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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离开你继续

等我模模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也缓过神来今天应该是去大学报名的时候。我正处于庆幸我可以离开原地换一种地方,换一种生活方式的状态中。刚要出发又被滞留了。照着情况,现在是没法走了,总不能一个人半夜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吧。

我去找周走。

周走说:“这事不当紧,没有关系的,也不在乎这一两天。是你太在乎你自己了,你说大学生那么多校方谁会在乎你渺小的一个呢?再说了,上学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别紧张。”

说着他又点了根烟。

我说:“你这态度不端正,不积极。以你这样的态度,估计你得在高中度过一辈子了。就算哪天全国大学都解放了的时候,你也是历史上最后一个高中生。你将留名青史。”

周走说:“不会的了,我以后就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经过这几年的灰色轨迹我是看清楚了,我是无法挣扎这世俗的约束。直到现在我还是一个失败者。我一直跟外界较劲,但是我最终还是输了。以后我要为别人而活,我要让别人都得到征服,施虐带来的快感。然后我指着温顺的他们,哈哈大笑着说,看,你们输了!我赢了!我赢得了一切!”

我说:“你真伟大。但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吐了个烟圈,说:“我再复习这一年,明年我一定要走。去过自由的生活。要么我走,要么我就死。”

我说:“好,那我就以学长的身份在大学里等你。”

周走说:“你那****学校给我上我都不上。除非你们校长跪在门口求我,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他侮辱的是录取我的学校,不是我。所以我不反驳,我没有报名,那现在也不是我的学校,我没有义务维护它。

我说:“那赖好也是所大学。只要他能给我自由,给我想要的生活就行了。我不在乎什么学校,什么专业。”

我们俩都很无聊。人一无聊就爱扯淡。他抽烟,我泡茶。

我说你家的茶真好喝,我明天走带走一盒吧,就当你为我饯行送的礼物。他说,这是人家送给他爸的茶叶,一千块一盒呢。我说那我就更得带走点了,眼看就秋天了,在外地那么凄凉的地方能喝着这么好的茶我也温暖些。

他说:“那有一条烟你拿走吧。”

我说我舍不得还是留给你吧,我就要半盒好吧。

周走说:“别那么没有出息可以不?跟鬼子进村似的,见啥都要。一盒都拿走吧,别在这恶心我。”

看来他老爸在其位谋其职,确实谋着货了。消费如此奢侈。小小的县政府领导,没有想到还能发家致富。

周走这孩子虽说天赋欠缺,从幼儿园到高中但都受到本县最好的教育,只可惜,他爹的本事也就只能在本县城发挥。高中结束本县没有大学。他爹才开始从他自身抓起。由于他爹的身份,和他家族的声誉这些压力,把周走搞得苦不堪言。

这是一个很封建的小县城,学风很浓,风气很坏,八股风吹得很紧张。认为大学是个很圣洁的圣地,孩子们必须都要去拜膜。

我深表周走压力很大。但是我救不了他,因为他自己都救不了他自己。不过多少年后我才明白,原来谁都救不了自己。

我们都很无聊。为了缓解压力。我们找了部电影看。当然我们现在的状态不需要什么情啊爱啊的电影。需要一种刺激来激活生活的激情。于是乎,我们看了三池崇史的《杀手阿一》,确实很刺激,比《切肤之爱》要刺激很多。看完之后周走连抽了两根烟没有缓过来。说这都怪我,看这么变态的电影。我说这可都是好电影。只能怪你没有看懂深层的意思。

周走说他还是比较喜欢看动作片。于是乎,我就给他搜索了很多日本的动作片。他又说这样节省衣料的动作片实在看伤了,高考结束后,一连看了十天眼睛都没有休息过,身体几乎垮掉,右手现在都还觉得酸的。他说他想看西部片,我说好,我就给他找了部《寿喜烧》。

周走说:“我靠啊,你小子是不是有日本情结啊?”

我说:“艺术是不分国界的。你这样就属于不理智了,简直就是目光短浅没有智。”

周走不屑的说:“懒得鸟你,你理智,你是大师,早晚非饿死你!”

我说现在已经傍晚了,咱们出去吧。于是我们就骑着自行车出发了,沿着国道,没有目的地。

虽说夏天依恋着我们迟迟不肯走,但是傍晚已经有秋天的味道了。西天一片绚烂的红。太阳已经快要到山的另一边。我们一边走,一遍欣赏这乡村的景色。周走像禽兽一样凶猛的向前行进着,我本来是来休闲玩的,这回追他成了我的前进目标。我感觉这孩子像监狱刚出来没有见过天似的。

周走说:“还是有点热,这刚启程一会身上就有汗了,咱们去东湖游泳去吧。”我说好。

天有点黑了,我说正好趁着夜色,洗个痛快,好久没有游过泳了。他说这个机会很好,等明天你就没有这机会了。我问周走,咱们是穿着内裤下水,还是光着屁股下水?周走说:“当然脱光下水了!”

我说:“那多不好意思,被看见了没有什么,看见的人会骂我们俩变态的。”

周走说:“你傻蛋啊,穿上内裤下水,一会怎么骑车回去。再说这里天已经黑了的差不多了,没有人会看见的。”

我说那就好。我脱光了衣服,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我的头从水里浮出水面的那一刹那感觉真是爽极了。

虽说天热,也只是温度而已。太阳的光不是太强烈,这湖里的水深处依旧很凉。水面刮起一股风让我深深地呼吸进了肺里,我突然感觉有点寒意袭进了心脏。

看看四周树林黑洞洞的模糊糊一片,远处的公路上有微红色的亮光。周走还没有下来,我忽然感觉我在水里好孤独,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我努力往岸边周走的方向游过去,水面很寂静,我分明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我游到岸边,从水里向上望去,他的身体像泼了墨水一样黑漆漆的一个身影。我看见周走光着屁股站在那里,他点了根烟。我说你怎么还不下来。他说不急,我得好好享受这时光。我以前也没有感觉到这家伙原来这么奔放。

十分钟过后。我说:“你怎么还不下来,很爽的。”

他说:“我以为我会游泳呢。谁知道脱光了才想起来我不会游泳。”

我说了俩字“我靠!”突然间我感觉我有种很强烈的失落感。

我说:“那你得等着我,我不爽了,你就得一直等着。”他说好。

半个钟头过去了。我一个人在水里实在乏味。周走依然光着屁股在岸上站着。他在岸上说今天玩的很爽。我没有搭理他。

我从水里出来也光着屁股站在温柔的风中,他没有骗我,果然很爽。

我说:“你也给我根烟。”

周走没有问理由,给我根烟。但是我忍不住要给他个理由。

我说:“以这样的姿态抽着烟太有诗意了!你看那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

他没有鸟我。我又发现我很贱。我抽了几口烟,脑袋开始缺氧,头一阵发晕。抽烟的感受不是很好,但是感觉还是很好的!

我们穿上衣服。开始出发,往回走。无论走多远总是要往回走的。我们趁着月色一路往回赶。我说今晚不能喝酒了,吃过饭就要回家,明天真的要走了,那边需要我。周走说好。

我们路过广场,听着广场的大屏幕播放着张国荣的《风继续吹》,我们俩骑着车子,在舞池的岸边停了下来,周走也呆呆地注视着大屏幕。缓和的旋律盖过广场的每个角落。

我知道周走的心灵被这种旋律震撼了。我看着广场稀稀拉拉的人,陌生感十足,仿佛我坐上了黑夜的车到达了外地的黑夜,如此的陌生。我说周走咱们走吧,他说好。我们随着缓和的旋律缓慢的骑着车子。背后的风还在继续吹......

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

我看见伤心的你你叫我怎舍得去

哭态也绝美

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让风继续吹

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

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

愁如锁眉头聚别离泪始终要下垂

我已令你快乐你也令我痴痴醉

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

留住眼里每滴泪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我们又到昨晚那家烧烤店坐了下来。我说为什么又是到这家?周走说这家老板娘年轻好看些。我说这关你什么事?

他说:“老板娘穿的低胸透明装,你看都包不住了!”

我一看,果然乳此。我夸周走这次真好,没有骗我。

我说:“这关所有人的事。”

我四周看了一下。也就这家生意如老板娘的房子一样火爆。其他家的生意确实很冷淡。我说这老板娘很有娱乐精神和奉献精神。

周走说:“你屁话真多,看着还挡不住你的嘴。喝酒。”

我把视觉转到桌面的时候周走已经有一个空瓶了。我想起刚才说的今晚不喝酒了。但是现在这情况我怎么忍心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

我说:“老板娘,再搞十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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