅塔特林城堡等,除了自己外交手段高超,儿子桑德的实力也是重要因素。

桑德一直管鲁塔叫哥,虽然他们的血缘关系稍有点远,而鲁塔私下里又管桑德的母亲琳女伯爵叫姐,所以在克丽丝的印象中,这几个人的辈份一直是混乱的。后来克丽丝也习惯了,反正各交各的,跟着叫就是了。

“桑德,看看这个?”鲁塔招呼了一下虎头虎脑的桑德,也不顾那阳光小子浑身的汗水,直接把他拉到身边。

桑德有着大武师特有的好眼力,不用将斗气凝聚到双眼,站在很远就已经把鲁塔贴在墙上的每一张文件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他还是没把看到的东西和现实中的事物成功联系上。

墙上的炼金照片一张张整齐的排列。一张张图片中都透着黑色和红色,烧焦的建筑残骸、偶现一角的断肢和将灭未灭的火星。

“这是哪里?”桑德一边不顾形象的卷起背心擦着汗,一边问道。

“曾经日落帝国米拉公主的宫殿…”

以桑德大武师的修为一时也没控制住自己的吸气声。米拉公主?那是日落帝国现在皇帝的妹妹,也是“斗气无双”里昂的生母。米拉公主嫁给了本国的军事大臣,但是丈夫早年就去世了,留下里昂和他妹妹舒两个孩子和米拉一起生活。

所以里昂的住所被炸成了废墟?!

“消息可靠,克丽丝反复查过了,事情是昨天半夜发生的。目前米拉公主还有里昂的妹妹舒,全都下落不明。唯一肯定的是里昂在事发时不在住所。”鲁塔的语速很快,手上不停地用线条笔把一张张图片和其他信息连起来。

“到底谁干的?”

“前两天传回的消息是教廷的圣女和商业大祭司在帝国特鲁梅尔遇袭身亡,里昂下令让帝国禁止教廷的调查人员进入。之后就有人带着大量魔晶同时冲进米拉公主住所的几个大门,引爆了魔晶。可能是日落帝国内乱,可能是教廷刻意报复,不过这重要吗?问题是日落帝国怎么看待这次爆炸?里昂怎么看这次爆炸?这种攻击模式放在魔都,我们是不是能阻止?”鲁塔如连珠炮似的把自己的思考全部抛给了桑达,也不管小伙子是不是能够处理那么多信息,最后他终于把手里的笔放下,理了理自己因为拼命乱涂乱画而散乱的发型,重新问桑达道:“小猪,你会斗气,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爆炸时你在那宫殿里,你能自保吗?”

听到斗气、爆炸、自保这些词语,桑达终于回过神来,没有理会“小猪”这个昵称,阳光男孩思考片刻后回答说,“防不住,不知道里昂的‘无双斗气’是不是可以做到,但是一般而言,再巅峰的斗气不是实体护甲,经不住这种能量浓度的爆炸…”

“好的,那我明白了…”鲁塔摘到了鼻梁上的那副扁框平光眼镜,用大拇指的关节狠狠顶住自己的太阳穴揉了一揉,碧绿的眼珠散发着幽光,“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想要做掉里昂,需要多少人?”

“做掉?”桑达一时没跟上鲁塔快速跳脱的思维节奏。

“对!做掉,杀掉,干掉!”鲁塔一把拿起桌上自己的杯子,把茶一口喝干,然后对妹妹克丽丝点头微笑,显然知道了茶水是他亲爱的妹妹帮忙泡的。

“如果是这种自杀式袭击,只需要一个人就够了。”桑达的语气里有一种武者的苦涩。斗气的开发常年没有突破,而炼金武器的更新却日新月异,越来越多的人觉得炼金才是真正的未来。

鲁塔点了点头,对边上的克丽丝说道,“通知家族长老层,晚上7点我的书房紧急会议。”然后又对桑达说,“也通知下你母亲,让她方便的话一起过来,你也一起过来。”

克丽丝还要说话,却被边上的桑达制止了。

“你们最近出入都小心点…”鲁塔在送克丽丝和桑德离开时说道,“也提醒下身边的亲人朋友,多带一点人,虽然可能没有用…”

等两人离开后,鲁塔转过身又看了眼描得东一笔西一笔的信息墙,刺眼的血色和刺鼻的焦糊味似乎从炼金照片中弥散出来,让整个书房显得十分压抑。魔法之子重新打开之前关上的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美丽,鲁塔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朝着右后方苦笑了一下,再次哼起之前唱的歌曲…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

没有信用卡没有她,

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

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

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

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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