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霏语安心地在千影阁养伤,期间傅飞燕也来看过她,询问了一些有关她身体状况的事,但对于和迷雾森林有关的事却绝口不提,步霏语不清楚师父和那个青衣男子的恩怨纠葛,既然师父刻意不问,她也不便说些什么。
花梦瑶每天替步霏语清洗伤口,涂抹伤药,又吩咐侍女炖一大堆的补品,苦口婆心地劝她吃下,吃得步霏语日日叫苦不迭,这样足足过了一个月,步霏语身上的伤终于完全愈合了。
这一日,步霏语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把玩着血影塞给她的锦盒,一边皱眉,一边认真地想事情。
花梦瑶端着一碗补品走过来,“主子,我让人炖了燕窝,你快趁热吃了吧。”
“又是燕窝,我都快被你喂成一头猪了。”步霏语郁闷不已,起身说道,“这段日子,你照顾我也够累的了,燕窝还是你自己吃了吧,我现在得出门一趟。”
“主子,你又要去哪啊?”花梦瑶着急道。
“放心,我只是去看一个朋友。”步霏语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就匆忙出门了。
花梦瑶站在原地,看着已经走远了的白色身影,唉声叹气道,“每次都叫人放心,却总不让人放心。”
天空万里无云,风和日暖,步霏语从山脚下,一路拾阶而上,来到半山腰上白云药庄,见大门紧闭,便走上前叩门。
叩了半晌才有人来开门,白云飞拉开一条门缝,看见门外的白衣女子,暗道不妙,“砰”的一下又把门关上了。
“喂!”步霏语只觉得莫名其妙,她刚才去过一趟瑄王府,听管家说白云飞回了药庄,所以才找过来,没想到又吃一次闭门羹。
“你以为不开门,我就进不去了吗?”步霏语勾唇一笑,纵身跃起,轻而易举地翻进了白云药庄。
白云飞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白衣女子,一阵头疼,掩面扶额,“你又想干嘛?”
步霏语摆摆手,急忙解释,“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是吗?”白云飞一脸不相信,掰起手指头开始列举步霏语的种种罪行,“你总共就找过我三次,第一次让我帮着你一起骗楚凌烟,第二次问我讨要迷药,第三次问我讨要迅速愈合伤口的药。”
步霏语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不好意思地笑道,“之前的事我也是逼不得已嘛。”
白云飞摇头,转身走到石桌旁,倒了一杯茶水,指着身旁一个空位,道,“坐吧,有话直说。”
步霏语坐下后,从袖口取出一个锦盒,放在石桌上,“你把这个拿去给辰雪柔解毒吧。”
“这是什么?”白云飞皱眉,迟疑地拿过锦盒,打开一看,惊得目瞪口呆,居然是红色的雪樱圣花,虽然只是一片花瓣,但也是弥足珍贵的,没想到她真的拿到了!
“毕竟她中的爹爹的蛇芯子,这也算是我们步家对她一份亏欠吧。”步霏语顿了顿,又担心被血影知道她将雪樱圣花送人会生她的气,于是补充道,“不过你要答应我,别说是我给你的雪樱圣花,你就说是你自己治好她的。”
白云飞缓过神来,半开玩笑地问道,“你就不担心治好了辰雪柔,她就能和楚凌烟双宿双栖,长久恩爱?”
步霏语沉默了一瞬,垂眸苦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也不错。”
白云飞连呸三声,赶忙改口,“你别难过啊,我乱讲的,这种事是不可能的。”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世事难料啊。”步霏语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白云飞拦下,“先别急着走嘛!再坐会儿,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的消息?”
步霏语犹豫了,一个多月以来,楚凌烟都杳无音信,她确实很想知道,虽然师父不同意她和楚凌烟在一起,可知道一下他的消息应该可以吧。
白云飞了然一笑,殷勤地拉着步霏语坐下,“几日前,我收到烟雨楼内部的消息,他就要回来了。”
“这……这么快?”步霏语惊讶道。
“之前边城的战争打了一年,完全是因为他在逃避,不愿意回帝都这个伤心之地。”白云飞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次可不一样,有你在伽都,他可是归心似箭,速战速决,亲自出马,没半个月就打到人家家门口了,逼得辰皇亲自开城门,递降书,乌晋两国也乖乖地回家,不敢再管辰国的闲事了。”
步霏语坐在石椅上,安安静静地听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不在乎那场仗打得有多漂亮,她在乎的是楚凌烟一切安好。
白云飞瞥了一眼白衣女子,又是一阵感慨,“你呀,对他来说,可是抵过千军万马啊!”
回到千影阁,已是日落时分,步霏语刚走进院子里,就听见一群侍女的嬉笑声,隐约能看见一个蓝衣少年被侍女们团团围住,蓝衣少年正眉飞色舞地给侍女们讲笑话,偶尔还用手捏捏侍女的脸蛋,趁机揩油。
“水玉龙。”步霏语出声唤道。
“阁主。”侍女们立刻止住了笑,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师姐。”蓝衣少年跑上前,一把抱住步霏语,“一年多不见,可想死我了!”
步霏语险险地避开,让追影扑了个空,她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追影笑着答道,“师兄顶替我做了皖西城城主,我好不容易有了自由之身,当然来看看你咯。”
“那你看完了,赶紧走吧。”步霏语拉住追影,将他一个劲地往外推,这家伙从小最爱调皮捣蛋,她可招架不住。
“师姐,你把我赶走,难道不想知道沐嫣然的事?”追影转头问道。
步霏语闻言停了下来,“她怎么了?”
“想知道的话,过几天陪我去帝都玩,我再告诉你。”追影故弄玄虚地笑了笑,临走前还不忘叮咛道,“我先去暗宫看师父,你到时候记得穿得好看一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