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平小姐
黄昏时分,残阳娇艳。迩城。一书生和一衣边五彩却更显朴素人在一家衣铺买了两套衣服,就走进一家名为“不散之约”的客栈。
“见过老板,”书生竟然向老板行礼,“请问老板,还有客房吗?”
“对不起,这里刚被包了。”老板看看这两个衣服未干的落魄人,底气十足地说。
“哦。那打扰了。”书生尴尬地拉拉文漠,想另寻他处。
文漠却一动不动,正在书生想说话时,文漠掏出一锭银子,说,“今晚,这客栈我住定了。你若不收,我就不走了。”
老板直勾勾地望着那锭银子,这可是够住半年的了呀!老板连连点头,“只剩下东边厢房了,平时都是我住,今天我就不睡了罢!”
“谢谢,谢谢。”书生连连道谢。
文漠一敲书生脑袋,“书呆子,要谢也该谢我呀!”
“谢你干嘛?花了半年的房价,住了一晚的旅馆。愚不可及也。”书生道。
“切。目光如鱼。”文漠冷笑。
“是目光远大。”书生辩解。
“两位客官,这边请。”一小二模样的人躬身道。
“去吧,去吧。”文漠一推书生,让他走在前面。
在小二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间古朴简单的房间。房中间有一张方桌,两人坐下,小二边倒茶边说,“两位请安心住下,不要随意走动,不要惊扰了楼上的贵客。”
文漠一听,气道,“我们也是贵客,叫他们不要随意走动。”
“这。”小二有些为难。
书生善解人意地问,“楼上是什么贵客呀?”
“是平侯家的小姐,平小姐。听说是因逃婚,躲到这里。”小二解释道。
“不就是一个姑娘吗。”书生嘀咕。
“客官有所不知,小的已向平候报信,估计平候都人今晚就要到。若是惊扰了小姐,让她走了,这罪责我们可担不起。”小二道。
“行了,行了,下去吧,备些酒肉来!”文漠挥挥手,一仰头,慵懒地倒在长椅上。
“这个,需要额外收银两。”小二道。
“银两在你家主人那,叫他给你,”文漠气道,“给了这么多银子,连顿饭都不给。”说着,还挥了挥拳头。
小二见势不妙,默默地退下了。
待听到小二出门后的关门声,文漠脚一踩地,站了起来,一闪身打开门,探出脑袋四处望望,然后神秘兮兮地反锁了门。
书生被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惊呆了,还没回过神来,一套衣服就到了他手里。文漠淡淡地说,“换衣服。”
书生躲进了里间,探头看看文漠有没有跟来,关上门,这才放心地换衣服。
当书生换好衣服出来时,文漠已换好了衣服在门外等着书生。一金色的东西被塞进了书生怀里,原来是一本很薄的金色的书。
“来,帮我看看这本书写了些什么?”文漠道。
书生战战兢兢地接过书,翻开,一个字也没有,于是实话实说说,“这上面明明没有字,这不为难小生吗?”
“真的吗?”文漠想,白衣少女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骗自己呢,于是一翻手扣住书生的脖子,“没有字也得给我找出字来!”
书生面露惊恐,连连点头。文漠这才确定书生没有说谎,于是松开手。书生大口大口地吸着新鲜空气,抱怨道,“下次动手前能不能先说一声,呛死我了!”
“找到字再谈条件。”文漠盯着书生的眼睛道。说完,文漠又有些后悔,文漠看到泪水渐渐充盈了书生的眼眶,自己不是暗自说过不再惹他流泪么。
书生翻来覆去地看了这本书许久,摇摇头;又走到蜡烛前,透过烛光摆弄了许久,摇摇头;书生突然回头,“大侠,能不能帮我弄盆水来?或许它遇到水就会出现字!”
文漠思量许久,心想这个身无分文的弱书生也不敢逃跑,就夺过金书,出门寻水去了。走着走着,看到院中有一口井;高兴地跑过去,却是枯井。文漠大失所望,厨房在哪呢?文漠正想着,突然听到说话声。
“小姐,我们回去吧?您也该消消气了,平候在家该多着急呀!”
“你这丫头,再劝我我就不要你了。”
“小姐。”
“我的姑姑,得到了楚皇的喜欢,就死在了太后的一杯毒酒下;我的姐姐,未得到楚皇的喜欢,后来写信说她衣食住行与下人几乎无异,天天以泪洗面,心在宫外,人却出不了高高的宫墙。后宫唇枪舌剑,明争暗斗。我。我是绝不会回去的!”
“小姐,可皇上是真喜欢你呀。听说那日皇家寿宴上见过你后,茶不思饭不想,连皇后都不见,就吵着要迎娶你。”
“她喜欢的只是我的容貌,不是我的人。何况他的喜欢,我承受不起。”
叹息声。
文漠一拉树枝弹上了二楼,顺着声音,来到一扇窗前。窗纸一捅就破了个洞,通过这个洞,文漠看到了一名男士打扮的人坐在梳妆镜前,皮肤白皙,手拿折扇,身材修长。即使伪装成男子,也俊俏十分。旁边站着一男士打扮的小丫头。
“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丫头问。
“书妹妹飞鸽传书,说侯王已带着心腹门直奔东南方。我们不就在东南方吗?定是有人通风报信了!”平小姐说。
“谁人这么大胆,竟敢出卖平小姐。”丫头气愤地说。
“这是平王的地盘,又不是我平小姐的。”平小姐的语气带着些许无奈。边说边来到门前。丫头忙收拾行囊。
小姐一开门,就被一身着衣着奇异的男子拦住,正要惊叫,被这男子捂住了嘴。男子一只手放在嘴前,做了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平小姐会意地点点头,一脸娇羞很是可爱。
这男子正是文漠,文漠这才看清周小姐,长长的睫毛下,大眼睛水灵灵的,比珍珠还耀眼;高瘦的身材,就像风中柳条,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文漠说,“你这样出去就是自投,自投什么网。”
平小姐莫名其妙,“为什么?”
“向平候府报信的人,正是这家店的人,”文漠说,“你这样出去定会有人跟踪!”
“那怎么办?”平小姐问。
文漠指了指她身后,是一扇窗。
“你是说,从这里跳下去?”平小姐瞪大眼睛,问。
文漠无辜地点点头。
窗外是街道,此刻已少有路人。一棵大树立在窗前,枝桠向她招手。
两女扮男装的人站在窗前,瑟瑟发抖。
“小姐,真要从这里跳下去吗?”丫头背着行囊,胆怯地问。
“只有从这里走,才神不知鬼不觉。”小姐道。
“可是,小姐,我怕。”
“我,我也怕。”高高的墙,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小姐,怎敢就这么跳下去。
“对了,丫头,你去搓根绳子来,从这里掉下去。”小姐这才想起来需要绳子,于是命令道。
“不用了,我送你们下去。”文漠道。
“你?”平小姐将信将疑,“你怎么送?”
“亲这里我就告诉你。”文漠指指自己的脸蛋。
平小姐恼羞成怒,挥起拳头。文漠一闪避开了,顺势抓了平小姐的手,一拉就把平小姐揽入怀中。文漠邪笑着说,“不许动,不然我叫人了。”
“你。”平小姐还没反应过来如何应付,就觉身子一轻,四下一看,自己已飞出窗外。
文漠一手抱着平小姐,一手拉着树枝,在树枝降到最低点时松手,一跃,落在地上,问,“怎么样?”
平小姐吓得直喘气,拍拍胸脯,道,“好险。”
“不怕不怕,已经下来了。”文漠顺势拍拍平小姐的头。
平小姐一下推开文漠,“男女授受不亲。”
文漠优雅地闻一闻手心,道,“真香,可惜了无人欣赏。”
“你。”平小姐皱眉。
“你等着,我把那丫头弄下来。”文漠说。
文漠跳着爬上树,顺着树爬到窗前,与上一次一样,把丫头送到了地上。
“你们走吧,不送。”文漠道。
“你就这么放我们走了?”平小姐惊讶。
“怎么?不想走了?可以!我还未娶亲哩!”文漠45度角仰望天空,回忆那些流浪漂泊的忧伤岁月。
一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文漠回过神来,已不见了平小姐主仆的身影。
影。
“唉,这世道。”文漠摇头,拉着枝桠飞上了窗。
来到平小姐的房间,发现地上掉了一块碧绿的玉佩,也分不清刻的啥,捡起来,吹一吹,听声音清脆。来到窗前,四下一望,没人。于是收了玉佩,径直出门,小心翼翼掩上了门。
下了楼,在院子里碰上了刚才的小二。小二正提着饭盒。
文漠拦住小二,问,“这是给我送的吗?”
“这是给平小姐的。送饭要额外收银两,所以小的没吩咐厨房。”小二答道。
“哦。听说平小姐是天下第一美人,貌美如什么来着,呃,可是真的?”文漠问。
“这个,小的不知。”小二回答。
“那我就亲自去看看,”说罢,夺过小二手中的饭盒,“你忙去吧,我去帮你送。”
小二将信将疑地点头,“送完就出来,不要惊扰了小姐哦!”
“放心吧,没问题。”文漠作了个拜拜的手势,潇洒地走了。
来到平小姐门前,文漠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平小姐,请用膳。”
过了一会儿,文漠又说了声,“是。”然后,文漠瞥了瞥院子,小二已经忙活去了,于是大摇大摆地把饭菜提进了自己住的客房。
开门,书生正对着灯光看书,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
文漠把饭盒放桌上,把盘子一一摆出来。发现最底层还有一碗水和帕子,于是端出来放桌上,准备给书生。
文漠抬头看看书生,发现他还在看书,完全没发现他回来了,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书生没反应。文漠张开手,遮住书,书生搬开手,不耐烦地说,“别闹!”
文漠一愣,书生也是一愣。书生回头,才发现是文漠回来了,又惊又喜又悲又无奈。
文漠拉着书生来到桌前,说,“我把水带回来了!”
书生没反应,文漠回头,发现书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饭菜。文漠无语,只好说,“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