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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带孩子出去走走

七月女儿放假了,过来陪我,我也开始休假,计划陪她出去走走。看着女儿已经亭亭玉立了,个子很快就要赶上我高了。长发垂肩,笑容甜甜的,她长的很像爸爸,头发颜色却是棕色的,不太容易看出是外国人,只有仔细看才会发现不太像中国人。我在机场接她,女儿看到我象小燕子一样飞过来。扑到我怀里。她从我怀里探出头看着杨宇,甜笑着说“嗨,杨,你好”

然后跟杨宇拥抱。

杨宇学校也要放假了,我们计划带孩子出去走走,我们把杨宇的儿子冬冬也带上,俩个孩子还有个玩伴儿。孩子们一见面很快玩到一处,不理我们了。尽管伊萨贝拉汉语说的不好,但孩子们交流无障碍,孩子们更能关注语言以外的意思,比成年人更懂得交流。

我们第一站去的绍兴,绍兴虽然是个小城市,但经济也很发达,地处浙江省,民营企业最发达的省份,距离杭州也不远。绍兴的古城区保存还是相当的完整。因为带着孩子,不想玩的太累,太赶时间,所以玩的很随性,累了就歇着,想玩就玩,不想玩就回宾馆玩IPAD。

从鲁迅故居开始,可以看出周家的大户人家的气派。几进几出的院落。高屋大厦,天井里看到墙角的青苔和发霉的色泽。天井看着很窄小,中间却还种着小树。腐朽的气味,白墙角落里的黑霉的痕迹,青砖的地面,砖缝里的青苔。顺着路往里走,看到鲁迅小时候读书的书房‘三味书屋’,我还想去找一找是否能在桌子上找到‘早’字。

带着俩孩子穿过月亮门,我赶紧追上去看孩子,我的安全意识特别强,总怕孩子被拐走。孩子们在水榭前面的曲折的桥上,趴着栏杆看水里的锦鲤。那些鱼因为经常有游客来喂,已经养熟了。见有人围观就游过来等吃的,女儿张着手喊我“妈妈,面包,我喂鱼”冬冬也跟着喊“阿姨,面包”我走过去打开背包拿出面包分给他俩,让他们掰碎了喂鱼。

我站在边上从桥上看水榭,看院里的假山湖石。杨宇给我们仨照完相,走过来,站在我们身边。我指着院子,房屋,还有这些亭台楼阁“看看,过去的大户人家才真叫有钱呢,不过真要让我住这么大的地方我会觉着害怕呢”

“住这里当然要用很多下人的,做饭的厨师,侍弄花草的,打扫卫生的,管家,护院的。”

“那我情愿住小一点地方,就一家人,省心”

“百草园在后边”杨宇指着指示牌跟我说,俩孩子喂了鱼,在桥上跑来跑去。我喊了孩子往百草园走。园子不大,就是个种花草的小苗圃。在鲁迅的笔下,记忆中是那样的温馨而生动,简直是乐园。“我怎么有种不过如此的感觉呢,没有鲁迅笔下那种亲切和生动”我问杨宇

“那是因为它不在你的生活里出现,不在你的记忆中,你对它没有感情。它生动的原因是鲁迅有太多的生活在其中,感受,喜怒哀乐,百草园是他的一段人生,活生生的一段日子,一段生活。”杨宇回答我。

“有道理”我赞同他的说法,百草园的后院开辟出来一家餐饮店,卖饮料,我们坐在树荫下的桌旁。点了红豆沙冰,孩子买了冰淇凌,休息一下。孩子是闲不住的,跑来跑去,我俩坐着用目光看着孩子,聊着天。

我对杨宇说“感受一下,那时候住在这里的人,每天怎样过日子。不想时间的慢生活,每日里吟诗作画,读书论文,三五好友一起喝茶会文。”

“你这样感性的人,应该生活在烟雨江南,看尽山水风情,诗意人间”

“咱们搬到江南住吧”我鼓动他。

“住久了你就厌倦了,静极思动,动极思静,每年过来住几个月刚刚好,久了你难适应江南的气候,夏天闷热,冬天潮湿。你上次去白沙古镇怎么说的”杨宇提起我去云南白沙古镇的经历。

“你说的对,头脑中美好有很多想象的因素和期待。而事实上我这种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长大的人还真不一定能适应。”我想了想补充“还是我们的基础建设设施不完善,我在丹麦就住在乡下,既有乡下的风景又享受现代的,供暖,水电等设施提供的便利生活条件。”

我去丽江玩,都说大研古镇开发过度,因此想去看看原汁原味的古镇,先去了束河古镇,觉得比大研古镇人少很多,也因为人少很多亭台楼阁显得荒凉。我还特意去找拍摄《龙门镖局》的地方,结果很难找到,只有些地方恍惚在剧中一闪而过。

白沙古镇几乎没怎么开发,只有几处可供住宿的地方,然后就是原汁原味的村子,土墙,泥瓦房,虽然跟东北的农村不太一样,但是对我而言还是不怎么提的起兴致。那时我才明白,大研古城现如今的样子正是我们现代人按着自己头脑中,想象的样子重建,扩建的古城,那才是满足我们这些现代人的古城。所以叶公好龙的比比皆是。

我跟杨宇说过这个经历,他提醒我白沙古镇就是提醒我不要按着自己的想象去计划,不然可能真实情况跟我的期望大相径庭,并不能如意,如愿。

提起白沙古镇我倒想起来那次的经历,我对他说“白沙最著名的是壁画,最有意思的是供奉佛祖的殿里,殿顶居然是八卦图。而且一般的佛殿是坐北朝南,这里的居然坐西朝东,朝向跟殿顶的八卦图指示的朝向一致。后来导游说,因为地处云南,是道教,佛教和藏传佛教的交汇处,因此才有此特色。”

“还有传说,老子骑青牛出函谷关是去了印度,在那里摇身一变成了释迦牟尼呢,所以庙里有八卦,道观里有西游都不稀奇”

我微微一笑接着说“那倒也是,我还记得去文昌殿拜文昌帝君,我记得《文昌帝君阴骘文》上写,文昌帝君17世为士大夫,走路都不敢踩蚂蚁,积下阴德才能坐这个位置。我进殿参拜出来就觉得浑身发虚肚子疼,自己念叨了好一会儿才好转。”

“你怎么这么迷信呢?什么都能跟神佛联系联系上”他不认同我的归因。

“你是没去,那个殿一进去我都觉着自己穿越了,那种陈腐的味道,木制的陈设显示的久远,还有就是光线阴暗,那天还是阴天,真的,要不是跟着那么多人,我都不敢进去”

杨宇看着我笑“你吧,胆儿大的时候啥都不怕,要说胆子小吧,掉个树叶怕砸着”

我一耸肩“没办法,人就是这么善变,我自己也琢磨不透”

我们停下来享受清风徐来,燥热和气闷象开了一条缝隙,让人有片刻的清爽,孩子们跑回来已经满头大汗,我赶紧给他们擦汗,给他们喝水。让俩孩子坐下休息。

“绍兴倒是出了很多的名人,王羲之,陆游,出名的会稽山也在绍兴”杨宇说“陆游的故居‘沈园’就在附近不远”

“哦,那一定要去看看,‘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我想起陆游难得的婉约词。

“这里还出了西施和范蠡,古越国就在此处”

“你说的我都兴奋了,咱俩也泛舟五湖之上呗”我说着从他对面站起来,坐到他身边“我还想坐乌篷船呢,我去威尼斯的时候因为是冬天就没去坐刚朵拉,总想着以后还会去的,结果一晃儿十年了,还没提起兴致重游威尼斯,弥补遗憾呢”

杨宇转过头看着我“要不然十一放假咱们去意大利转一圈儿”

我想了想“也不急在一时,反正咱俩有大把好时光呢”

他看着我忍不住亲了我一下,俩孩子看着我们已经在窃窃私语,咯咯笑了。伊萨贝拉过来没多久汉语已经越来越好了,特别是有了冬冬的陪伴,一处玩,一处睡,俩人好的不得了。冬冬的性格随爸爸,稳重温和。伊萨贝拉是很胆小很柔和的小女儿性格,很会捧男孩子的场。所以俩孩子玩的很好,总是能保持一致,冬冬有男孩子的大度,伊萨贝拉有小女孩的娇柔和依赖,很听冬冬的话。

我们休息好,到后门处坐上乌篷船,船就沿着不太宽的河道行驶,两岸垂柳掩映,草色青青。十几分钟后,船到了沈园的码头。我们离舟登岸,来到沈园门口。

园子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小巧,精致,花草,假山,湖,桥,回廊,水榭。

我边走边说“我不喜欢这样局促的感觉,而且景物繁杂,我要住啊,就要简洁大方,不能拖泥带水的,也不能这里弄个假山,那里挖一个池塘。这里要不是陆游住过,也真没觉得那里特殊”

“去苏州看过了‘拙政园’江南园林基本七七八八了,也没有什么新奇和特色了”杨宇看到一面墙向我招手“看这里,有字”

我走过去跟他一起看,墙上写的就是陆游的《钗头凤》。我看看问杨宇“你说能是真迹吗?”

杨宇摇头“不可能,顶多是修复的,不过我看连修复的也不算,多半是后人根据陆游的故事伪作题诗,旅游景点吸引人的办法而已。”

我们从绍兴出来去了乌镇,简直可以用人山人海形容,到一处就要排一个小时的队,根本什么也看不到,全是人,我俩都来过乌镇所以不愿意去挤景点。孩子们更是不在乎,只要有的玩,有的吃就开心。在宾馆窝了两天以后,我们俩果断的决定结束江南行。飞到威海找一处海边的宾馆,孩子们可以每天游泳,我们把旅游模式调整到度假模式。可算离开燥热气闷的江南了。到海边有海风,有沙滩,宾馆有游泳池。俩孩子乐坏了,宾馆还有孩子玩耍的区域,有专门人员带孩子玩。俩孩子一下子多了很多同龄小朋友一起玩。我们俩更高兴,乐得轻松。每天睡到自然醒,亲亲我我,沙滩晒晒太阳,晚上太阳下山了再出去逛逛,走走,我买了几本言情小说消遣。

时间飞快,一个月过去了,女儿的假期结束了。女儿恋恋不舍的飞回哥本哈根,最舍不得伊萨贝拉的是冬冬,俩孩子都是独生子,突然有个玩伴是很开心的事,现在要分开了。不过他俩已经约好冬天假期还一起玩,并且互相留了网上联系方式。现在的孩子真是在科技发达的时代生长起来的,对科技的运用完全超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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