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在众人身上巡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死死地锁在了乔乐珊的身上,他清清嗓子,正想说话,就听军军在楼下凄厉无比地喊了一声:“妈妈!”
乔乐珊身子一抖,疯了一样冲下楼去。厨房门口,军军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一个男人骑在孩子身上,双手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要往下砍!
乔乐珊一个箭步飞扑过去,死死地握住他的胳膊,死命地用头去撞他。那个男人嚎叫了一声,将刀松开了。乘众人拉开他的档口,乔乐珊一把搂住儿子,声嘶力竭地叫道:“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军军!军军呀!”
急诊室门口,大家坐立不安、忧心如焚地守在那儿,等待军军的消息。
乔乐珊如一滩烂泥一般躺在妹妹的怀里,早已经哭得是气噎喉干、肝肠寸断。
时间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地过去了,手术却依然没有结束。她望眼欲穿地盯着那两扇浅蓝色的大门,眼睛里几乎要滴出血来。
乔乐珈提心吊胆地低声问钱焕庭:“孩子进去都快三个小时了,怎么还没结束呀?”
钱焕庭知道她担心,忙解释安慰道:“军军头上共有两处刀口,处理起来要花些功夫的!好在我爸在里面,主刀的曹主任又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无论是业务水平还是经验都是值得信赖的,所以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乔乐珊一把抓住她的手,瞪着通红的双眼颤着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作为外科大夫,钱焕庭自然知道在患者家属心里,医生的一句话绝对能起到镇定剂般的安抚效果,所以他用那种坚定不移的口吻说:“当然了!迄今为止,曹主任做的手术都是百分之百的成功!所以,阿姐!阿姨,我发誓你们肯定会等到军军的好消息!”
于艳芬流着眼泪哽咽道:“我的军军那么乖,怎么会有事呢?老天保佑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坐在她旁边的孔玉琳忙随声应和道:“是啊!军军那么聪明那么可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乔乐珊听了她二人的对话,心中忽然一动,于是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暗自许下心愿:若老天有眼将孩子还给她,那从今往后她逢寺便拜并且终生吃素、以还此愿!如果她今天失去了孩子便从此遁入空门,余生终日与清灯古佛为伴,日夜诵经为孩子超度!如此一想,心中豁然开朗起来,于是她便收起了眼泪,闭着眼睛念起阿弥陀佛来。
现在的晨光对路海峰来说真的是度日如年,他一方面替手术室里的儿子担心,一方面又为老婆揪心,真怕她会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有好几次他走过去想安慰她几句,没等开口呢就被她那凄厉愤怒的眼神给吓回去了。现在突然见她不再哭泣,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好似老僧入定一般的安详宁静,真的更叫他心惊肉跳、惶恐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