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长生那里回来后,天色已晚,厨房的杂役下人们都巳经开始洗漱休息了。
“哎呦,这不是阿雨回来了嘛,现在是药师了,怎么还回这里住呢?“无论你身在哪里,只要有人见你与其它人不同,便会心生不平衡,忍不住的说出风凉话来,阿雨也不予理采,自顾走到自己的床铺前。
“呦,看着没,脾气都见长了,眼睛里都没人了,那像刚来那会儿,又给这个端茶,又给那个送水的。“又一个说道。
“就是,人家高升了,给云师作弟子去喽,还会在你这君子远庖厨的地方呆多久啊!“另一个又说道。
阿雨心中苦笑,在这种环境下,人与人还要争出长短,拼个胜负出来,非要合起伙来压制住你,多无聊,阿雨实在不屑与这些小人争论些什么,他们其实也是些可怜人,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工钱不说,干活时还要看被服务者的脸色,莱好吃不好吃,汤凉了热了,送的早了晚了都是个事,经常被云师弟子们骂,一天心情能好到哪去,自然要没事找事的发泄一番,不过这件事也提醒了阿雨,人多事非多,鱼龙混杂的不方便行事,阿雨想要自己开始修炼,无论炼药也好还是练气也好,一定要找到一处僻静之所,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此时的阿雨萌生了自寻新住处的想法,有了通行令牌和釆药这个由头,现在的云师观还真没多少地方阿雨去不得的。
见阿雨一直不说话,说的人也感无趣,渐渐的也都各自睡了。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天明,阿雨早早起来,和大伙一同进到厨房忙火,因为不是天天上山釆药,所以厨房日常的活还得干。劈柴,扫地,涮碗全部忙完已经到了响午时分,修炼者吃饭大多是一餐或二餐,修为高一些的可以闭毂几日或月余,更利害的可以闭毂一年或几十年上百年,那都得是结丹期以及结丹期以上的前辈高人们才能做到的事。
厨房内除了的各院各房的吃喝拉撒外,到了下午也负责派专人给各院名房内送茶水,据说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利于修身养性,沐怡心神。
给几十名云师和数百名高阶弟子送茶水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厨房有几百人的样子,负责送茶水的就有二百多人。
有的主动请缨给内门云师送茶水,希望有机会为内门师伯服务,万一被那一房的师父看中,那就有可能成为内门弟子,从而登堂而入室,改变自己的命运。
内门的师父们有一个统一的住处叫“云师阁“。
内门弟子练功修行的地方叫“内院“。外门弟子练功修行的地方叫“外院“。此外还有“长老院“,是少数不许内外门弟子随便出入的禁地之一。
而“云师观“掌门清虚道长的住住处叫做“云师堂“。
管理“内院“的最高长官川“内监“。管理“外院“的最高长官叫“外监“。
向各处送茶水的人一般是固定的,偶然也会有变化的时侯。这不,“云师阁“那边给“三师叔“送茶的人,因家中母病,回家去探望母亲去了。
临时找人替换时想到了平时随叫随到又勤快的阿雨。
听说“三师叔“人不错,丝毫没有内门师父的架子。三师叔姓赵,叫赵原。性情随和,从未打骂过弟子。
他入门较早,资质也不平庸,却进入筑基期后,只停留在初期,便止步不前了。同期入门的几个师弟已经进筑基中,后期了,他却仍然在筑基初期徘徊,不能寸进。
赵原本人似乎并不着急,对于每日的下午茶情有独衷。大约每次都会在喝茶上面花费一二个时辰。
当他看到为他送茶的人是陌生的阿雨时,依旧是一副和善的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来多久了?“
“我叫阿雨,今年十岁。今年来了一年多。“阿雨如实回答。
赵原看着瘦瘦小小的阿雨,心生同情的问道:“你这么小就出来父母放心吗?“
“我没有父母了。“
赵原颇为意外,自语道:“难怪…“。然后不再问下去,接过阿雨端过来的茶盘放在圆桌之上。却发现阿雨盯住满屋的书籍不放,便问道:
“你识字?“
“确实认得几个,可以借您书箱看一下吗?“
赵原有些一愣,刚想拒绝,却改变主意说道:“按照云师观的规矩,外院弟子或杂役区的人是不被允件借阅内院的书籍的。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我允许你看看,但不能带走,你可懂了?“
“阿雨明白,多谢三师叔!“
这如果换成旁人,阿雨早被赶走了。若不是赵原是那随遇而安的|性格,当场发火的可能都有。
阿雨没想到,赵原的书藉是如此之多。他不知道的是,云师观最喜欢读书而且书籍又是最多的人就是赵原。
阿雨打小就知道识文断字的重要性,他想上学,却因为没有钱而去私孰先生那里去蹭课听,勉强认识一些字,对一些书书籍的内容能够做到一知半解。
现在他拥有了血目,除了透视,以虚化实这些功能外,就是还有超强的记忆存诸能力。
凡是阿雨用血目看过的书藉,文字,图画都会被收录在血目当中,随时可以发动血目重放功能,开始更加深入的研究。
所以,在赵原看来,阿雨似乎只是在随意而快速的翻着书,不禁摇头。当他发现阿雨翻看的书籍都与修炼有关时,一下子有些明白了。
“阿雨,你想修炼道法吗?“
阿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想修炼可是需要有灵根的,没有灵根修炼起来会很困难,几乎很难筑基成功,如果筑基不成便与仙道无缘。“
“如何才能知道弟子有无灵根?“阿雨见赵原为人亲和,竟不由自主的自称弟子起来,说出后多少有些惶恐,略显不安,而赵原却根本不以为意,没有直接回答阿雨的问题,却似自语一般的说道:“好端端的干嘛要去修仙,求永生之道,这实在是一条自讨苦吃的路。要是我能选,我就不修仙。我其实就喜欢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娶房老婆,生几个孩子,种秧莱,养养猪,多么逍遥自在“
看看阿雨将惊诧的表情,赵原叹道:“又说多了。你喜欢修炼的书籍就尽管看吧,只要不带走就行。“
阿雨决不会浪费任何机会,选择那些对自己有用的典箱不停的快速浏览着。
赵原自顾品看香茶,也不急着赶阿雨走。忽然想到,阿雨先前提到灵根的问题时,自己光顾说自己的想法了,还不知这孩子具不具有灵根呢?如果没有的话,看这些个典籍有什么用?
“阿雨,你过来,让我测测你是否具有灵根。“
阿雨闻言大喜,忙走到赵原近前。
“把你的头给我。“
阿雨依言把头探了过去。赵原用右手按在阿雨的天灵盖上,催动体内的法力,进入阿雨的头部当中,探查阿雨是否具有灵根。
阿雨感觉有一股奇异的热流自头部贯身体的各个部位,不停的循环往复着。赵原随着探查的时间越来越长,表情也越来越凝重。最后他把右手从阿雨的头部移开,目光最终落在了阿雨的右眼之上,难以置信的说道:“你的身体太过奇异了,以我筑基初期的法力,去探查一个普通人,应该是无往而不利的!可在你的身体里就有两处地方我无法探查到:一是你的右眼,二是你的左臂。这种事情发生在普通人身上的情况几乎为零,而偏偏又发生在你的身上,真是太奇怪了!“
“那我具不具有灵根呢?“
赵原只是摇头说道:“这一点我也不敢肯定。在你的身上我没有发现你具有先天灵根。“
阿雨一听是大失所望!那他岂不是与修仙无缘?那他还看这些修炼的书干啥?!
赵原看出阿雨的心思了,安慰他说道:“即然炼气不可以,炼体也可以,这无须灵根。“
阿雨是真心想学习炼气的,可没有灵根就意味着无法筑基,现实就是:要么放弃,要么炼体去。阿雨怏怏不乐不乐的离开了赵原的房间,回到自己的住处,纳头就睡。
阿雨希望这一觉醒来,这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在厨子中也不乏一些炼体的外门弟子,好一好的在炼体三级的样子。炼体一到三级比较容易达到,可想要从三级升为四级却是两境界的事。
炼体的前三级为炼体士的初期。中间三级为炼体士的中期。后三级七到九级为后期。
但炼体士有一样优势,就是和在炼气期的弟子相比,无论是修炼的速度还是强度都是胜过炼气期弟子的。炼气期需要二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才有可能筑基成功或者百年之内无法成功,那么他们就和普通人没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无法达到增长寿元目的。
所以对于没有修炼灵根的人来说,成为炼体士还真是一个比较好的选择。
对于赵原这个人,阿雨回来之后向一些消息灵通人士作了一个详细的了解。
他大概是云师观最没有修炼进取心的人。这条修仙之路并不是他选的,而是他的家族。
作为家族中唯一一个拥有百年来不遇的先天火灵根的拥有者,他成了延继家族兴旺的最大希望!
他们赵家是陈国国君有姻亲关系的。他是当今的年仅二十岁的陈国国君的妹夫。火灵根的拥有者所修炼的火属性功法具有很强的攻击性!赵原自被发现有火灵根后,不仅是整个家族震动,就连整个陈国镜内的各大势力都这件事作了评估,看是否他的出观会不会打破现有势力的平衡。
陈国现有除王室外的三大势力。分别为车家,弓家和姜家。
这三家占据着陈国大将军,廷尉和国相的位置。而他们家族如些兴旺的原因是,他们家族都各有所长,弓家在制造机括类弓驽极为擅长,传说他们祖上正是因为制造弓驽而有功封官的,故此,后人就以弓为姓了。车家与弓家情况相仿,同样因为制造战车有功而封官,他家后人也以车为姓,还有便是姜家,精于炼丹之术,在陈国境內,没有任何其它势力能与这三家抗衡。
他们赵家就是仅次于这三大势力的第四方势力。可赵家仅有两名筑基中期的修士作阵,在其它三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赵原的出现,引起了各方势力的骚动。一是先天火灵根,是仅次于雷灵根的攻击性第二强的灵根。其次是赵原在炼气期的修炼速度惊人。刚刚好修炼了二十年后筑基成功了。这是一个极其恐怖的修炼速度,这不能不引起各方势力的忌惮!
只可惜赵原的表现就好的昙花一现,一到筑基期之后,他的修炼速度简直渣到不行。从筑基初期开始,十几年了,就再没寸进过。
各方势力对他的忌惮之心开始谈了下来,到后来几乎都忘记了他在炼气期那惊为天人的修炼速度。
赵原拥有火灵根,做事为人却不温不火,几乎对所有人都很和善,从不以筑基期前辈自居。
所以,即使像阿雨这样初来乍到的孩,他也可以让他留在房内随意的翻看书藉。在探查过阿雨的身体后,他对这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有灵拫,却有着筑基期修士无法探查的地方,即使用神念都不行,简直就像两处禁区一样。
赵原有过要收外门弟子为徒的想法,却被弓,车两家的人联合着给阻止了,说他破坏了规矩,损害到了权贵们的利益,一旦那帮穷鬼中有谁完成了筑基,就有了和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本,这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发生的事,'乐殊贵贱,礼别尊卑',这种改变了礼乐规矩的事,必须消灭在萌芽之中,出于他们的强烈反对,赵原只好放弃了。如今遇到阿雨,若不是阿雨查不出灵根,赵原说不定就又有这样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