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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从地上捡了粒石子扔到火堆里,自嘲的说:
“后来?后来才知道是老天爷跟我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那里不是什么世外桃源,而是一个专门培养杀手的组织,带我们去的那个男人,就是这个组织的头儿。在那里,但凡功夫好些的,都会被派出去杀人。”
“杀什么人?”
“不知道,只知道是男人或者女人。在那里,只要知道有人想出钱让那些人死就行了,没必要知道为什么。”
“功夫不好的呢?”
“不好的?没完没了的做苦力,直到累死为止。”
“你们要是不同意去杀人会怎样?”
“会怎样?你不杀人,那就等着被杀。我有一个关系好的兄弟就是因为不想杀一些老弱妇孺,才让他们给毒死的。”
“那你呢?也杀过老人和孩子吗?”
男人转过头看着秦秋娘,停顿了一下。
“不知是不是上天可怜我,这些年来,还没派我杀过那些人。”
“那……如果哪天安排了呢?”秦秋娘接着问。
“呵呵,谁知道呢!也许为了活命也会杀吧!”男人乐着,秦秋娘似乎能从他的笑声中听到苦涩的味道。
“你妹妹呢?她也是杀手吗?”
“这是我唯一欣慰的地方,头儿有个女儿和我妹妹差不多大,两人十分投缘。所以,她只要学好功夫陪在头儿的女儿身边就行,不用像我这样四处杀人。”
“你……杀过多少人,算过吗?”
“算?刚开始还算,后来实在太多了,记不住了。”男人说着话,从腰间把佩刀拿了下来。
“看到刀鞘上的这些划痕了吗?”他问。
秦秋娘点了点头。
“上面每一条划痕代表一条人命。”
秦秋娘盯着划痕仔细看了看,整个刀鞘伤痕累累,上面全是划痕。粗略的估算一下,应该不会低于一百条。
“怎么?吓呆了?知道我是坏人了?”男人见秦秋娘不说话了,问道。
“没有!”
“没有?”男人望着她。
“害怕是害怕,但是怕过去的你,而不是现在的你。”
“呵呵,有趣。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难道不是同一个吗?”男人问道。
“是一个,也不是一个。”
“哦,说来听听。”男人来了兴致。
“是一个,因为那些事确实全是你干的。不是一个,是因为现在的你不想再干那些事了。”秦秋娘直视着那个男人。
男人微微一怔,仿佛这个女人能看透自己一样。感觉在她面前自己的任何伪装都起不了一点作用,在她面前他被看的透透的。
“你刚认识我多长时间?不对,你连我的脸都没见过,根本就谈不上认识。又凭什么说的好像很了解我一样?”男人朝秦秋娘走了过来。
“不凭什么?就凭我秦秋娘的第六感。”秦秋娘自豪的说。
“第六感?那是什么?什么上乘武功或心法吗?”男人不解。
“呵呵,不是,是一种直觉。怎么样,我说中了吗?”
“这个第六感,我能学会吗?”男人说的很认真。
“这个恐怖很难。”秦秋娘笑了笑。
“为什么?”
“因为,它只有女人才能学会,男人是学不会的。”秦秋娘心想,要是直接跟他说,所谓第六感,就是女人凭直觉瞎猜的话,会不会被他打一顿呢?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管一管自己这张嘴吧!
“咦,天是不是快亮了?时间过的真快。”秦秋娘成功转移了话题。
“天要亮了吗?”男人突然紧张起来。
他突然拔出短刀,向秦秋娘那边走了过去。
“你干什么?”秦秋娘本已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你不是会第六感吗?你说呢?”男人蹲了下来。
看着秦秋娘瞪得不能再大的双眼,右手一挥,划断了秦秋娘手上的绳子,紧接着又划断了她脚上的绳子。
“你……要放我?”秦秋娘惊讶的问道。
“虽然难以置信,但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我的人。所以,我不能就让人这么死了。”男人一把将秦秋娘拉了起来。
秦秋娘由于一整晚手脚都没怎么动过,感到很酸痛,还有些麻木。
“可是,你放了我,你怎么交差。”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我怎么交差,还不逃命去?等他们人来了,你就跑不了了。”
“可,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跑。”男人叫道。
“谢……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也算给我自己积点阴德吧!”
“黑冰说的是这里吗?”
“没错,就是这,城外就这么一个破山神庙。”
秦秋娘刚要转身跑路,就听到外面传来两人的说话声。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看来她的小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男人突然抓住秦秋娘的手腕,小声道:“别说话,跟我来。”
秦秋娘被男人拉到佛像前。
男人一个纵身,跳上供桌,向他伸出右手。
“来,上来。”
秦秋娘握住男人的手,也被拉了上来。
男人不知在佛像后面摸着什么,眼看外面两人的说话声越来越近,秦秋娘紧张的双手直冒冷汗。她这样傻傻的站在供桌上干什么?还怕自己的目标不够明显吗?还是他想让自己模仿孙悟空和猪八戒变成佛爷坐在这儿?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那尊破旧的佛像竟然打开了。原来里面是空心的,正好能藏一个人的空间。
“还愣着干什么?进去呀!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来,听见没有。”男人低声嘱咐着。
秦秋娘点了点头,钻了进去。佛像里没有她想的那黑,里面有几个小孔更好能用来空气流通,也能看到屋子里的一切。
她看到男人把佛像重新盖好后一跃而下,顺手拿起供桌脚下的一块石头,往自己前额上使劲一砸,瞬间鲜血流了下来。
秦秋娘心中一紧,没想到这个陌生的男人,竟然为了救她能够伤了自己,不免为他担心起来。
与此同时,庙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进来了一高一矮两个男。
“黑冰,怎么回事?让你绑的人呢?”矮个男人厉声说道。他似乎自戴屏蔽功能,完全忽视黑冰的满头鲜血。
黑冰?原来他叫黑冰。秦秋娘心道。
“跑了!”黑冰淡淡的道。
“什么?跑了?你怎么能让她跑了呢?”高个子男人说话的声音比平常男人要细些。
“梁大爷,您先别急,让我先问问清楚。”矮个子男人一脸献媚的表情。
“快!快!快!”高个子不耐烦的说。
“黑冰,到底怎么回事?你办事可从来没失过手,何况这次只是个弱女子,你怎么能让她跑了呢?”
“是我一时大意了!她说要上茅厕,我刚把手给她解开,她就从手中挥出什么东西,又往我头上砸了一下,我就晕过去了。我也是刚刚醒过来。”黑冰解释道。
秦秋娘心道,看来这位仁兄也是个编谎话的高手,脑子转的如此之快,真是快赶上她的功力了。
“胡矮子,这就是你说的索灵门十大高手之一吗?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们儿给耍了,你们丢不丢人,啊?你说我要是拿不到那两块玉,你让我怎么对我干爹交待。”那个梁大爷叫嚣着。
胡矮子一听,脸上似乎挂不住了。“啪,啪”两声就打了黑冰两个大耳光,虽然隔着布,但秦秋娘能看到有血滴在了地上。
秦秋娘恨不得现在自己有挺机关枪能把这两个人给“突突”了。
“我告诉你,那女的和那两块玉你必须给我找回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别以为有门主给你撑腰,我就不敢把你怎么着。我胡彪也是索灵门的副门主,你要是找不回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黑冰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
“梁大爷,您跟老人家说说再宽限我们两天,我们就是倾门而出,也会把那女的再给抓回来。”
“哎!”梁大爷重重的摔了下衣袖走了。
“还不抓紧给我找去!”胡彪瞪了黑冰一眼后,跟了出去。
“梁大爷,您慢着点,刚下完雨,小心路滑。”
呸,天生的马屁精,什么玩艺儿!秦秋娘轻骂一声。她见危险已过,使劲推开佛像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