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从后脑勺蔓延神经,遍布全身各处。
忍着疼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全身却毫无力气,微微睁开的眸子宛如一条缝隙细小。她模糊的看见眼前是一片黑暗,疼痛再次蔓延,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我这是要死了吗?
她问自己,很轻很轻。
呵。
她在内心里自嘲,然,一股怒火充斥着心胸,似是沙漠中燃起的熊熊大火,蔓延着她整个身躯。
兀地,她睁开双眼,清冷的眸子宛如万年寒潭冰冷寒彻,只许一眼便觉得冰如身髓,让人不敢轻以直视。
瞳孔血丝膨胀,似是来自地狱的冤魂,漆黑的眸子里映着三张扭曲的面孔,深渊黑暗里侵袭着这三张面孔,慢慢的他们出现了惊恐害怕,直到被黑暗侵蚀拉下黑暗洲渊。
想着,她眉眼弯弯,勾起一丝嗜血的笑容,似是地狱彼岸里盛开的曼陀罗花,散发着神秘黑暗的气息,透骨的寒意随着她的笑容慢慢扩大。
双眼被黑暗侵袭着,她缓缓闭上眼睛。
那绽放在地狱彼岸里的曼陀罗花一点点展开那血色的花瓣,它根茎狠狠的禁锢在泥土里,无生机的黑暗里它似是灯照亮着地狱之门。它伸出长长的触角扎根在土地,迅速开始蔓延,在通往地狱之门的路上,红色的曼陀罗花大片大片盛开。
她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上血丝膨胀,嘴角微微上扬。
等着吧,我让你们统统下地狱!
……
如破了墨水般的黑夜上,无数星星点缀在夜空,皎洁的明月高高挂在空中,它散发着冷幽神秘的气息,淡淡的月光笼罩着这座都市。
灯火阑珊,车水马龙。
嘈杂的人群,刺耳的车鸣,无一不显示这座都市的繁荣。
而在繁华的街道尽头那里停着世界顶级的豪车,无数穿着名牌衣服的贵妇千金和开着豪车的上流人士漫步在这红毯上,他们脸色各个笑容满面。
红色的地毯抵达在豪车中间,直到在马路的尽头才道了头。
虽说是街道的尽头,但是这条街道的一半都被占住了,那生长在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一一都挂着灯笼,上面贴着大大的“囍”字。
那栋灯火辉煌的五星级大酒店在人们的面前出现,挤满了足有整个接头的豪车下来了无数的豪门人士,而他们的到来则为这栋酒楼天上了喜庆。
金碧辉煌的水晶灯高悬在大厅正中,它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显现出华丽尊贵的气质,倚仗一身通体晶莹的串串垂饰,如若层层叠叠的晶莹果实,垂饰大小体形不一,装饰着宽阔的大厅,用灯光营造出富贵浪漫的氛围。
地板上被人刻意撒了无数的红色玫瑰花瓣,馨香的气息令来到这里的人都觉得是一种享受,呼吸是那么舒畅。不过却给人一种感觉:奢饰。
每个地方都摆放着精致的甜品,穿着燕尾服的服务员端着红酒在这里穿行。
而随着红色地毯追随到上面,欧式风格的布置格外精心,墙上挂着来自各国的油画,墙壁上挂着吊挂水晶灯,那条通往尽头的红色地毯的路上无不都是金黄色的光芒。
一间奢饰的房间里,身着红色吊挂式的婚纱裙,上面缀满软缎织成的玫瑰和宝石拼镶,女子美艳的脸上挂起幸福的微笑,眸子里映着一张俊美的面孔,淡淡红晕出现在脸上。
“瞧瞧,我女儿就是好看。”极度虚荣心却充满着自豪的声音响起,随着声音便看见年轻女子身旁站着一位身着红色旗袍,身上还披着银狐毛制成的毛披肩。
那贵妇看似不过三十多岁,容貌美艳,一双凤眼勾魂摄魄。
年轻女子听后,高傲的扬起头,冷哼一声,回答道:“也不想想我是谁的女儿呢。”语气似是玩味,充满着娇媚。
那贵妇展开笑容,只是那笑容没有太久,而后露出一副紧张的面孔,深沉道:“媛雅,你确定那小贱人死了。”
语气中带点怀疑,不过话语却是有些残忍。
原本高兴的脸上,微微皱起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脸厌恶,冷冷道:“当然。”
贵妇听后,呼出一口气,脸上再次回归笑容,微笑道:“女儿这次可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大事,你爸请来的可都是顶尖的豪门,你和辰泽可要好好抓住好机会。”
“嗯。”顾媛雅展开笑容,脸上充满着胜利者的得意之感。
顾筱姌啊,可别怪我夺走你的一切,要怪就怪你出生在这个家里。
……
身下湿漉漉的,原本洁白的纱裙此时被血水透湿,身上被鞭子抽打的道痕醒目入人眼。她平躺在地上,疼痛使她感觉到麻木,总是盐水慢慢侵袭着身子,她也眉头不眨一下。
她抬起胳膊想要支起身子,可是却拉动身上的伤痕,使她不得不放弃。昔日白皙的胳膊此时被冰冻的发紫,胳膊上那被刀割的伤痕,被盐水侵蚀已经腐烂。
她笑了,眼泪从眼眶里划过,模糊了双眼。
脑海浮现着曾经的温暖,那一幅幅虚情假意的面孔在她眼前浮现,恍如梦般不真实。
曾经,她是人人喜爱的豪门千金,而今,被她们养成人人唾弃的豪门弃女。
曾经,她有着无数豪门闺女都喜欢的白马王子,而今却被他砍掉五指软禁在着漆黑的屋子里,看不到一丝光明。
曾经,拥有着百万的父亲对她宠爱有加,而今却被他厌恶至极。
顾筱姌啊,你还能在懦弱点吗?
不,我不能就此放弃,就是去地狱我也要拉个垫背!
她忍着疼痛,慢慢用手支起身子,她扭动着身子笨拙的靠在墙上,她咬牙抬起那被砍掉五指的双手,胸口一热,她吐出一口鲜血。
顾媛雅,叶辰泽,刘清雅,顾向楠,你们都给我等着。
她双掌撑地,背靠着墙成弓形一点点站起,只听刺啦一声,笨重的铁索在水中响起,溅起丝丝水花。
她诡异的笑了笑,她靠着墙抬起腿,她用无指的手握住头上的簪子,想要用簪子来拧动铁索。
可是对于此时的现状是不可能的,她只好换换坐在地上,把腿往内伸,她咬着牙伸出握不紧的手对着叫上的锁链,双手被血侵染,她一点点拧动,只听“咔嚓”一声,所来开了。
还好只是一只脚被锁。
她动用全身的力气开始站起,拖着受伤的身躯她来到石屋的右角,她记得当初被叶辰泽带到这里的时候清楚的记得他在墙上一按。
她身躯靠在墙上利用手臂的力量向一处用力,紧接着一阵轰鸣声响起,身下的水被震的溅起丝丝涟漪,她目光死死的顶着慢慢开启的石门。
她贪婪的呼吸着外面的空气,眼中一丝疯狂闪过,忍着疼痛开始狂奔。
赤着双脚奔跑,她挥起胳膊,不稳的狂奔。
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身上,清冷的眸子里毫无生机。
……
“媛雅女士,婚礼快开始了。”
门微微开启,一身燕尾服的服务员九十度弓着身子。
“哦,我一会就到,你退下吧。”顾媛雅手里拿着软垫,垫了垫粉擦拭着脸。
“是。”服务员恭敬道,然后慢慢退下,轻轻关上房门。
而在这栋五星级的楼下却站着一个人,夜空的月色把那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血肉模糊的衣裙,湿漉漉的头发披在两肩,由于跑路过猛,微喘着气。
顾筱姌看着那灯火通明的酒店,眼里疯狂闪现。
就在刚才她急匆匆的赶回家中,她可要感谢她的好姐姐,如今家里几乎所有的佣人都去照顾她了,家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她拿起曾经准备好的炸药,劫了辆的士来到这里,衣服什么的都没换。
她穿过无数豪华车辆来到楼下,看着袋子里装满的炸药,顾筱姌嗜血的一笑,一个个的把炸药围绕着这栋酒楼放着。
放完后,她看着手里拿着的打火机,笑了笑。
不,如今还不是时候。
她缓缓闭上眼睛,聆听着夜风。
大厅里,人们谈笑风生。
“蹬蹬”
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传出,人们停止了谈话目光都随着楼梯看向上面。
一身红色纱裙,美丽年轻的女子缓步下楼。而在楼下站着一位俊美的年轻男子,修长的身躯衬托着白色的礼服,幽深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温柔。
他宛如王子半跪在红毯上,伸出那白皙的手。
女子娇羞的伸出手递到男子的手掌,男子嘴角一勾,一个用力随着女子“啊”一声,男子迅疾站起揽入怀中。
顾媛雅有些不知所措依偎在男子身旁,男子低头轻吻着女子的额头。
温馨幸福的画面深深刺痛了站在门口角落的顾筱姌,她忍住不掉下眼泪,恨意弥漫着。
而在场的客人也都鼓掌起来,有人甚至还大声叫喊。
“亲嘴!亲嘴!”
“哇哦,不愧是我的白马王子,好帅哦~”
“切,人家早都是媛雅的啦。”
“永远在一起啊!”
“1314!”
……
伴随着人们的祝福声,顾媛雅害羞的看了一眼叶辰泽,缓缓站起身,拉着叶辰泽的手走到主席台上。
“首先,我很开心你们的到来。我很感谢大家能够在百忙之中参加我和辰泽的婚礼,我先鞠躬表示感谢。”
顾媛雅落落大方的鞠了躬。
在场的豪门人士都是点头称赞。
“顾总,你可是双喜临门啊!”
“是啊,是啊,你家小女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呢。”
“可不是,只可惜被叶家小子给抢了先。”
……
在主席台的一角,身穿西服的人都在向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道贺,男子笑容灿烂。
看着大厅里喜气洋洋,站在门口的顾筱姌也鬼魅一笑,她点起打火机,小火苗匆的向上蹿,在夜风中摇曳。
只听耍一声,链接着炸药的绳子随着火花开始慢慢消失,她没有逃,她只是看着他们在欢笑中死亡。
随着时间的推移,剧烈的爆炸声淹没了整栋酒楼。
他们来不及大声喊叫就被淹没在黑暗里,而她也随之进入黑暗。
原本血红耀眼的曼陀罗此时白的神秘,望着那白茫茫的曼陀罗花海,她缓缓地走向死亡之门。
而就在之后,全国各大报纸上选刊上登着:新婚交响曲却是葬礼。
不过,早已喧哗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