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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生也是一样

果然不出我所料,王老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中带着些警觉,边观察着我边说:“你来啦,事情是这样,老师把你交到这里来,是有一个请求,”他指了指我身边的一张椅子,示意我坐下,我照做。

“什么请求?”我说。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上次你参加了十佳歌手的比赛是吗?你就是那其中一佳。”

“是的”,这个回答让我莫名有点儿心虚。

“老师虽然是教语文,但老师也有接触音乐,因为自己刻苦,对音乐也有一点点小小的造诣。”

我笑,不说话。

“老师希望你加入我手底下一个乐队,虽然活动范围不大,但是日后上学校文艺晚会艺术节什么也是可以的。”

“什么乐队?”

王老师眼神示意了王伟,然后又朝我使了个眼神,王伟会意,接过话茬对我说:“哎呀,直接说了,我们有一个乐队,要拉你进来当主唱,是主唱呢。我是吉他手,负责作曲,你有兴趣加入吗?”

我听完自是欢乐之至,苏洛喜欢唱歌好的男孩子,加入乐队等于练好唱歌,唱歌好听说不定她会喜欢上我。良机显现,机不可失,可如此爽快答应会不会有些轻浮?我便仿起古人让贤的样子来,道:“这个……一时半会儿我难以决定呀,为什么来找我,找苏洛也可以。”

“苏洛我们找过,她拒绝了,这不我们才来找你吗?”王伟回答。

原来苏洛被邀请过?也就是说,不久前苏洛可能也与我坐在这同一张同样的凳子上,听着同样的话,我心中犹如万马奔腾,节奏加快不说,更是愉悦喜形于言表。

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与她经历同样的事,明白她当时的感受,

王伟此刻又继续说道:“你跟林正乐挺熟的吧?我知道你等会儿还要推荐他,你就不要推荐他了,他唱的那首歌,是我写的,结果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唱歌会跑调。还唱进自己的世界里去了,早知他把我的歌唱那么恶心,就不帮他了……。”

“你别再抱怨了,大不了下次再找人唱,而且那首歌没有歌词,算个半成品,没什么好说的”,王老师对王伟说完,我俨然已经看出了王伟有些不高兴,便转头对我说:“韩飞,林正乐唱歌虽然跑调,但他节奏感很好,我们考虑让他学架子鼓,叫他做鼓手,而你作主唱,你考虑一下,可以吗?”

“好!好!”两个相同的字,我都是为苏洛而说出的,我觉得我十分有必要为苏洛奋斗一次。

之后,学校成立了一支连全市都少见的初中生组成的乐队成立了,学校里的人叫他“Wind‘’。乐队排练,是每周两次,时间由王伟通知。

王伟,一个连路人都熟悉的名字,隔壁班也有一个人叫王伟,人人都认识一个王伟,也许那个王伟便成为了很多人的回忆,而我说的是Wind乐队的吉他手王伟,他年龄看着便比我们长,身高自是不用说,听王老师说王伟的家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无暇顾及王伟,因此王伟是变好变坏都无从管教,王伟便成为了现在这样的王伟。他告诉我与林正乐,他曾留学,留级学习,是谓“留学,”若要按应届时间来看,他应该是高一的学生,有人常说三年便有一个代沟,可王伟这个名字虽老了些,人却不老,从他的身上我丝毫看不出他与我和林正乐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除了脸蛋和身高——他真的很高,似乎所有人都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眼眸的高。

每次排练完,已经是晚上五点有余,由于这个时间都是下班高峰期的因素,我与林正乐常常不能准时回家吃晚饭,王伟出于歉意便会带我们去饭摊解决温饱问题,虽说他这么做是我认为的理所应当,但我心中总有几份哀伤,伤其一作业没有时间写;其二则无法再与苏洛同一辆公交车回家。

这一点哀伤,林正乐最清楚。自己心中的一些感慨与想法,最先知道往往不是亲人或老师,最先知情者大多是自己的同桌,林正乐就是那个知情者,知我对苏洛的情者。我俩以及王伟三人,在饭摊位里吃着晚饭,王伟此时大口大口地嚼着饭菜,饭碗中的菜已经放得满满,他还硬是要在菜盘子里夹上几口,狼吞虎咽,犹如饕餮,不忍直视,也许成长中的大男孩都那么会吃吧?林正乐低头吃饭,突然抬头,盯着我几秒钟,却猛地在我背上拍了一下,险些没让我把刚下肚的饭再倒喷出来,我我放下手中的碗筷而后对林正乐怒道:“你干嘛?”林正乐嚼着饭菜,嘴中含糊有词,细声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你在想什么。”

“想见我想什么也不用拍我呀,直接问我不就得了?”我说,

“我怕你是想苏洛想得太过入神,最后怕你元神出窍太久魂飞魄散,才把你一掌拍回来,你应该谢我才是。”林正乐说。

他话音刚落,我便按捺不住想要对他骂上两句的心,可后来转念一想,他说得确实也是实话,我想念苏洛的一切,正乐皆知,唯独他的比喻扯淡了些,我只是冷淡道:“我还真是谢谢你的,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想得入神……哎,真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她在干嘛呢……?”

“你看了她一天,还没看够?她在干嘛,八成是在写作业,这个时间要不吃饭,要不学习,一个学生的生活就那么几件事——吃、睡、学,还能有多丰富?”

没想到林正乐一席话便打消了我心中的情趣,我只好继续无奈叹道:“你还真是泼我冷水,我以为你会说一番理解我的话呢!”

“我理解你,你不还得和刚才一样,这么做有什么意义?”林正乐说,他放慢了吃饭的速度,继续道,“对了,你与苏洛,有什么进展呀?”

“进展倒是没有,不过这几天不是要开运动会了吗?我刚好被刘海分配到与苏洛一组写通讯稿。”

“呀!这是好事情呀,接近她的好机会你可要抓住了呀,嘿嘿,你俩要真成了,请我吃顿饭,也不枉我多作了那么多次对单相思的心理辅导。”

“去你的,”我心中暗流涌动,口中讲话镇定自若,心里偷乐,像生了一对翅膀,可后来突然回想起十大歌手比赛那天刻意向苏洛炫耀而出了洋相的事,便将我心中沸腾的热血冷却去一半温度,仔细回忆,我本身便不善于交际,更不用说与自己心中所喜交际了。我连忙向林正乐求救,“有什么办法可以与苏洛更接近一点?”

林正乐皱起眉头,说:“这我怎么知道?是你追女孩子,又不是我,怎么相处该自己去摸索发现,感情这东西,用进科学是没有用的,所以到时候就什么都别管,只管与她说话便是。”

询问无果,而我也不想听林正乐絮絮叨叨,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适才到现在一直在进食的王伟,王伟这吃饭姿势,风卷残云一次再贴切不过了,我瞅准一个他咀嚼之际的空挡朝其发问,求教如何与女孩子靠近——他年龄大,见识便比我多,便更应该有经验,包括所有。

王伟此时依旧不间断的吃着饭,丝毫不理会我的存在,对于我而言,明目张胆的不理我,我都可以接受,可我唯独不想看见的是有个人故意在无视我。大概王伟不是故意的,可我心中已经泛起一丝凉意。

待到王伟吃完口中米饭,也待到我想不再理会他了,他便在不知不觉中冒出一句“不知道。”林正乐不解,便问“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如何跟女孩套近乎,从来都是别人与我套近乎的。”王伟说。

“那你刚刚怎么这么久不说话?”我语带哀伤,说着,林正乐也抬起头看着王伟,大概他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了。

王伟用手擦了擦嘴,然后打了一个饱嗝,之后得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吃饭的时候,往往是不说话的人吃的东西最多,得的好处最大。”

我与林正乐听完,低头看了看饭桌,盘中饭菜已经少去一大半,于是二话不说便埋头猛吃起来,林正乐在这期间,还多说了六个字:“人生也是一样。”

翌日,我们依旧像往常一样排练,平日里王伟整个人给我的感觉看起来如此吊儿郎当,不过对待起音乐来却是一丝不苟到让人害怕,起初鉴于我与林正乐之前没有受过音乐基础培训,特别是理论这块,王伟便对我们进行耐心教学,其上课姿态真可谓凶狠,甚至刘海作为班主任在教室里为我们上课的态度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为我们做教学时的认真和严肃更像个老师,他还喜欢留作业,作业的份量虽少,可做起题来却比数学还要麻烦得多。有时候做乐理题目的时间比做家庭作业的时间都长了不少,不过我与林正乐,并没有什么怨言,因为我与他心里都明白,不能辜负一个已经付出真心的人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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