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君在雅间温了一壶酒一壶茶。
外面风夹杂着雪花,洋洋洒洒。虽然快入夜,但月光把外面照得透亮,宛如白天。
紫云幽阁琴声悠扬,美酒飘香。孙少君给自己斟了杯酒,他很少喝酒,酒会让人失去理智,嘴角的伤口被酒的凛冽刺得发痛。虽然紫云幽阁有马上愈合的药粉,但他却不打算用。成曦已经知道它的存在,让它消失岂不是更加欲盖弥彰。
他没了主意,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了心神。
门外马蹄声惊起,一定是她来了。
成曦走进了紫云幽阁,侍女正在厅内等着她,她引着鱼人和成曦穿过紫云幽阁一条长长的木质天桥,走下扶梯,来到一个小小的庭院。
庭院里积雪深深,上面没有一个脚印,白色无暇。
“成小姐,少司命在后院等着您。”一路走来,侍女一字没说,到了目的地,她才微笑说道。
“鱼人,你在前厅等着我,我等会来找你。”成曦说道。
“好的,小姐,我就在这里等你。”鱼人知道,他们两人的事情自然需要他们自己处理,外人在场确实有诸多不便,“如果你有需要,叫我一声就行了。”
“好。”成曦很感谢地对鱼人笑了一笑,说完走进了无人踏足的雪里。
屋内很暖和,香炉焚着淡淡的香。
孙少君坐在一张铺垫上,矮桌上一壶酒,一壶茶,四个深褐色小瓷杯。
“成曦。”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清澈,又仿佛说着千言万语,他轻轻地唤着成曦,“过来坐吧。”
成曦看着孙少君嘴角未愈合的伤口,才明白他向自己隐瞒了很多,她已经无法再相信他。
“我喝酒你喝茶。”孙少君提起茶壶给成曦斟了满满一杯,“天寒,喝点热茶。”
“我没有想到,在我们的世界还有别人的存在。”成曦没有拿起茶杯,她怕自己沦陷到孙少君的温柔里不能自拔。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处十八年。我们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孙少君解释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心里只有你的存在。”
“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你们是那样的浓情蜜意。”成曦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终究还是情难自控,“长安街上,她曾试图故意接近我。现在想来你们阴阳家真可怕,我现在觉得自己难以承受这份感情。”
“我们离开这里!”孙少君打断成曦的话,借着三分酒意说道,“长安城容不下我们,我们远走高飞。”
也许就是因为这份不起眼的酒意,让孙少君清楚地明白,几百年阴阳家的兴衰荣辱远远不如眼前心爱的人重要。两个家族朝堂的斗争,为什么要牵连两个无辜相爱的人。可是她太纯真,纯真到不允许这份爱有瑕疵;她太软弱,软弱到不敢抗争。
“可是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成曦决绝地说道,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如刀绞,“就算没有紫姬姑娘,我们也是不可能的,我们家也不会同意的。”
“看来,我是高估我自己了,你不相信我,也不够爱我。”孙少君苦笑着,又喝下了一杯酒道,“我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我确实比你想的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