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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四区

五国之地,一殿十二区。这里的能力者分为言者和武者,言者拥有言灵,以五行为基,武者修炼内力,以六气为本。言者虽有自然之力,但相对的近身格斗会比较差。两者兼修的人不多,而且能力在六区以下是不被允许的。

四区,五国的最美之区,这里作为前三个绝对力量之区以外的第一区,享受着得天独厚的生活条件。这里的区民不好战,善药理,因此也被称为五国的“安宁之区”。

药仙居,四区的三大殿堂之一。

精美奢华的琉璃殿内,一袭白色衣袍的老人手中正拿着一颗成色上等的药丸在跟书中的效果作对比。

门外,一身穿青色衣袍的少年跨进殿内,一眼就看见师尊手中拿着的药丸,眼光一闪,恭敬地开口:“师尊,您找我?”

“连天,你这味药的成色差太多了。”药仙人放下手中的药丸,看向走进来的人:“我跟你说过先不要练《物极》里面的药,太心急只会适得其反。”

赫连天一愣,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师弟他……”

“邵儿跟你不一样,”年过八十的老人眼里闪过叹息:“那孩子天生知晓药性,对药量把握也极其精准,这是你无法比较的。”

“师尊,”赫连天眼色一狠,却没让药仙子看到:“你知道徒儿付出的努力多于师弟十倍不止。”他从小跟随师尊习医,而北辰邵三年前才刚刚投到师尊门下。他整天自己一个人在捣鼓药材,极少到堂上一起学习药性,而师尊竟然也就这样由他去了,而且一个月前还将本门最高的药理《物极》给了他!凭什么,明明第一个得到《物极》的人应该是他!

“连天,有些东西是注定的,你也羡慕不来。上天给了邵儿药理方面的天赋,却没有让他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你是为师的大徒弟,对于小师弟更要多加照看,你明白吗?”一想到北辰邵那身勉强能自保的功夫,药仙子脸上立刻浮上一层不易察觉的担忧:“邵儿出去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

“师尊不必太担忧,他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师弟心性本野,喜欢呆在外面也正常。”的确,当初若不是看中北辰邵在药理方面的天赋,以他的言灵怎么可能到四区来,什么时候会死在外面都不知道呢。但是,明明天天陪在师尊身边的是自己,师尊却无时无刻不惦记着那个家伙,就连《物极》也是先给北辰邵的。什么先天后天,都是借口,难道他赫连天的资质还会比一个不知到从哪里滚出来的黄毛小子差吗?!!

“邵儿回来了就叫他去找我,今年的药师交流会我打算让他和你一起去。”

“是。”赫连天微微弯腰退了出去,在药仙子看不见的地方握紧了拳头。

药师交流会.吗?

“……四区有三大殿,灵圣殿、依武殿、药仙居。各殿根据自己的优势着重培养弟子。三殿子弟年满十八就要参加每年的跨区大赛,若被下区的人击败,就要降低区号排位……”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四区的中央地段,街道人声嘈杂,逐渐掩盖过车内的声音。

“今年怎么这般吵闹?”正在给云音介绍四区情况的孟子舜略有不满,掀开车帘,就看见前方人潮暗涌。他也只是半年没来药仙居这地方,怎么变得如此热闹了?

正在前方驾车的阿甘听闻此言,朗声道:“子舜少爷您忘了吗,今年是四年一度的花灯节。”

“对啊,”孟子舜恍然大悟,握拳拍掌:“我怎么将这么重要的节日忘了。”

坐在马车另一边,正在翻阅医书的北辰邵闻言手指一顿,若有若无地撇了他一眼。

“北辰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没看你。”某人若无其事地继续翻到下一页。

云音在旁边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节日?”

“花灯节是一个男女配对的节日,根据灯会主办方制定的规则进行比赛,在这个过程中若能找到自己的心仪对象,经双方父母同意便可结为夫妻。”

云音点着头表示听懂了,但孟子舜刚才那反应是..

“你想成亲?”

“……不是,”孟子舜神秘兮兮地靠过来在云音耳边说:“四区那些隐藏在深闺之中,才貌双全的女子都会在那晚出现,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呃,这个,阿音你还太小就暂时不跟你说了,不过呢,要找到一个与你同龄的小男孩也不难……”

“女人有什么好看的?”云音不解,直接忽略了后半句。

砰的一声,孟子舜明显被这句话雷到了,一个激动头就撞上了车顶,而听到这句话的北辰邵,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

“你你你,怎么跟这家伙一样?!”

看着孟子舜指着的人,云音更加不明白:北辰邵?她哪里跟他一样了?

孟子舜看着云音一副疑惑又天真的模样,有些气愤地揉了揉撞痛的脑袋:“今年主办方是谁?”

北辰邵翻书页的手停了一下,目光闪烁了,似乎这一页有特别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翻过另一页之后才悠悠说道:“蒲岛。”

蒲岛?这是什么地方,以往几届不都是三大家轮番争夺主办方的位置吗,今年怎么被人抢了去。但未待他细问,马车前方就引起了一阵骚动。

“阿甘?”

“小师弟回来了!”

“快去禀报师尊…”

车还没到殿门前,药仙居的众弟子就围了过来跟阿甘嘘寒问暖,这次北辰邵出去将近两个月了,算是时间比较长的一次。这个只懂药理不练灵力又整天往外跑的家伙,可让他们掂挂了很久。

“各位师兄。”马车被迫停下,北辰邵有些无奈地走了出来。他一出来,众人立刻转移谈话对象,一人一句都听不清谁问了什么,但大概都是问一些药材啊,经历之类的问题。

下了车的云音仰头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男人,偶尔轻描淡写的几句也回答不了谁的问题,她不解为什么那些人还乐在其中。

“北辰很受欢迎吧,”站在一边的孟子舜见云音一副出神的样子,以为她在羡慕能被这么多人惦记着:“药仙子在五年前就拒绝收徒弟,而三年前,北辰凭他过人的药理天赋让他破例了,所以他是这里所有人的小师弟。”

“咦,子舜,这个小姑娘是谁?”外围有人注意到云音,都以为小女孩是孟子舜带来的。

“子舜,你现在连小姑娘都不放过了吗?”

“这孩子多漂亮,跟你就可惜了。”

“这发色真特别,是用药材染的吗?”银色长发,他们这里从来没见过。

围着的人群终于散开了一些,北辰邵笑着走了过来:“她是我的病人。”他牵起女孩的手,像哥哥牵妹妹一样自然:“我先带她去见师尊。”

眼见北辰邵跨入门槛,其中一个弟子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师弟等……”

“北辰,你终于肯回来了吗?”中气十足的女声伴随着漫天飞舞的冰凌就朝刚刚入殿的人飞来。

云音眼神一闪,细如银丝的绣花针就要出袖,却被北辰邵快了一步抱紧身子滚到地上。

“大师姐!殿内不能打斗!”外面的人听到声音急急冲了进来。但见他们最为疼爱的小师弟抱着云音倒在地上,北辰邵右手往身后一挥,一道水幕凭空而现,堪堪挡住了飞到眼前的冰凌。

“这小子,在外面倒有些长进。”那女子轻声细语地喃呢道。

此时的北辰邵却满额大汗,似乎是灵力用尽了的虚脱模样,压在云音身上喘气。一阵若有若无的桃花香传来,他的心情莫名地轻快了一些。

“起来。”女孩眉头轻皱,按北辰邵那天对付飞僵的灵力,没理由会被这几道小小的冰锥弄成这个样子。

这个男人在隐藏实力?

“没力气了。”北辰邵懒懒的语气跟他此时弱不禁风的样子毫不搭调,他的手撑在女孩身侧,也没真压着她。

“别装太过。”她推了一下北辰邵,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实力,但有时候过于示弱反而会引来更多麻烦。

北辰邵闻言低笑,翻了一下身子让云音趴在他身上。这小孩对这些事情倒看得十分透彻。

“小师弟,你怎样?”

“没受伤吧?”

“小姑娘没事吧?”

众弟子围过来,扶起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好在,北辰邵除了有点脱力之外没受什么伤。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孟子舜嘴角抽搐,看着知根知底的两人装得似模似样,他突然觉得……心好塞……

“出去历练还有些用处。”

清亮的女声再次响起,众人立马反应过来:“大师姐。”

云音看向站在前方的女子,皮肤细嫩,明眉皓齿,一身裙装衬得她身材窈窕,容貌清丽,周身气息沉稳内敛,言行举止成熟大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师姐,这是云音。阿音,我大师姐许琉仙。”北辰邵很自觉地介绍对方。

许琉仙看着站在小师弟身边的女孩,银发如冰,红眸如火,除了这两样,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孩。

许琉仙也没多说什么,直切主题:“师尊找你,你……”

“我想带她见见师尊。”

“嗯,师尊在主殿。”

北辰邵他们往殿内走去,许琉仙却在原地对还围在门口的那些人叫起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别以为小师弟回来了就可以偷懒。”

刚走不远的云音听见殿门那边哄哄闹闹的,抬眼看向早已恢复神色的男人:“他们很吵。”北辰邵不是喜欢热闹的人。

“没错,但他们很温暖。”

温暖?温暖能用来干什么。

药仙居主殿

药仙子身穿玄色白金绣纹衣袍,一头白发,一把白须,看着走进来的北辰邵眉开眼笑,这小子终于肯回来了……

“邵儿见过师尊。”

但当他看清了北辰邵身边之人后,药仙子却将目光第一时间放在了云音身上:“这孩子……”

同样身处大殿的赫连天暗吃一惊,不自主地多看了云音两眼。师尊竟然没回北辰邵的话,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云音见过师尊。”云音学着北辰邵也行了一礼。

“放肆。”赫连天对着云音就是一声呵斥:“你非药仙居弟子,胆敢妄叫师尊。”

“无妨。”药仙子抬手止住赫连天开口,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腰来就跟云音说话:“阿音……”

北辰邵这时却飞快伸出手来将药仙子扶起:“师尊你这是要折杀阿音。”

先不说云音不是四区的人,单从年龄上讲,师尊就已经是她长辈的长辈了,竟然要弯腰对阿音说话?这跟行礼有什么区别…

药仙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站直身子,解释道:“想起了一些陈年往事,阿音莫见怪…”

“师尊……”北辰邵无语了,莫见怪?师尊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咳咳…”药仙子转过身去掩饰自己的尴尬:“邵儿你刚从外面回来,先带阿音下去好好休息吧。”

“…是。”敢情您老人家叫我过来就是要我好好休息的…

药仙子看着退出大殿的两个人,心中情绪翻涌,也无心说事了,对赫连天挥了挥手:“连天,你也先回去吧。”

“是,师尊。”赫连天眼色一暗,想起了五年前北辰邵被药仙子带回来时的场景,而后的时间就是这个小师弟逐渐将药仙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的日子。这个小孩,不会跟当年的北辰邵一样吧。若是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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