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送走劝降信之后,回到屋里,不再过问别的事,又放心睡了一觉。
一天没事,第二天中午,忽闻有人惊报:燕十八郎在北门求见。
唐风大喜,赶紧坐上黑马,带了公孙幕、公孙燕、韩飘雪、袅袅、婷婷、于同等数人,飞快赶到北门。
只见燕十八郎独自一人,威风凛凛地立在城门外。
唐风又惊又奇,“燕老魔头,没想到你还真的一个人来了?”
燕十八郎发出响亮地大笑声,“我燕十八郎自打生下地便没怕过什么人,你这武林城便是龙潭虎穴,我今天也是来了!”
唐风跟着大笑,“好,有请!”
燕十八郎旁若无人,纵马直入。
唐风道,“我们如今皆为帝皇,更是死敌,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燕十八郎冷笑道,“你孤身一人闯我大漠城,杀人无数,尚且不怕得到报应,区区一个武林城,又岂会吓倒我燕十八郎!”
唐风不由点头,“你这人虽然阴险狡诈,到底比孙梦空之流强得多了,那个老不死的才叫人可恨,现在不知道藏到哪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去了。”
燕十八郎道,“自打他伤了一臂,便不知所踪。”
唐风忽然道,“据我所知,你不是会轻易涉险的,这次轻易入城来,必然有人暗中相助。”
燕十八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照你这样说,前天晚上袭击燕军军营,你也是带了高人暗中相助的?”
唐风傲然道,“我唐风堂堂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付你们燕军哪里还用得着帮手。”
燕十八郎成心把他的气焰比下去,高声道,“你是男子汉,我燕十八郎难道就是女人了?这数十年来,不说现在,便是以前,大漠城方圆千里在我管辖之下谁敢不服,量你区区武林城,我燕十八郎想来便想,想走便走,谁能阻拦得了!”
唐风道,“我若是不让你走呢?”
燕十八郎大笑道,“那只能说明你心虚而已。我燕十八郎孤身而来尚且将你吓成这样,两军对阵,你们天军必然不战自败。”
唐风暗怒,说道,“那我倒要问问,你既然这么厉害,你家女儿为何被我掳了来?”
燕十八郎反问,“掳走我家女儿就证明我不成吗?”
唐风道,“当然。”
燕十八郎道,“狮子睡觉的时候,偶尔被蚊子叮了一口,就能证明这只狮子不如蚊子了吗?”
唐风道,“可我掳走的不是别人,而是你的女儿,你觉得有面子吗?”
燕十八郎道,“你若真有本领,就该掳走我,像我女儿这等身手的,我燕十八郎若是闯进武林城来,就掳不走么?”
唐风哑然,一会儿道,“好吧,算我捡了便宜,我手中有把绝唱刀,天下无敌,你敌得住么?”
燕十八郎道,“你若说手中无刀天下无敌,我便服你,仗着神兵魔器妄言无敌,燕十八郎私下为你感到蒙羞。”
唐风又怒了,极力忍住火气,不冷不热地嘲讽道,“凭真实功夫,你打得过我么?”
燕十八郎道,“万物皆有所用,推及人身则各有所长,请问你打得过我又能怎样?我想这世上也有人打得过你,难道因为这件事的存在,你唐风就不是大天国的皇帝了吗?”
唐风再次语塞。
燕十八郎道,“所以说,光凭武力取胜的,是肖小之人,不入流之辈,要知道蝼蚁尚且知道相互撕咬,何况人乎,你想赢得了我,除非在战场分高低,凭智慧让我心服口服。”
唐风深以为然,“不错,你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
燕十八郎道,“我燕十八郎派燕军攻取罗瀑镇,并不理亏,所有没有必要对你怀有丝毫愧疚之心,我想你应该明白,那地方本来一直是我占着的。”
唐风抓住这个话题又借题发挥起来,“没错,是你先占,但你占住也并不证明就是你的了,你昨天占了去,我今天又夺了来,不还是我的吗?”
燕十八郎道,“如此,只有一战分胜负,谁胜谁得。”
唐风道,“这倒是个法子,只是在这件事上,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燕十八郎道,“这话从何讲起?”
唐风道,“我手下有高手数十,大军数十万,足以横扫天下,一统江山,你有吗?”
燕十八郎道,“你兵将虽多,奈何分散,我的兵将虽少,紧守一城,相对而言力量并不比你弱,可见这江山只能分作两半,你我各自划界而治。”
唐风道,“你这话就大错特错了,俗话说一片天空不能有两个太阳,我唐风既有一统天下的决心,又岂能容忍你划地而治?”
燕十八郎道,“这不是容忍不容忍的问题,而是天意,鬼门关自古以来是分隔南北的一条天然屏障,关北横亘千里,与关南截然不同,这数十年来为我苦心经营,已经治理得井井有条,不需要任何人来插手。”
唐风干笑,“这样说来,就只有一战了。”
燕十八郎丝毫不让,“一战便一战,燕某奉陪到底!”
唐风道,“可是细想,一旦打起来,你根本就占不到丝毫便宜,与送死有什么区别?”
燕十八郎道,“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唐风道,“说多了没用,打起来的时候还是凭功夫上见输赢,不说我有天下无敌的绝唱刀,公孙龙如今得到了天龙枪,韩飘雪得到了洗玉刀,公孙燕得到了天女弓,我手下还有两个顶尖高手,他们得到了金光镜和遍体开花鞭,只要我们一齐上场,谁挡得住?”
燕十八郎道,“神兵魔器虽然能够帮到一定的忙,但并不绝对,而且天碑开启之后,被唤醒的神兵魔器极多,并非你一家得尽,此是便断输赢,为时还早。”
唐风暗惊,“听你的意思,你手下也有这样的高手了?”
燕十八郎并没正面回答,只是道,“你手下高手虽多,个个都不及你,我手下高手虽少,却有好几个在我之上,这样看来,你想赢了我也决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唐风道,“你有那么厉害的高手,为什么会让我掳走燕月娥?”
燕十八郎道,“仅凭这事就定论我们大漠城没人,你不觉得好笑吗?燕某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我家娥儿并没怎么习过武,寻常人家都能掳走,何况是你。”
唐风道,“好吧,既然话说到这里,我已经将你女儿掳来,今天你纵然来到这里,又岂能轻易放还?”
燕十八郎道,“可是在娥儿给我的信中却说得清清楚楚,只要我亲自来接,就能将她接回,燕某相信那封信你们事先也是看过的,难道想耍赖不成?”
唐风道,“不是我耍赖,而是兵不厌诈,你独身一人就想来到武林城带走人质,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燕十八郎道,“有什么好笑的?”
唐风道,“不说别的,只说眼下,我们这帮人围上去就能将你杀了,你一死,燕军大乱,我要取下大漠城易如反掌,多少干净,何必还要放你回去呢?”
燕十八郎勃然大怒,冷冷地瞪着唐风,吼叫道,“怎么,你还想将燕某留下来了?似你这等无耻无羞之徒,口吐狂言又自食其言,禽兽不如,不配与我为伍,亏你妄称帝皇,还不速速与我滚开一边!”
唐风气得鼻子冒烟,本能就要伸手去拔那把绝唱刀。
真他娘的邪了门了,这燕十八郎狗胆包天了,连他都辱骂起来了。
燕十八郎怒目而视,呵呵尖笑,“我说你没出息,你还真没出息,动不动就拔刀,真难想象,假如没有那把绝唱刀,你该怎么活下去!”
唐风气极恨极,怒极而笑,“哈哈哈哈,没错,我是想动刀,但有一点你错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决定还是放你走。”
燕十八郎道,“又是为何?”
唐风傲然道,“因为你根本不配脏了老子的刀!”
燕十八郎脸色一沉,死死地盯着他。
唐风当然更不怕燕十八郎,双眼如刀,狠狠迎视。
公孙燕一看不太妙,赶紧说道,“唐风哥哥,既然信上已经说明,只要燕皇亲自前来,就能带回燕月娥,我们就放了她吧。”
唐风道,“你别忘了,我还有附带条件的。”
燕十八郎忍不住问道,“什么附带条件?”
唐风道,“很简单,只要你承诺有生之年永远不出鬼门关,我便将燕月娥放了。”
燕十八郎冷笑,“照你这样说法,我若要带回女儿,以后便不能再出鬼门关一步了?”
唐风道,“正是。”
燕十八郎忽然又放声大笑,笑声一收道,“好,很好,我燕十八郎总算是见识到了你这个所谓的大天皇帝了,今天受你挟迫,只有忍辱负重换取女儿性命。”抽出刀来,拉了一道血口,捏拳前举,向他发誓道,“从今天起,只要有你唐风在生一日,我燕十八郎便一天不出鬼门关,你若死了,就另当别论,如违此言,打天雷劈,全家死尽!”
他的意思很简单,这关是要出的,但必须先搞死唐风,唐风心中大怒,又要发作,只因碍于本人也是个帝皇,燕十八郎发的誓虽然难听,而且还留了后手,但到底已经发了誓,从此以后,只要唐风在生一日,他就一天不出,基本上可以杜绝南侵的可能了,相对而言,他却没有发过任何相应的誓,只要他日力量发生根本性的逆转,仍然可以一举拿下大漠城,消灭燕十八郎,也勉强得是一举两得了,因此拼命忍住了内心那股怒火,没有发作出来,故作平静道,“好,你既然发了誓,我也遵照信中所言,将燕月娥立刻交还给你!”加快速度,将燕十八郎引到云家堡的石室,解开锁链,放掉燕月娥。
父女相见,抱头痛哭。
燕十八郎不敢多留,带了女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