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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刺客

“是啊。”小妖精点头,“他那个师弟是个好人,可惜就是破坏力太惊人了一点……”说到这个它下意识地看看华岁,弄得她很是莫名。

看明白的玄翎在那边使劲揪自己的衣角,不能笑,笑了就太没有礼貌了……折腾了一宿的时间,总算是在玄翎赶回去之前就帮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背后的伤口也妥善包扎了,期间华岁坚持要自己来让玄翎很是痛苦了一阵子谁能知道华岁大小姐的包扎是多么地让人咬牙切齿呢。

“原来是位术士,真是好久没看见了。”自称名叫邙晔的山鬼在那里碎碎叨叨,“我记得上次看到的那个还是司命星君的转生呢,叫什么重颜的。”

玄翎整理衣襟的指尖顿了顿,随后又绽开一个笑容,“抱歉打搅了这么久,天快亮了,我也该告辞了。”

“我送你。”华岁说话压根就没有经过大脑。说完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玄翎的手指再次僵在衣服上,怔怔地看着眼前红着脸的红衣女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有没有前世今生他不知道,只知道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像华岁那样牵引他的视线,怎么都挪不开来,那种如同火焰燃烧的温度……山鬼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下了个结论,“恩,你们俩很般配。”前一句炸得那边两个年轻人红了脸颊,谁知道山鬼后面一句又迎头给了他们一盆冰水,“像兄妹。”

到最后什么都不敢问的玄翎辞行离去。在那边看着他身影消失的华岁从恍惚状态变回来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一张黄符就朝山鬼贴过去“你害我连家住哪里都没问啊!”

阳光照在脸上的热度,是晚上那些冰冷的火光所无法达到的。

玄翎慢慢睁开了眼睛,刺眼的光线立刻就钻进了眼睑里,他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了视线。

在那刺眼的日光之中,明明白白地映着一条人影。

修长而不是窈窕。

“你醒了。”平稳的声音,淡淡的带着笑意的语调。

让玄翎最近都可以很安心声音。

“大哥……”那么直觉的称呼让飞廉转过身去。

早晨的阳光尽管不是很烈,可是依旧让玄翎看不清飞廉脸上的表情。

稍稍动了一下,玄翎觉得身上软绵绵的,“我怎么了?”

看着玄翎略带迷茫的神情,飞廉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骂。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现在舒服了吧。”

对了,他昨天在临走的时候被山鬼以喝酒取暖的名字灌了一杯,当时神智因为某些原因不是很清楚的他端过来就喝。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让他有种没脸见人的感觉。就是那么一杯,足够让他在途中经过的竹林里醉得人事不省了。

名叫华岁的女孩子的音容笑貌仿佛还在眼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眉头皱起的飞廉的面容。

“我……就喝了一杯……”玄翎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就像是做了坏事被长辈抓住的小孩子一样的心情。

还从来没有感受过他两个爱捣蛋的兄弟被他当场揪住时心情的玄翎太子殿下现在可算是体会到了。

“你的脸色……”飞廉顿了顿,“很红……”

“啊?”玄翎摸摸自己的脸颊,是有些热度,“酒力这么强?”

他低估了那些妖精中的酿酒师。

“不像是酒气。”飞廉抬手摸上了玄翎的额头,然后那脸色就不好看了。

玄翎自己也摸上了额头,困惑的眼睛里似乎写着没有什么不对啊……飞廉忍了忍,才没有对满脸无辜的玄翎骂出笨蛋两个字,“你自己生病竟然没有感觉吗?”他都觉得烫手了。

玄翎把头从左边摇到了右边,再从右边摇到左边。

飞廉长叹一声,非常绝对地无可奈何,“自己能走吗?”

玄翎接着他的支撑站了起来,脚下发飘,眼前发花,身体好像还是处在酒醉的状态中没有恢复过来。

“能走。”迈出几步,稍能走得稳妥点了。

“那就回行馆去。”飞廉小心地跟在他身后, 好随时帮着他点。

昨天他还以为玄翎就是出去走走,没想到等到后半夜都不见人回来。等到天亮的时候他坐不住了。再过一个时辰就该有竹城的官员来拜见太子了,没有办法的飞廉公开告诉官员们太子昨夜外出体察民情未归,这可就让竹郡的官员炸窝了。飞廉早晨出来一看居然在竹林里看到了睡过去的太子,脸颊红得都快烧起来了。淡淡的酒味似乎说明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可这身上明显不是昨天穿出去的衣服……回到官衙之后的他们当然是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看着颇有些无奈的玄翎处在快要哭出来的官员和进进出出的大夫们的包围中,飞廉难得地露出了“该”的恶意笑脸。

早上刚经过一场“虚惊”的竹城众官吏这才醒悟过来,今天的事件才是大事件。

玄翎太子巡视了这么久都没有问题,怎么到了他们这里就病了呢。他们这里的风水不好?人气不好?还是还是……不管如何,太子病了,他们的工作能力那肯定是要受到质疑的。至于太子究竟是怎么病的,反而没有人去深究了。被他们所担心的皇太子此刻想的却是病了的话,就可以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了。一想到这个,除去因为病所造成的头晕和浑身酸软,玄翎的精神相当地好。就是更容易看着窗外发呆了。

琉枢经常在边上呼唤了半天他都回不过神来。

“三哥这是怎么了?”小小年纪的琉枢当然不明白兄长的思维。

飞廉从他三弟的神情中猜出了什么,拍拍琉枢的头告诉他,“你三哥在想你不明白的事。”

“我不明白的事?”小孩子就是要时时向大人提些他们不明白的问题才是。

“总之,就是未来你才会懂的天下大事什么的。”胡说一通的飞廉抓着琉枢就挠他痒痒。

琉枢赶忙溜到玄翎身边躲,飞廉趁机追了过去,一大一小绕得玄翎头都晕了。

看着笑得基本上和琉枢一个调子的某兄长,玄翎说不出话来。这么看过去,说飞廉不是他们琉家人他都不信,这一大一小的两张笑脸和列帝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自己兄弟,用不着那么拘束,可也不能这么不讲拘束吧……玄翎也没有丝毫形象地翻翻白眼,决定等会儿就回房间继续躺下去养他的病。

怎么就那么笨呢,竟然没有问出她的全名来,现在除了知道她的名是华岁之外一无所知。他是可以在竹城留上一段时间没错,可是这么漫无目的的寻找可能吗。不要说这么一点点信息怎么看都知道找到人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找到了,该怎么说。我和姑娘有缘,想要和姑娘结拜吗?没有哪个人会信这种话吧可是就是那种莫名的熟悉和想要保护的心情摆在那里,要是让师傅说起来,大概又会扯到什么前世有缘上头去……眼见着玄翎又躺在床上进入了发愣的状态,飞廉拉着还在他身后探头探脑的琉枢走出了房间。

要是能找到的话,他一定第一个去看,那个给玄翎留下深刻印象的姑娘,难道会是“她”吗……此刻在不远外的竹城一处大宅院里,一个带着甜意的微笑在女孩正在观望着窗外的风景的面容上展露出来。

“看什么呢?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大哥?”女孩回过头,对她这个平时里严肃得很的兄长她并没有像她小妹那样紧张,“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这两天太子在竹城养病,要是没事的话你少往外跑。这种时候少找点麻烦回来。”

“我知道了。”她点头答应,心思飘到了外面。到底能不能再遇见呢?那种牵记的味道她还是第一次有。联想到那张秀丽的脸庞,再想一下他小时候的样子,应该是长得像个白嫩的小包子一样可爱吧,想着想着就觉得好想吃掉……二妹竟然在那里视他为无物了。慕容家的现任当家摇摇头,走了出去。没办法,妹妹长大了,这心思就不是他这个做大哥的可以知道的了。常言道女大十八变,他这个妹妹是越变越漂亮了不说,而且还越变越不可捉摸了……“怎么办?三哥还是在发呆。”琉枢看某人一天这样,两天这样,三天还是这样,他就要发愁了。

“嗯?这关你什么事呢?”飞廉本来还以为玄翎能让他放心,现在看来一点都不能放心,至于这个小的……他似乎也需要时间加以照看。

“当然关我的事了。”琉枢说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天下兴亡当然关天下的事,我是天下的一份子,三哥就是这天下。现在这个天下在发呆,我当然有责任了。”

好形象的比喻,飞廉乐开了,“天下啊……”北琉的天下就是玄翎。不光北琉的官员这么说,连南秦的官员都这么认为。压在玄翎身上的担子是不是太重了呢?他们都忽略了,玄翎还是个未满双十的大孩子。

“太子殿下……”远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一个隐藏在黑色中的人影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发出冷冷的声音,“你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会看不透吗?人心的黑暗和魔餍生长的地方没有我看不到的。我的太子殿下,你就能保持永远不被我侵入的状态吗?你又能保证你身边的人就没有一点点黑暗的想法吗?”

心魔的自言自语在他的周围消散。

“人类都是我可以控制的生灵,你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吧。”

“既然你要在北琉的平静之上掀起波浪,就由我来帮你一程如何……”

以心魔之力要在北琉中掀起惊涛骇浪那是绝对可能的事。悄悄推动人心中的不稳,将魂魄撕裂开来那本就是心魔擅长的。要在这里动用魔的力量,那固然违背了各界不相互干涉的规定,心魔却不在乎了。不过是一个人类,就算是他过火了,要想找他心魔的麻烦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心魔的狡猾和残酷连同样身为魔的同族也忌惮三分。

“人心啊,那是最能葬送一切的地方。”飞廉后来这么和苦笑着的玄翎说着。那声感慨似乎也让玄翎为之动容,也造成了后世最着名一把名剑的成因,不过那是后话。

“你啊。”当时听闻了小不点豪言壮语的飞廉点点琉枢的脑门,“有得和玄翎学了。”

“学什么?”琉枢摸摸有点被点痛的脑门,很不解。

飞廉大笑。这么可爱的表情,如果某人长大后知道了肯定是打死不承认的,“等你长大自然会知道,到时候你就会比我更无奈了,天枢星君……”

年龄还处在生长阶段的北琉五皇子自然没有听明白飞廉在说什么,不过他从对方的表情上终于发现自己是在被笑话了,恼怒地瞪圆了眼睛。

“不许笑!我以后一定要当上大将军。”在男孩子的印象里,觉得将军那威风的样子太招人羡慕了。

“当将军?你?”锦衣玉食,处处好吃好喝的皇子殿下要当将军,那不就是摆个样子在那里吗。

“你现在就会是你三哥的负担。”琉枢已经有一定的年龄了,飞廉说的话有点不那么客气,“要想当将军,还是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我才不是负担呢。”琉枢不服气地鼓着脸颊,憋足了气正想和某新认的,还没有多少威信度的兄长理论一番“五殿下,新鲜的水果羹放凉了就不好吃了。”丽云丫头这些日子是和琉枢混熟了,两个小家伙在私底下把敬称谦称都去掉了,省了那些繁文缛节,大家相处痛快。

“我来了给我留一点”

水果羹的吸引力明显要比和他这个兄长辩论来得大。

飞廉笑着摇摇头。就像玄翎所说的,他们还都是孩子,不要对他们太严格。可是,玄翎成为太子,成为北琉的支柱的时候不也是孩子吗?玄翎之所以成为现在的玄翎,有多少是他自己选择的。

“怎么了?琉枢认为水果羹比你重要,不高兴了?”玄翎披了件外袍走到了他身边,看着五弟和丽云兴高采烈地出去,留下一个皱起眉头的飞廉。

飞廉正想到节骨眼上,转头看向自己认下的三弟,没有经过丝毫修饰的心里话就说了出来,“你开心吗?”

玄翎被他问得愣了。

“为什么要这么问?”问得那么突然,看过来的眼神那么认真,反而让他不由自主地转开了视线。

飞廉的眉头舒展开来,语气却没有放松,“就是想问问。你现在觉得开心吗?”

玄翎脸上保持着的笑容褪了下去,漂亮的眼睛迎着微光淡淡地浮上一层困惑。

“你指的是什么?”他不懂,“我很好,所以我能说我很开心吗?”

“我不是说……”飞廉看着玄翎的眼睛,发现他现在无法向他解释清楚他的意思,他换了一个话题,唇角露出了然的笑容,“要是现在能见到那位姑娘,你会开心吧。”

“你……胡说些什么。”玄翎这下真的是不好意思地撇开了目光,先前为了对自己的心思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曾经把整桩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飞廉,他也极力说明自己真的就是有那种兄长一样的关心,不过显然是在玩笑他的飞廉露出来的笑容还是让他觉得脸上发烧。

红了脸的玄翎让飞廉笑了好久,使得玄翎生出以后再也不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的心思,可就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自己的困惑就想来找飞廉说说。下意识之中,玄翎已经把飞廉当成了可以说心里话的对象。

兄长?那是玄翎表面上有,实际上没有过的亲人。

飞廉就像是一阵微风吹进玄翎的生活中,初次会感到惊讶,等到习惯之后就会发现已经离不开了。

“那个……有线索了吗?”玄翎低着头小声地问。

他这个抱病在身的太子殿下不好出面,寻找那女孩的事他就委托给了飞廉。就是想要知道关于她的线索,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给过的承诺一样,不做到的话他就会寝食不安。

“还没什么线索。”飞廉这么说着,看到玄翎露出失望的神情又忍不住在唇边流露出了浅淡的笑意,“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位姑娘一定还在竹城当中。”

“你确定?”

不是为什么你会知道而是你确定。飞廉不着痕迹地靠到玄翎身边,附在北琉的太子耳边悄悄地说着,“确定。小玄翎,你相信我就对了。”

玄翎耳边痒痒的,不由自主笑开了,两个人就这么在走廊上笑脸相对。如果让琉枢看到了,肯定要评论上一句笑得好奸诈。

“对了。”飞廉想起来了什么,“慕容末前来拜望太子殿下。”

“慕容末?”那个北琉最大商户的当家人?

“他也来凑热闹?”他这两天病得……静养是不用去想了,上门来探病的人都快把行馆的门槛给踩平了。

“表示表示他的关心吧。”飞廉也觉得商人带着真心来探望太子殿下的病情的可能性不大,“太子殿下住在这里,他这个大地主要不来看看也说不过去。”

“大地主?”玄翎的笑容里略略有一点讽刺的意味,“这话可就说对了,慕容家可不就是竹城的大地主吗。”

慕容家在它的大本营竹城里拥有的产业明里暗里的加在一起能达到令人乍舌的地步。

“你好歹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用不着对这么个商人上心吧。”飞廉跟着玄翎往大厅里去,对方虽说是一介布衣,可其影响力甚至要比一般的官吏更大。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我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万人之上……”

玄翎的这句话说给谁听谁不信,飞廉却觉得那是他的真心话。一个从小连人类和非人类的界限都没有弄明白的孩子又怎么可能弄得明白人类的权力和争端呢。玄翎就是被身边的众人给推上了这个位子,然后就安安分分地身在其职认真谋其事了。不是身边的人对他不好,而是陷入了一种“别人”造就的环境中。至于玄翎是不是真的喜欢这样的生活,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恐怕玄翎本人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他思考了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帮我看看还有哪里不妥的?”

玄翎的问话打断了飞廉的想法,方才他听到琉枢和飞廉的谈话从房里走出来时就简单地在中衣外面披了件外袍。现在要去接见重要的来访者,整理一下那是肯定的。还处于虚弱状态的身体和尚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脑袋对繁复的衣饰暂时性不太适应,走到大厅的路上忙活了一会儿额头上就见汗了,眼看着前面转个弯就要到大厅了,玄翎忙叫飞廉帮他看。

飞廉动手帮他把一些地方弄好上下一打量,“可以了。”再看看玄翎额头上渗出的细汗,身上也找不到手绢什么的,抓过衣袖就帮他轻轻擦了擦。

“谢谢。”玄翎此刻的笑容,真的可以称得上灿烂二字。

飞廉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去吧。有事就叫我。”

接见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

偏偏,就是有意外发生。

开始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慕容末乍看上去是一个还算清俊的年轻人,和琉家的人外貌自然是没得比,不过也算得上是不错的。言语不多,说出来的话都能切中要害。倒是陪在他身边的似乎是竹城哪一级的官员说的话马匹连篇让玄翎差点开口让他闭嘴。

应酬着的玄翎推测慕容末那是在行商中锻炼出来的,当然也要加上先天的因素。

慕容末在市井传闻中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多话的人,“为了表示我等的心意,慕容末特地带来了一点礼物,望太子殿子笑纳。”慕容末一拱手,身边的家丁就捧着一个盒子上前。

坐了好一会儿,也听了官员好一会儿奉承的玄翎都有点坐不住了,听到这话精神为之一震。可算盼到结束了……平时还没有什么问题,目前某人可还处在没有病愈的阶段,不适合劳累。

慕容末的礼物还没有拿出来,外面就传来了异常的响动。

“有刺客”不知是哪个侍卫高声叫了出来,惊动了行馆上下的人。

正在那里陪坐的官员一听,手中的茶碗当啷落地身体迅速抖成一团,“刺……刺客……”太子病了还好说,这刺客一出他们可就担上大罪过了。官员的脸上霎时如开了染料铺一样,颜色一阵一阵地过。

没有时间去理会官员迅速的“变脸”技能,玄翎和慕容末同时转过头望向门外。

一个身影正和飞廉有保留地过着招,围着他们的侍卫们个个脸上紧张万分。他们包围中的两个人则都是一脸的自在。

“华岁!”

接见厅中这么叫出来,并迅速站起来的人是两个,而不是一个。

“我说你在不高兴什么呀?”

从行馆里回来,慕容末的脸就拉得老长老长,让慕容华岁看着就不舒服。兄妹间的不满直接说明白了是最好的方法,华岁从来就不会隐瞒自己的心意。

“你跟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末很不高兴自己的妹妹会和太子搭上关系。

“就是认识啊。”华岁起了小小恶作剧的念头,用顽皮的笑容看过去,“你不喜欢他?我可还想和他当义兄妹来着呢?”从来是鬼主意颇多的华岁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惊心动魄。

“我不准!”慕容末近乎咆哮的声音吓了华岁一跳。

“你对太子有意见?”好大声的反对啊。老天,她不过说是义兄妹,可还没说成为夫妻这种没谱的事情呢。

“我不准!”慕容末说起来也不嫌不能换气。

“别激动啊,大哥。”慕容华岁傻眼,上一次看到慕容末这么激动是什么时候,她四岁?还是三岁?

“我不管你在外面给我惹出什么事来。只要你给我和玄翎保持距离,你绝对绝对不要接近他就可以了。”看来慕容末真的是激动过头了,连太子也不喊直接叫上玄翎了。

“我知道了……”华岁目送她那仍然气愤不平的大哥离开,喃喃的嗓音大概只有自己能听到。好奇怪,大哥这样子就像是和玄翎有仇似的。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家和琉家有什么接触。

大哥的秘密?一定是的!慕容华岁脸上也有了那种贼兮兮的笑。哪天一定要挖出来……“居然是慕容末的妹妹。”和慕容华岁过过招的飞廉一脸意外的表情,而且那烈焰般的气息……算了,既然都已经成为人类了,他还是换成普通人的思考比较好。那个女孩子在进来的时候用的分明就是上乘的轻功,要不是他正好在,她悄悄地进入都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慕容华岁会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慕容末这个明显有怠慢太子嫌疑的家伙出门前竟然把今天要送的礼给忘在了家里。到了这里有才想起来那个盒子里的东西还躺在自家库房里,要是再跑一趟时间上也来不及,好歹自己身上还有几件拿得出手的东西,他也不高兴再去拿,就把原先是慕容华岁送给他的玉佩摆到了盒子里。当初送玉佩的时候华岁说那是什么上古的神灵传下来的。慕容末不太相信,不过这是由自己妹妹送的,就算不怎么珍贵他也会好好地戴在身上。以他的专业目光来看,纵然不是华岁说得那么夸张,不过那质地和色泽也是上等的,拿出去送人也够得上级别。

慕容华岁到家的时候,慌张的管家就来找她告诉她她兄长忘带了库房的重要物件。华岁二话不说拿了东西就偷偷溜进了行馆,想暗中找到慕容末把礼物交给他。没成想就被感觉到她的飞廉给发现了。两个人都用真面目出现,华岁和飞廉各自带着打量的想法过了过招,对拆得倒也愉快。如果不是被另外的侍卫发现,这动静也不会闹这么大。

玄翎和慕容末连忙出来让众人退下。

北琉的太子在听着他们讲述误会的经过中一听到慕容末拿来充当礼物的玉佩是华岁所送二话不说就抢到了手里,说是两人可以结成义兄妹时候用以拜祭上天的礼器。让慕容末的脸色一沉到底,到告辞为止就没有缓过来过。而干笑着的玄翎似乎也明白过来第一次见面的自己居然这么突然提出要求来难免让对方接受不了,一直到最后表情也都很牵强,让一边的飞廉眼睛定定的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华岁转头就骂她兄长活该,谁让他把自己送的礼物摆在了盒子里,现在玄翎拿了,难道有硬要收回来的道理。不要说对方是当朝太子了,就是平常朋友间的送礼也没有这个道理。

这话还以为能够把妹妹送的礼物拿回来的慕容末的脸色跟锅底一个样。

玄翎的笑脸僵硬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未来的义兄长就板上脸了。

晚上的时候,不光是飞廉,连琉枢和丽云那样的小鬼也看出来某人的病好了一大半了。或许可以说,某人又染上了另一种毛病。

“你在这里吹风?”飞廉也跳上了房顶,和玄翎并排坐在一起。

某人的脸色给吹得红红的,不是个好预兆。

“我睡不着。”玄翎的音色带着很迷茫的味道。

飞廉则在心里窝火。病还没有全好就爬上房顶来吹风!

可见他们的行程要在这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了。细想一下,这样说不定正好遂了某人的心愿了。

“睡不着也不能待在这里。”让侍卫和下属的官吏看见了好玩嘛。

“我就待一会儿……”玄翎环着双膝,把下巴连同嘴巴埋在臂弯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不过听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乱。

“你也不要太把别人的态度当心事。”飞廉劝他,“慕容末他……”思忖再三,他还是没有把他看到的慕容末的真相告诉他,“你是北琉的太子,还有什么能难住你的?”

“很多。”玄翎的声音越发闷了,“他不喜欢我。”

飞廉听了发蒙,“她不喜欢你?”没道理啊,先前他可看现在名为华岁的那姑娘挺高兴地说要和玄翎结成义兄妹的。而且远古时代他们的关系也……玄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不是华岁,是慕容末。”玄翎总觉得慕容末的视线里饱含敌意,尤其是在知道他和华岁认识之后。那种满是嘲讽和疏远的味道让他不舒服。

“嗯?他不喜欢你?那又如何?”

“可是他是华岁的哥哥。”未来的义兄长。

“他不喜欢你,你就不喜欢华岁了?”飞廉搞不懂某人的脑子了。这还都和成亲这类的事情无关呢,一个义兄妹就能搞成这样?

“不是……其实……”玄翎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我不管你今晚是不是能理出头绪来。”飞廉抓着玄翎的胳膊把他拽了起来,“现在你给我回房去。”再吹下去,他又要得病了。

“哎哎你慢一些,我自己会走”

在房檐下偷偷躲着听的琉枢和丽云匆忙躲进了家具的阴影了。有这么个哥哥,好丢人啊玄翎在竹城的停留久到了他送到京城的报函已经被列帝批准送了回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能够让天下诧异的消息。

“长子巽,常年流落民间,现封为震王,同太子玄翎共行巡天礼。毕,即刻返朝。”这是列帝的全部旨意。

飞廉和玄翎都知道列帝会有所反应,只是不知道这反应这么迅速而奇怪。

“这下好了,总算可以有人帮我了。”玄翎要比飞廉高兴。

“长子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他明明是第二子,列帝算错了不成。

“他八成是太高兴了,你就当‘长子’吧。”玄翎当机立断的判断非常正确。被琉念险些气出病来的列帝就是突然听说有了这么个儿子,高兴过头之下就把飞廉当成了“长子”。飞廉很快就会知道这是琉家人骨子了流传下来的毛病。

“你就别管了,他高兴就好。”玄翎是太清楚他这个父皇的个性,随他去就好。

“还要我别管。”飞廉拿着诏书说不出想法来,“我再不管你,你的病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了。”

玄翎吐吐舌头,有了飞廉这个“大哥”,他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遵命,震王殿下。”

“唉”

就这样,北琉的震王殿下上任了。

玄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立刻就借口他的风寒病需要静养,把所有的工作都扔给飞廉,自己乐得清闲。休息的日子,真舒坦。

“白天休息,晚上还出去折腾。”飞廉这样凑到玄翎耳边不满地说,“你也不怕累。”

“有你在,不怕。”玄翎才不担心呢。

慕容华岁还是忍不住对玄翎这个太子感到好奇,他们都是能够进入异类世界的人,总有些共同的秘密可以分担。慕容姑娘的性子也让她兄长鞭长莫及,要是能管住这个相当有自己主意的妹妹慕容末也不会在当年任由慕容华岁离家去拜师学艺了。

“我熟悉这边,带你出去逛逛吧。”华岁的笑容干净中带着些天真,似乎也只有在玄翎面前她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对她的这个提议玄翎求之不得,每天夜游的代价就是白天他都喜欢眯着眼睛睡觉。他们的小秘密一天比一天多,慕容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飞廉对他们乐见其成也不去阻止,顶多在玄翎白天睡不醒的时候念叨他几句。

他们对山鬼邙晔的地方去得滚瓜烂熟,玄翎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倒是遇到了一个误入林区的普通人。

“你们知道怎么走出去吗?”那个穿着普通北琉士兵服饰的年轻人不好意思地提问,“我迷路了。”

玄翎觉得奇怪,这里似乎距离最近的驻军地点尚远,在行馆周围虽然会有军队把守,但那都是宫中和地方的武装。如没有特殊需要是不会让军队在行馆附近驻扎的。

“没问题。”华岁大方地为他指点了方向,在年轻人还没有离开前轻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在这里迷路的?要知道在这里迷路还是有点难度的,离大路就一里地呢。”

拿着小包裹的年轻人脸色暗淡了下来,“我……其实是私自离队。”他看看眼前一对年轻的小情侣,觉得他们似乎不会对他有恶意,“我家里有点急事,来不及通报,所以……”

瞧他的样子确实是有急事,那双尚且年轻的眼睛里稚气未退,应该是个没有经历过什么复杂事件的青年。

玄翎久在官场,看到这样的年轻人不由地微微扬起笑容,“无碍的。你在哪队?说不定我有认识的朋友可以帮你一下。”北琉军纪森严,私自离队是件不大不小的事,若是能在事后证明确实有离队的必要,只要有熟人在里面帮助不是一件大事。

年轻人怔了怔,“多谢。我没关系的。家中有急事,我先告辞了。”

这位匆忙告辞的年轻人当然不知道站在他眼前的人是谁,也不会想到自己今后会和他们有怎么的牵连……巡天礼还是要正常进行的。

玄翎和刚成为震王的飞廉在竹城休整了足足半个月之后再次出发了。让飞廉有些意外的是玄翎好像完全没有因要和华岁分开而难过的样子。玄翎不是淡薄情感的人,那么就是这两个在私底下有了约定了。

重又坐上马车,玄翎的手不停地把玩着从慕容末那里“抢”来的玉佩。

这是一块白玉雕刻凤凰的玉佩,在凤凰羽翼的地方有着天然的红色纹路,雕刻这件玉饰的玉匠的手艺很是不错,按着玉的纹路细心地雕琢,充分显示出了玉石的灵韵。玄翎的脸上一直就挂着微笑,眼睛好像在看着玉佩,又好像在看着其他的地方。

“你到底有没有想到那个被背后策划这些年来诸多案件的主使?”飞廉实在是觉得自己这么忙,玄翎在边上悠哉游哉的样子太碍眼了。要不是为了调查先前军饷被盗,联系到了近些年来一系列奇怪的悬案的话,他也不至于这般忙碌。

“还没有。”玄翎抬头,单纯是捞到了一个难得的休息时光,高兴着呢。

“还没有?”飞廉气结,难得地给了玄翎一个不雅观的白眼。

“这么多年下来的积累,你觉得我有那么神能立刻猜出来?”他的目光让飞廉无奈。

“那么我们的计划呢?”

“计划?”这句疑问一出口,玄翎就被飞廉狠狠剜了一眼,连忙低垂眼帘装作在沉思的样子,“我知道了,我们差不多可以开始了。”再不干正事,被骂就太活该了。

“按计划,不是也要我退居幕后看你的表现吗?”玄翎发现,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计划。

飞廉想想他们先前商量好的,果然是这样,“你就好好休息吧。”他说得多少咬牙切齿,“以后有得你忙的。”

玄翎大笑,飞廉扭过了头去不看他得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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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催眠是什么?看着我的眼睛在中间找一个焦点,你会看到一扇门,打开后你会发现在一个奇异的空间,恭喜你已经被我催眠。不信吗?其实在看这段简介的时候你已经被我催眠了。
  • 八年盼来与你相守

    八年盼来与你相守

    八年前,她刚上高中。她暗恋他一年,最终盼来与他同桌。愚人节表白,他轻笑着答应,她却吓得逃之夭夭。他生日那天,尴尬参加,却遇上了他的“正牌”女友,礼物放下,再一次逃走。她闭眼离开,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易维,我喜欢你。易维,我走了。殊不知,有那么一个人为了她的离开,一夜宿醉……八年后重逢,他已不是当年的阳光少年,她却还是当年胆小懦弱的性子。那夜,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酒气氤氲在他们的唇齿交缠间:“莫蔚,你知道吗,我恨过你!”
  • 女医在明朝

    女医在明朝

    她——现代中医世家第6代传人,无辜被时空机器送入明朝正德年间。抚弃婴,施仁术,结好友,入朝堂,以已之心,尽已之力,助人助已,做到问心无愧。遇大人,交王爷,见皇帝,帮王子,众人求爱,心中早芳心已许,激流涌退,回归宁静新生活。……这就是一个现代女中医在明朝生存,挣扎,反抗,智取,荣登,归宁,并收获一份美好爱情的故事。
  • 悠然道

    悠然道

    追寻仙路,问世界是否有仙;人能否不朽,永存于世……
  • Night and Day

    Night and Day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721134

    721134

    由于死了妹子(?)而沉迷在游戏世界里的张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在玩着一款奇怪的游戏(?)并且这款游戏不能退出(?)本着是游戏总能通关的思想,张秦选择了将自己一个月的寒假投入到无限的游戏通关之中。于是,在对抗Voidesert的伟大战争中,多了一个鼎鼎大名的人物。。——可这一切,都是真的么???准确些说,这只是一个看不惯作者章节灌水的人一怒之下写的一篇几乎没有水分的文章……恩恩,你没看错,我就是这样从起点过来的……之后的更新都会稳定在这里了……
  • 三二一说爱我

    三二一说爱我

    一幢别墅在八月十五的月光的照耀下显得特别耀眼。原本应该是团圆的节日,可在这里却特别冷清,她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 学会感恩,懂得包容

    学会感恩,懂得包容

    以一颗感恩与包容的心,释怀那些成长印记里的日子,将心事交给清风浮云,不再辛苦经营那份烦恼和秘密,你就会感觉生活原来那么轻松自如,幸福就在你的前方向你招手。经典的故事,柔美的文字,配以淡定的哲理,细细调和出一杯杯清新淡雅的心灵绿茶。
  • TFBOYS浅忆离殇

    TFBOYS浅忆离殇

    苏雅兮与王俊凯的故事像奶茶,甜蜜又美好;王源与顾星妍的故事像咖啡,香醇中又略带苦涩;易烊千玺与安曦夏的故事像柠檬水,迷人又酸涩……你愿意在万物沉睡的夜晚,来静静聆听他们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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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王逆袭废材逆神小姐

    她,是碧奚大陆韩府三小姐,从小受世人唾弃,灵力为零,是废材,是败类,是腐败无能的渣小姐,世人说她想当太子妃是烂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要脸的弱小姐,被爹嫌弃被姐姐们打,骂。她,24世纪杀手界的女王,冷漠无情,残忍如麻,一昔背叛,她成了她,她,不是废材,不是败类,不是腐败的渣小姐,打她,辱她,她必一百倍奉犯,重者要他偿命。他,高贵冷酷的澈王殿下,他,残暴无情,性格阴晴不定,对她却是百般溺爱,他们上映一件又一件事情,几生几世,他们身份神秘......“你最好别过来,要不然我____”女子护住身体连连后退。“哦?怎样,你是一辈子也逃不开我的魔爪!”男子骄傲邪魅的妖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