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苡宸撑起身体，刚准备再跟余昊天谈条件，却在看见他接下去的动作后，双眼一红，举起手里的枪，对他一阵乱扫。
余昊天被打中了却也不停下，将水闸的开关破坏掉，里面的水完全不受控制的，尽数落入顾小雨的身旁，水位瞬间高了几厘米。
水势太大，顾小雨退到角落才避免水流的冲击，她抬头看了一眼，余昊天倒在地板上，嘴角溢出鲜血，却似乎含着笑。
“小雨？”陆苡宸看了眼开关，却是没办法修复了，而且也没有时间了，眼看着水位已经到了她的胸口位置了。
顾小雨抹了把脸，告诉他自己没事，看着快要淹没自己的水，她极力掩盖内心的恐惧，希望陆苡宸不知道她不会游泳，她很害怕，但更害怕的是陆苡宸会为了救她而做的事。
她看着陆苡宸举起手枪，是打算把水箱的玻璃打破的，可是打了两抢，只打出两个小洞，再扣第三次扳机，却没子弹了，他后悔刚刚不该在余昊天的身上浪费子弹。
陆苡宸弯腰捡起余昊天的手枪，认真看了自己刚刚打出的两个洞，算好了再来三枪这面玻璃就会碎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把枪里却是没有子弹的。
陆苡宸看了眼脚旁的余昊天，心里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何滋味。
有那么一种说法，如果是以同样的方式死在同一个人手里，死了之后，是会到同一个地方的。
顾小雨清楚的知道外面的情况，她知道陆苡宸不会一个人来，只要再等等，就会有人来救她，想要叫他不要担心，可是她一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只听“扑通”一声，陆苡宸竟然跳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下来？”顾小雨很想抓住他摇一摇，但看着他周身血红一片，手却不知道该放在他身上哪个地方，刚刚的枪声太乱，她都不知道到底谁打中了谁，陆苡宸的身上带了多少伤。
“我没事。”陆苡宸简单说了一句，再没有别的话，直接把顾小雨抬了起来，放到肩上，顾小雨想要挣扎，却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抬起抵在了水箱一角。
水位以飞快的速度上涨，顾小雨低头已经看不见陆苡宸的肩膀了，如果以她的高度，是要被淹死的，顾小雨哭的声嘶力竭，她知道不该浪费力气，可她就是忍不住，她怪自己没用。
“对不起。”
对不起，一直都在给你惹麻烦，什么都不曾帮到你，除了给你带来危险，什么都没有为你带来。
“小雨，”陆苡宸想要安慰她，但他很清楚，现在没有时间说这些了，他尽量仰起头，在自己沉入水底之前，说了最后一句话，“要是水太高了，李弘还没来，你就踩在我的肩膀上。”
“陆苡宸！”
顾小雨眼睁睁看着陆苡宸的整个人消失在视线里，除了他钳制她的那双手，仍用力的将她固定住，他知道的，他一旦放手，她一定会跳下来的。
挣扎无果，顾小雨不得不放弃，从开始的放声大哭，到最后的无声哭泣，“陆苡宸，我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