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残飏似懂不懂的,那家伙像是犯了错一般的把头垂下,我以为它懒得张口。下一刻,谁曾想到残飏会像发疯似的从水下一纵蹦到陆地上去。
在一阵鬼哭狼嚎的震动下,我好似做梦一般醒过来,此时(齐境)邺城郡君府的院落,正有一缕暖阳斜射照在我的床上。
我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将屋子里的四周打量一番,见无人,便穿好鞋子,走出屋外。待我扬起头一看,这门口上边高挂着“玄亭”两字,我正张望着各个岔口,想着。想着伺机寻个人来问问。
不远处正迎面走来一个侍女妆扮的丫头,见我站在门口,她加快脚步走到我面前,对我行了一礼,便道:“姑娘,这是醒了吗?真是谢天谢地…佛祖保佑呐!”
“不知这里是……?”我再次扫了整个院子一眼,反问道。
“姑娘,我家主人要见你,请随奴婢来。”那丫头很是有礼,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我随她来到郡君正殿。
路过栏栈时,园上的亭子里,一个娇艳的女子,衣着鲜艳,她一瞥一笑,一个手上晃动手帕的样子,都是那样妖娆,只是那女子倒是不足为奇,一看便是烟花之地的人,令我不解的是亭上长满胡须的男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却略显成熟。
他俯视着我,嘴上扬起一抹狡黠的笑意,顿时看得我有些凉意。
“诶,相公,你快看那人,她脸上的花钿图案真是好看。”女子一脸羡慕的拐了拐自己身边的男子胳膊几下,激动的用手指着我说道。
他是陆令宣之子骆提婆,平日与高纬颇为要好。
骆提婆闻言,没有理会身边的女子,倒是离开亭子,尾随在我身后,跟着一起进了郡君的书房。
走进书房,见正对大门的桌前设有香炉,篆香缭绕。另外,一些古书名画、四时花草、茶酒谈笑,都会散出烟云。
见我眼里似笑非笑的样子,陆令宣问:“怎么,才几月未见,不认识了?”
我闻言,并未作声,倒是对一副画了美人图的画卷情有独钟,画中人倒是十分平常,就是提在一边的诗,那段:“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确实看得我有些难受,不禁让我淡淡道:
“一桌一椅一卷书,一灯一人一杯茶,便有了日常中沉思静悟、安顿心灵的所在。”
即便我现在一脸懵,见了眼前这个中年妇人,确实陌生,还是装作与她熟悉的样子,对她微微一笑。
“无止境斋”,我记得方才进屋时,在门口高挂着这样的匾额,看着名字,确实很奇妙。
“冯小怜,本姬派人打探过你的事,你本姓元,单字善,本姬像是低估了你,你这个本家侄女认的可真是不容易呀!”
我一脸怔怔的望着陆令宣,她缓缓走到我面前说:“你父是东魏孝静帝元善见,我母亲是北魏的长安长公主殿下,她半生荣宠,却最终死于非命,我与你父向来关系较好,他有秘密总爱对我说,我亦是如此!阿善,你父管我母亲叫姑姑,按照规矩你当随你父亲,管我称呼姑姑。”
陆令宣话刚落,我更是不知所措,这平白无故冒出个姑姑,还跟前魏有关系。
我还不知怎么开口称呼她时,屋外的骆提婆突然对我叫道:“阿善堂妹,有礼了!”
我回头往门口看去,方才的那个满嘴胡子的男子正朝我走来,到我面前他很是激动的将我抱住,我无奈的看着陆令宣,露出无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