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傅明辞别了惕仙,匆匆赶回圣兽庄。山庄还是熟悉的样子,傅明走进院子里看见孤寂的石桌,按照司长虹给他的通知,走向了那道石门的,以前油亮滑腻的青苔被除掉,打开石门还是涌入一股直击心扉的寒气。离【威震四海】越来越近的时候,看见了端木莲月亲切的身影,她有些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哥哥,你来啦。”
打扮得朴素的端木莲月身上失去了过往可爱的精灵气儿,她给傅明带路,两人一起走到密室里,里面躺着熟悉的人,是那个有点卡哇伊的异国少女。她黄黄的头发毫无生气地散落着,眼睛紧紧闭上,宛如月牙的睫毛散发出圣洁气息,她却无法知道到傅明的到来。
旁边的司长虹坐在木凳上一筹莫展,傅明看着眼前的情形,迷惑又心急,他走过去摸幸乃代琼的脉搏,哪里还有什么脉搏?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回过头看着司长虹,希望他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
“傅明,你听我说……”
“说什么?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让你治人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这时候小屋里钻出来一个人,“傅明,你不能一味的指责师父。”
看清楚那人的面目过后,“是你,老子恨不得……”傅明一下子冲过去掐住他的脖子,“说,为什么你没有进监狱?!”司长虹站起身来,沉沉地说:“小明,把他放下吧,你要的答案在我这里。”
毫不客气的把司宫放下后,“师父,你说吧,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小明,我知道你恨他,但是为师希望你给他一个机会,他改邪归正了。”傅明站在端木莲月身边,“他改邪归正?你问问妹妹,他给我们带来的伤害!”
司宫一步步走向傅明,仿佛踩在有水的农田里,毅然决然跪在了傅明面前,“傅明,我知道你恨我为虎作伥,伤害你和你身边的人。如果有过错都由我来承担,不要迁到师父身上,那个女孩、她,她被我害成这个样子,仍旧希望你原谅我!”
“哼,原谅你,为什么你不去死?”他不再管司宫,而是略带责备的语气对端木莲月说道:“月儿,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说明白了,为什么让这个不相干的人伤害无辜的代琼。”
端木莲月安慰道:“哥哥,对不起。你不要着急,我或许可以救她。”
傅明跟着端木莲月去了药房,照着吩咐帮忙抓药:……莲月按照方法做成龙眼核大小的药丸后,化成药水,用细管送进幸乃代琼的喉咙里面,过了一会儿,才把这位可怜的少女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端木莲月看着幸乃代琼安心休息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傅明去找幸乃代琼,看见端木莲月在喂她喝粥,“代琼姐姐,慢慢喝哦,你身体刚复原还比较虚,喝粥对你有好处。”
“谢谢妹妹!”默默地看着幸乃代琼喝完粥后,他走到两人的身边,“哥哥,你来啦,还没吃饭吧,这里还有一碗粥,给你喝好了。”端木莲月贴心地对傅明说。
傅明才不好意思接受,“没事的,你趁热把粥喝了吧。”坐到幸乃代琼身边,他嘴唇里发出温暖人心的话,“代琼,让你受苦了,是傅明哥哥对不起伯父的嘱托。”
幸乃代琼坚强地说:“不怪哥哥,代琼现在还能和你说话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哥哥问一下好吗?我让月儿接你上山治疗毒症,为什么会把自己的生命结束呢?”不远处的端木莲月带着些惊恐的语气制止道:“哥哥,不要问琼姐姐,她现在不能说。”傅明薄嗔,“月儿,住口!我还没有向你问罪呢?”
她走到幸乃代琼的身边,拉住她的手,给她暖暖手,“琼姐姐,不要哭了,你还需要静养。”说完轻柔地给幸乃代琼拭干了泪水。
飞到大院散心的时候,听到一阵犀利的咒骂声,是从祖师爷祠堂里传出来的:知错没?你这个不知道做人,给祖宗蒙羞的家族败类!为什么入邪道,老四也不是个好人,自己的儿子都管不好!快说,把你做过的错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而后听到震撼有力的鞭响,接着又是一阵气势汹汹地诘问:快说,你今后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赎罪……”
又是啪的一声厉响:你给老子说清楚,是什么?
“赎罪!”
傅明飞去祠堂前,看见司长虹手执长鞭,司宫忏愧万分地低头跪在祖师爷的圣像前,一件单薄的汗衫被血水浸透……
“师父,我来了。”
司长虹看见傅明来后,暂时放下手中的长鞭,招呼傅明坐下后。“明儿,那个小女孩的事我有很大的责任,今天一早就把他带到这里来,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傅明早已不复存在当初盲目的冲动性,“师父,我原谅你。”
早饭过后,司长虹在练武场考验傅明。场内设有几墩石头,司长虹语重心长地说:“明儿,你的事我了解很多,不知道你的功夫练到什么境界了?”他指着其中的一墩石头,“你看到这些石头,待会儿我用内力把它们随机的抛给你,你要击碎它们,你的动作越快,石头越粉碎,功夫便越好。”
“嗯,我知道了,师父。”
前面一阵子,傅明表现得很好,“明儿,怎么了?刚才若不是勉强躲过,你非伤即残。”傅明正想开口解释,司长虹闭上眼睛打住了他的话,“嗯,让我想想是什么原因?”
陡然间,司长虹的脸上露出难看之色,“难道说,你已经失去童子身?”
傅明的脸难得红了一下,露出惊讶与羞愧之色,“师父,我错啦,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司长虹忧心忡忡的话语如同刚才那些石头压在傅明的心口,“明儿,你还记得我派门规以及那个轻功小故事吗?”
“当然记得。”
司长虹叹了口气,悲凉、无奈又惋惜,“师父没有责怪你,年轻人血气方刚,一时冲动做出事情是值得原谅的,不过只怕你今后的武学道路走不远了。”
傅明心里七上八下的,脑袋也一同沉闷起来,“那——师父,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难,难,难呐!”傅明试探性的再问一句,“有登天难吗?”司长虹古怪地看着傅明,“这个不好说……”
再次回到院子里歇息的时候,傅明看见天空一只色彩奇异的鸟儿,身形像鸽子,但羽毛的颜色又不像。他索性冲上天去把鸟儿抓下来逗弄,把鸟儿的脚捆在枝桠上,任凭鸟儿上下扑腾。
“美丽的小鸟,你安静会儿吧,听我给你说说话。”幸乃代琼好像蒲公英一样无声无息地飘到他的身边,“哥哥,这只鸟儿好可爱哦。”说着就用手去爱怜地摸着鸟儿的羽毛,女孩子的天性显露无疑。鸟儿在幸乃代琼的安抚下瞬间安静了,不飞也不叫。
看着幸乃代琼,傅明似乎看不出扶桑国的气息,却也没有给她讲故事。“代琼,你还该好好休息,况且我的故事你听或不听都行。”
幸乃代琼悻悻地走开了,“不说就算啦,我去找莲月妹妹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