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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撼动世界的十路

据史书记载纹术从五百多年前就已经存在这一个世界当中。但其实不然,纹术的历史要追溯到更早的时期。

世人都知道,纹术作为整个世界最重要的一项技术,发现这一项技术的人不是战场将军,也不是隐士高人,更不是壮志青年,而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镌刻师罢了。

传说那一位镌刻师在累得不行却还要赶工作的时候,对着那枚石头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一股亮光当中,那枚石头变成了十分奇怪的质地。似软非软,刻刀不需要太多的力气就能够在石头上留下痕迹。由于石头变成了这样一种方便工作的状态,他很快就完成了任务,惊奇于此事当中,也慢慢地将自己的下半生奉献给了这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的研究当中。

这也可以看出为什么,纹术作为这样一项重大发明却最先在手工艺者当中发扬光大,原因便是由于发现者本身就是一名技师。虽然最后纹术被使用在了各种方面,但最能够体现纹术价值的始终还是技师这一个职业。

“总而言之,纹术就是这样一种将渴求转变为现实的力量……或者说是技巧更加符合吧,它能够改变自然物体的物质构成,使其变化、转换。随心所欲,用法多样。”

“杀人也可以?”

左林望着尤里,冷静地问道。

尤里没有回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

那把匕首非常精美,匕柄上雕刻着某些不知名的动物,笔直的刀锋亮着炫目的锋芒,只是这样远看左林就能看出这把匕首的不凡。

“第五路纹刻。”

尤里的掌心发着微微的光亮,随后便有数条细细的光线从手掌延伸出来,裹着匕首的柄部,爬上匕首的刃,使整把匕首都变得光亮十足,最后又慢慢归于了平静,尤里的手和匕首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这样一看根本看不出纹术在其中发挥了什么作用。

尤里望着疑惑的左林,笑着将那把匕首轻轻一扔。那把匕首沿着抛物线向地面坠下。就在它快要插入地面的时候,尤里轻轻提了一下手指,那柄匕首竟然在空中猛然抬头!在半空中回旋转圈,毫无迟钝,就如同一只小鸟一样在空中灵活地转体。

左林看着目瞪口呆,可尤里的表演还没有完。

他的双手快速划了几下,那柄匕首开始冲刺,朝着一棵足有成人小腿粗的树飞去,只是一声闷响,那一棵树瞬间便被刺穿!树干上碗大的洞口让人头皮发凉,要是那样一把武器朝人飞去,人的肉体哪里能够阻挡住?

尤里还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快速地变幻着不同的手势,那把匕首忽而左转,忽而右摆,最后直上云霄,钻进树冠丛当中再也不见踪影。

只是尤里的动作还没停下,那把匕首自然就不会停。

他的双手每动一分,无数树叶就开始往下飘,树林仿佛下起了叶雨,每一片叶子绿莹莹地像是裴翠,铺满了整个半空,享受完一生最华丽的时候最后不甘地落地。

尤里最后收手,那把匕首乖巧地回到他的手上。

“就算隔着那么远也可以操控的吗?”左林将身上和轮椅上的树叶拍掉,缓缓问道。

“纹术用法很多,产生的效果也有不同。对它最好的形容词没人说得准,操控?掌握?改造?还是说控制?这些说法都对,但不全对。”

“纹术其实是赋予物品生命的技艺,它能够将物体变活,倾听你的话语。那一刻它不会是死物。”尤里望着那枚匕首,眼神微微一暖,朝着地面空挥,最后收刀,入鞘。

地面的树叶全部被卷起!干枯的地面居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痕!

“纹术如果运用在武器上可以使其更加锋利,即使武器的材质不行经过纹术的改造它也会提升好几个品质,或者……”尤里从地上捡起一条树枝,手上的光芒又一次亮起,几下挥动,那一根树枝居然变得更长!像一条鞭子在他的手上灵活摆动。

“改变原有状态来使用!”

树叶原本安稳落地,最后却是被鞭子抽起的细风吹起,所有树叶化为了艳绿色的风暴,包围在尤里的四周。

“但无论如何都要记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停了下来,树叶又一次回到了大地的拥抱。

“纹术不是万能的,即使你可以改变它原本的形态和构成,它的质量是永恒不变的,就好像这一根树枝一样,如果你让它变为鞭子,它确实会变长,可它也会变细,这等同于它被拉长一样,就像橡胶。”

“我觉得我如今不需要学到那么高阶的东西……”左林皱了皱眉,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说道:“而且我大概也没法学会尤里大叔你这种战斗方法。”

尤里思索了一下,有点难过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左林的难处。

“你如今其实还没学会纹术,我明白这一些对你而言未免太过困难,可在这个世界之下没有人说缺陷之人便做不到什么。你得另寻其路。”

“我知道,所以如今才会叫你来给我特训,我要弄明白纹术是什么?我该怎么学?我能用它干嘛?左家不复存在有一半的理由是输在这纹术当中,那么我有权弄明白这一门科目。”左林淡淡地说道。

“其实你认为你自己一个真的能够夺回左家吗?”尤里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认为。”左林回以笑容,顿了顿后说道:“可有些事我该做,就算害怕也得做。因为这些事非我不可,既然非我不可,那我就就不得不做。”

“其实那日逃出艾茅斯都城的时候我非常害怕,害怕丢失家族荣誉感,害怕丢失了性命,更害怕从此左林这一名字沦为街坊谈资,最后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我承认,以往的我无比重视左家家主这一个头衔。”

“可那日从悬崖掉下来后,我发现了以往很多没看过的风景,也发现了以往没见过的人,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人类世界像是神的微观世界,而人类像个细胞一样苟延残喘。那样弱小的人,为什么在乎那么多东西呢?”

左林望着在思考什么的尤里,表情有些难看。

因为对方的脸色冷如冰霜。

他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如果论神的世界来说的话,我们确实微小至极。”尤里蹲了下来,他的身形十分高大,蹲下来能够与左林平视。左林却不敢和他对视,因为他的眼神里面藏着巨虎,凶狠地像是要吃了他。

“可在大人的世界里面,是没有神的。因为在乎的东西太多了。”

“为了在乎的事物,你就得变成神,将所有扑向你所在乎的事物的猛兽全部打死。你最好还是把你这幼稚的想法收起来,因为这些小孩子的想法在我们看来太过不负责任,无论对他人还是对自己。”

尤里给左林的感觉十分具有亲和力,看哲南那么喜欢尤里大叔就知道了,他平和地笑容里有着温暖的魔力。可这一次左林感觉到了寒冷,彻骨的冰冷像是进入了十二月寒冬,根本不像秋天的温度。

但他却听进去了。

尤里这一套道理十分残酷,甚至可以说是自私到极致的想法。

但必然是有所道理,尤里才会这样对他说这个。

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对于长辈的尊敬,他都有理由把对方的话当做是箴言好好收藏在心中,所以他目光坚定,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尤里愣了楞,不由自主地将左林的容貌和记忆中的好友重合,最后苦笑了一番,只能在内心当中用“这是两爷孙”这理由来安慰自己。

“那么你先暂且掌握了第一路纹路再找我教你吧,你现在姑且只能算入门……”

“那个……”左林有些尴尬地举手发问:“第一路是什么?”

“……”

“我一直不知道你们喊第几路是什么意思……”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右家的追杀下逃过来的……”尤里挠了挠头发,最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纹路是纹术这一个技巧掌握到哪一种程度的说法,第一路最低,最高为第十路,每提升一阶,纹术师在社会的地位都有所不同,虽然在艾茅斯都城不明显,但在首都那一些地方,更是有高阶纹术师比将军更受欢迎的观念。”

“那我如今是第一路吗?”

“你连第一路都还不是,因为你还不熟练的改造物体。”

“那尤里大叔你是几阶?”

“我是第五路纹术师,不过我先告诉你第五路和第五路以下的纹术师根本就不是强了一点半点,因为每一阶纹术都有着鸿沟一般的差距,别看似‘四’与‘五’只差‘一’,可有时候这‘一’便是天地。”

“尤里大叔你才第五阶就这么厉害,那第十阶的人岂不是很厉害?是不是皇家国戚在供着他们?”

尤里冷笑了一下。

“如果第十阶还存在这个世界上,这个世界早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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