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风吸起平地上所有的东西,乱石如雨,杂物漫天。
天云将澜依依搂入了怀里,噼里啪啦地他被无数石块击中,为的就是不让这女子受一点儿伤害。
在狰狞中,澜依依清晰地看见两行鲜血,从天云的耳朵后面,被风吸得横流,流过脸颊,流过鼻尖,最终形成一颗炽热的血滴,唰地一下被风吸走了。
澜依依亲眼看着这血滴,急速地飞向了九尾媚娘那张开的丑陋骇人的‘大嘴’。
虽然这血滴一闪而过,可是澜依依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往事一幕一幕也随着时间的长河一去不回。此刻在她脑中的往事却只有一个身影,雨天溅起脏水到自己最心爱的琉璃水袖裙上的冒失,黑夜在花丛中与自己理论因果的痴傻,无极圣殿外穷追自己不舍的顽强,黑坑中可以自己逃脱偏偏又回来对战巨兽的执着,此刻抱着自己躲在石雨下的勇敢。
她的心动了。
这种时候,女人总是会比男人付出的多,做的绝。
她深吸了口气,只见一颗橙色的珠子,从澜依依的口中,缓缓祭出,一时间橙光大盛,瑞气腾腾。
她祭出了父亲澜馗修炼数十年,然后传给自己继续修炼十多年的内丹。
修仙之人士都知道,以内丹作为攻击,如果稍有闪失便会神形俱灭。就算成功,也会身受重伤,甚至有可能终身残废。
可是她不愿再顾及那么多了,以前自己是个没有烦恼的女孩子,可是如今不知为何,一缕忧愁早已浮在心头。聪明的人不会自寻烦恼,是自己变笨了吗?那个曾经上知天文,下晓世间百事的骄傲的丫头,如今不知自己到底如何做才对。
算了,拼了!
澜依依咬紧了牙关,凝神注视着九尾媚娘的命门,她的头颅!
天云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
只听澜依依轻哼一声,推开了天云,天云一惊,一道橙色光芒便疾飞向了九尾媚娘。
天云本能地叫了一声:“依依!”
这一刻仿佛既是永恒,这两个字仿佛照见自己的灵魂。
天云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些什么,只是除了风,他什么也没有抓住,其实他连风也没有抓住。
深谙妖魔之道的九尾媚娘当然知道这是元丹之击,稍有差池,自己便会和对方玉石俱焚。虽然已自己多年道行,挡下这一击也不是不可能,但仔细一想这女子的父亲毕竟是魔泣宗宗主,修行必定不浅。算了,还是逃吧!
这封闭的黑暗的空间里,不知为何会亮起闪电,更为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增加了一丝诡异的神秘感。
妖风赫然停止,只是传来一句:“老娘今日先放过尔等!”随即越飘越远。
天云满头都是鲜血,流在眼睛上,已经发硬。可是他不愿意闭上眼睛,他在寻找那个人。
“依依!”
他连忙跑了过去,在满是沙石地上,用双手挖着,挖着。
“咳咳!”
天云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笨蛋你在那儿能找到什么啊。”
天云听出是澜依依的声音,兴奋地向后跑去。
天云从一堆干树杈,石子和腥臭的飞蛇中,发现了澜依依。
一滴泪滑落下来,将她拉了出来。
澜依依见到天云,仿佛失去了知觉,惨白的脸庞竟划过一丝喜悦,欣慰笑了一下,便,闭上了眼睛。
天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地动山摇,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使天云产生了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嘭嘭咔咔地,天云脚下的石块之地,裂开了巨大的缝隙。天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牢牢地将已经昏迷的澜依依抱在了怀中。
一股水龙从裂缝之中,呼啸喷出,这巨大的水柱将二人不断的向上推去。
虽然身体在向上升,可是天云的心却是一沉再沉,全身湿透的他,抱紧了澜依依,闭紧了眼睛,任凭着自己的命运被它宰割。
轰隆一声巨响,水柱竟然强大到将黑坑之壁撞开,一下子将二人推到了地面上,水柱却戛然而止,二人也被余下的水流冲到了一片树林之前。
放眼望去这树林全是红色,一点绿色都没有,虚无缥缈的薄雾,似有还无,让人心生畏惧。
天云浑身湿透,体力已经透支,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将手指在澜依依的鼻孔下放了一会儿,手指感觉到阵阵暖风,他长吁了一口,却也昏了过去。
“他!那个臭小子竟然跑了!”华山门,一个客房中,千凡一只手拍着桌子,另外一只手蒙着黑布,气愤地自语道。
龙彬推门而入,见他满脸嗔恨,问道:“师兄!自己在这儿生什么闷气儿呢?”
“啊!呵呵,龙彬师弟,没,没什么。”千凡连忙解释道,他十分生气自己为了泡妞而错失了杀掉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的机会,可是身为修真门派的弟子,怎么可以滥杀无辜呢,所以在龙彬面前他需要掩饰。
手上因为那踏血罗盘,所以蒙着的黑布,让自己的形象变得丑陋之极,可是不遮上点儿吧,的确很是吓人。
倒霉的嗜血幡,究竟在哪儿呢?
骅丰请示完了若悔师尊的命令,用最快的速度,竟然追上了前往绝境三谷的萧涛等人。
萧涛虽很勇猛,可是师命却是不敢有违,回到了华山门,众多门派正在开会,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真是世间难为有意事,最终成败看天意。
有人夺走了三元剑,这真是修真门派中的大事,显然易晓川应该是最烦心的人,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竟然最着急的不是这件事,而是
在绝境中的二人竟然昏迷了一天一夜。
“咕噜咕噜。”
天云捂着肚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难得的好天气,虽然是夜晚,可是居然可以见到一个完整的月亮。
“这是哪儿啊?”天云脑海里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一个个惊险的画面在脑中飞速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