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莫茵茵悄悄站在林旭尧身后,突然说道。
那林旭尧被莫茵茵吓了一跳,转过身正想说些什么,可当他对上莫茵茵那满盛着笑意的眼睛时,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咳咳……”林旭尧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目光飘忽不定地说,“你入住我府之事,可曾与你父亲说过?”
莫茵茵沉吟片刻,说道:“你与我父亲说吧,你身为太子,我爹应该会好说话些。”
“嗯……好吧。”林旭尧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父亲此刻身处何处呢?”
“应该在后山的林子中。”莫茵茵一边说着,一边迈开步子在林旭尧的前面带路。
四下无人,远处高山流水倒是一番难得之景。莫茵茵身着一条剪裁合身的青色旧衣裙,与那山水之色相映相衬,宛如不留神间误入凡世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林旭尧眯着眼看着莫茵茵的背影,有些恍惚,这个身影,似是有些熟悉啊……不过随即他便甩了甩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抬起步子跟了上去。
山清水秀间,有一中年男子正弯着腰砍着柴,虽是身形伟岸,但依稀可见有白发在那青丝之中,平添一分沧桑。
“爹!”
莫仁胤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停下手中忙碌的活,循声望去。待看到莫茵茵身后跟着的少年之后,他手中的柴瞬间滑落在地,而当林旭尧看见莫仁胤时,也是浑身一震。
莫仁胤立马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说:“参见太子殿下!”
“胤王?”林旭尧倒是十分惊讶,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是胤王的丫头,“胤王不必拘礼,想来本王这一身武功全都是你教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虽你已被贬为庶人,但你仍担得起这尊称,快快请起!”他一边说着,一边连忙伸出双手将莫仁胤扶了起来。
莫仁胤也不推辞,直起身子望着林旭尧,笑眯眯地问道:“不知太子殿下今日造访寒舍有何贵干?”
莫茵茵见二人气氛融洽,便默默地走到不远处,这种时候她也不便插话。
“事情是这样的……”见莫茵茵远去,林旭尧清了清嗓子说道,“汝之长女在吾父皇所举办的斗诗大会之上大展芳华,父皇甚是满意,意欲栽培,下令本王来接莫茵茵回府,让莫茵茵与本王受相等的教育,本王特此前来请求胤王的应允。”
莫仁胤有些愣神,半晌才缓过神来,正了正神色道:“此事恐怕是陛下欠考虑了。小女乃是未出阁的民女,怎能还未出阁便住入太子殿下府中呢?这事传出去,老夫怕太子殿下与小女的关系说不清啊。”
林旭尧微微叹了一口气,双手负在身后道:“本王又如何能不知晓此事之中多半有猫腻。可父王之令,本太子又有什么反抗的能力呢?”他对上莫仁胤的眼睛,目光如炬:“胤王,你对本王有恩,本王向你保证,有本王在的一天,定能护得莫茵茵周全!”
莫仁胤的眼睛微涩,他轻轻移过眼去,望向站在不远处的莫茵茵。她一身青衣,墨发随意地用一根桃木簪子挽起,有些碎发飞扬在额头前。四周安静地能听见风轻轻吹拂过树叶的声音。
“若是你不……”“待我好生照顾她,太子殿下可要好生记住,这可是我莫仁胤的女儿。”
林旭尧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眼,望着莫仁胤早已提起木桩上的斧头,缓缓走远,他放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紧。我一定会的。
茵茵,吾父知晓你性子,若你不愿意,就算是皇帝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都不会去的。这一次,怕是你也是愿意的。自幼以来,你从未向吾讨要过什么,这次,吾便不拦着你了。莫仁胤感觉眼睛涩涩的,不过他深吸了一口气,去太子府接受上等的教育,这怕是常人求都求不得的事吧,茵茵去也不会太亏吧。只是这太子府中水有多深,无人能知。茵茵这一趟,怕是得遭不少排挤。茵茵啊,为父无能,连护你周全的能力都没有……
莫茵茵回过头望去,见林旭尧正笑颜盈盈地走过来,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飞扬起来。莫茵茵歪着头,眯了眯眼,可真是错生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帝王之家,长得一副好皮囊也是白费。
林旭尧见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有些发笑,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莫茵茵的脸。莫茵茵缓过神来,白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问道:“我爹呢?同意了?”
林旭尧点了点头,转向莫仁胤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