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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巧战便--四两拨千钧(2)

黄池会上,夫差刚刚坐上了盟主的席位,越军进袭的消息就传了过来,夫差强打精神,硬撑着当完盟主,旋即下令班师回国。其实在会盟仪式上晋国君臣已看出吴王色厉内荏的神情,猜想他一定国中有事,姑且让他作个空头盟主。

且说吴军班师途中,一路闻说败风,将士们得知家园被工,个个心胆俱裂,加之路途遥远,行军疲惫,上下皆无斗志。见此情形,吴王夫差回国报仇之心也大打折扣,未至国境,即先遣伯嚭快马兼程,去越营求和。

范蠡见吴军主力尚在,未易消灭遂劝越王暂见之,越军班师回国。

越国钻空壬的吴郊一战,虽说歼敌不多,但从此打破了吴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更重要的是残破了吴国的经济,焚毁了吴人经营多年的城市设施,使本来就空虚的吴国一蹶不振,而越国也就此摆脱了吴之属国地位。

【第四回合,武戏:吴王命绝姑苏山

吴郊战后,夫差面对残破的江山,宫室的断壁残垣,气恨交加,痛悔当日自己的妇人之仁,发誓重整旗鼓,报此偷袭之仇。于是,一向骄奢淫逸的吴王开始励精图治,整顿国政,暗中备战,可是红过连年的穷兵黩武,加上越人的破坏,吴国国力已经极度地消耗了,一时半会儿哪能恢复得起来、尽管夫差尽了很大努力,也只是把残破的姑苏城草草修得,国家整个实力一时难见起色。

可是这边,越国用掠来的吴国物资进一步养肥了自己,经济军事一片欣欣向荣。越国君臣日夜谋划着灭吴大计。终于,时机到了,公元前478年,吴国大旱,饥民遍野,仓储无粮,举国上下,怨声载道。越王勾践决定大举灭吴,动员全国精锐,以破釜沉舟之势与吴决战。命令一下,举国欢腾。凡有将士在军中的父老纷纷来到军营,勉励子弟奋勇杀敌,将士们也纷纷表示,此次出征,不破吴军,誓不生还。

这年的早春,吴越大地已经春意融融,可是冲天的杀气,却将春天赶到无影无踪。面色阴沉的五万越军,一路向北杀来,刀枪剑戟的寒光,让吴人坠入刀寒地狱。越军迫近吴境,越王勾践下令,凡父子兄弟俱在军中者,父兄可回家;凡独子在军者,也可回家;军士有病者,也可回家。此令一下,回家的人倒没有几个,可是全军上下,士气陡高,皆有决一死战的决心。

越军进犯的消息传到吴宫,吴王夫差连忙率大军数万前去迎敌,两军在笠泽江,隔岸对峙。

老谋深算的勾践;在夜深人静之际,令左右两军一万人,人衔枚,马去铃,一军向上游移动五里,一军向下游移动五里,然后乘夜色渡江。一直注意越军动向的夫差见状,马上将全军全作两部,分头堵截。勾践见吴军已被拉成两半,遂命中军偃旗息鼓,潜行渡江,直奔吴军大营,突然发起猛攻,吴军大营守兵本来不多,加这骤临大军,很快就失守。前往两翼迎敌的吴军忽听大营方向杀声震-天:情知中计:急忙回救,而各自的当面之敌却乘势渡江掩杀过来,在越军三面夹击下,首尾难顾,惊魂未定的吴军招架不住,全线溃败。吴王夫差不甘失败,退至没溪,收拢残军再战,吴王使出浑身解数,亲冒矢石,拼死抵抗,不料范蠡突然率水军迂回太湖,向激战中的吴军拦腰插过来,吴军被截为两段,激战中吴军上军统帅胥门巢阵亡,上军损失殆尽,中、下两军也眼见要落入重围。无奈,夫差只好将兵退往吴郊,不料越军毫不放松,随即掩杀至姑苏城下。吴国没有退路,只好返身拼命,直杀得尸横遍野,天昏地暗,结果吴下军又被歼灭,统领王子姑曹也丢了性命,吴王夫差好容易才将残剩的中军退入姑苏城中。到此,吴军主力凋零殆尽,姑苏城被越军重重包围,喊杀之声震耳欲聋,城内兵民个个心惊胆寒。

吴王夫差此时如虎落平阳、龙游浅滩,困守孤城,内乏粮草,外无救兵,只好眼巴巴地苦熬,盼着有一天会出现什么意外的转机。越王勾践倒也不急于攻城,只是长围久困。同时尽占吴国所有城邑,收取粮赋。这样,姑苏被困了五年,到公元前473年的一天,守军实在撑不下去了,被越军突入城内。夫差见大势已去,遂与王孙碓率少数亲卫部队乘夜色在混乱中突围而出,西上姑苏山。勾践闻讯急派兵追杀,将姑苏山围得水泄不通,夫差只得派王孙碓下山卑辞厚币以求和,原以当年越王议和的条件接受之。越王勾践曾一度心动,但很快在范蠡的坚持下拒绝了吴王的求和,并说:“当年天将越国给你,你不收,故遭天谴,现今天又将吴送给我,我怎么敢违背上天的旨意呢?”

最后,越王答应把夫差安置在甬东岛上,以奏吴之宗庙,但是英雄一世的夫差无法忍受这种屈辱,长叹一声:“我悔不听忠臣伍子胥之言,若死后有知,我无面目去见他,请用重罗之重,包裹我的脸!”遂拔剑自刎。

吴越争霸,至此以越之全胜告终。

简 评

越人以“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积二十年之力一举灭吴,可谓坚韧有加。灭吴之役时机得当,步骤合理,战斗中拉开两翼直捣中央,战术运用高明。吴王夫差志向弥远,意在称霸中原,兵威所向,迭挫强敌,自有可称道之处,但是心腹之患未除,反以妇人之仁姑息之二十年,最后竟利令智昏,倾国远征,等于将家室拱手让越,卒至国破兵败。吴郊战后,若能及时认清形势,不与越军决战,保存实力以待时机,或可有东起之一日,可惜仍以残破之国与敌硬拼,身死国灭,无足惜也。

火牛阵--齐燕即墨之战

公元前315年,齐宣王乘燕国内乱,举兵伐燕,攻下燕国都城,杀掉了燕王。齐军在燕地烧杀抢掠,激起燕人的反抗,他们拥立太子平为王,联络与国,力图恢复。在燕国军民的打击下,齐国被迫撤出燕国,可燕国已被摧残得疮痍满目,残破不堪了。

为了报君父破国之仇,燕太子平即燕昭王筑黄金台广招贤才,收揽了乐毅为其将兵。

这期间,齐宣王死,齐泯王即位,齐国势力如日中天,西却强秦,南吞宋国,一度自称“东帝”。齐泯王仰仗国势之强,骄横自恣,对内任意杀戮臣民,横征暴敛,对外穷兵黩武,到处扩张,弄得内外关系十分紧张。

燕昭王乘此机会,用乐毅之谋,派人联赵、秦、魏、韩、楚五国,联合伐齐。公元前284年,乐毅率燕国精锐并五国联军一齐伐齐,一口气攻下齐国首都临淄,并连下齐城七十余座。齐泯王流亡在外,被楚军杀掉,齐国眼看就要亡了,只有莒和即墨两城不在齐人手中。

巧施反间计

正在这千钧一发,齐国危亡的关头,齐国的一位将才脱颖而出,成为时局转折的中坚人物。这个人就是田单。田单是齐国临淄人,是王族的旁支,曾在临淄做过市椽等小官,一向默默无闻。当燕军攻占临淄时,田单退往安平,他预先叫族人把车轴伸出的部分锯掉,并在轴头上包以铁皮。当安平被攻陷后,大家争相逃命,因路窄车多,很多车因长出来的轴被碰撞轴折,而为燕人所获,唯有田单一族,因车轴短且又包以铁皮,才得以顺利逃到即墨。

在燕军攻占临淄时,莒城已为楚军占领,但齐臣王孙贾等又寻机杀掉了楚将,拥立泯王之子为王,是为齐襄王,襄王即位后,遍告国中,号召抵抗燕军,但真正坚持下来的,只有即墨一城。

即墨是齐国大邑,城池坚固,财货富足,便于固守。即墨军民依托城池顽强抵抗,在即墨大夫不幸战死后,大家共推田单为将,从安平撤退以铁皮包轴的事件中人们看出他足智多谋,因而委以重任。

田单临危受命之后,首先调整防御部署,加修城池,广蓄粮食,以为长久之计。同时采取各种手段激励士气,他把妻妾也统入守城队伍中,以示以身作则,而且还尽散家财,犒赏作战有功的将士,即墨人见此,愈发服气,都诚心拥戴他。

乐毅见莒与即墨两城久攻不下,遂改为长围久困战术,令围城燕军撤到距城九里外筑垒,同时采取笼络人心的攻心战,以图瓦解守军军心。,

田单知道,如果乐毅为将,那么即墨再顽强,迟早也会被攻破。所以必须设法掉这个对头才行。正在这时,燕国有人向燕昭王进谗言,说乐毅迟迟不拿下两城的原因是想赖在燕地好当齐王,燕昭王不信,说乐毅为燕国报了大仇,就是真当齐王也未尝不可。但燕太子却将信将疑。不久,燕昭王去世,太子即位,是为惠王。田单知道燕惠王不信任乐毅,于是遣间谍入燕散布流言,重申从前乐毅欲为齐王的说法,并说齐人其实不怕乐毅,就怕燕国改派别人来统兵攻即墨等等。

燕惠王听到这些流言,就去与他的亲信骑劫商量,骑劫其人一向自恃其勇,早就嫉妒乐毅干得大功,遂怂恿燕王以己代乐毅。于是,燕惠王就下了决心,派骑劫去代乐毅主持伐齐军事。乐毅自知他受到了怀疑,回国之后,轻则受贬,重则掉头,遂只身投奔赵国去了。田单巧施反问计,去了一个良将,换来一个志大才疏的草包,形势陡然急转直下。

大摆火牛阵

骑劫至齐,果然刚愎自用,尽改乐毅的布置,燕军将士,俱不服气,上下咸有怨心。田单见状,遂开始施展计谋,以图反攻。

一日,田单早晨起来,告诉城中人说,他昨夜得了一梦,梦见上帝相告:齐当复兴,燕军必败,不日当有神人为我军师,从此后战无不克。随后,他找了个小卒,说他就是梦中见到的“神师”,为之换上华美的衣冠,奉为上座,每事佯作请示,禀命百行。接着他又假传神师之命,让城中人每当吃饭时要先祭祖于庭院,这样就可得祖宗保佑,打退燕军。城中人依言而行。飞鸟见庭中祭口,纷纷飞下取食,城外燕军见状,不知就里,以为怪异。但闻说城中有神师,以为齐有天助,不可与敌,敌之违天,军心遂至动摇。

田单见假借神怪得以成功,遂使人扬言于燕军,说:“从前乐毅太心慈手软了,抓住了齐人也不杀,所以城中人不怕,倘若抓住俘虏就割掉鼻子,你看齐人还敢不敢抵抗。”

骑劫闻说,信以为真,以后再抓到齐人,就真的割掉鼻子放回去。这下即墨人人人心存小心,再也不让燕人抓到,万不得已就拼死抵抗。

田单见此计又成,遂再派人扬言,说:“城中人家,坟墓皆在城外,倘被燕人发掘,那可不得了。’

骑劫闻说,遂又使兵卒尽掘城外坟墓,烧死人,暴骸骨。即墨人从城上看见,把个燕人恨得咬牙切齿,相率来到田单门上,请求出城一战,以报祖宗之仇。

田单见士心可用,乃精壮士五千,执长刀大斧,埋伏于城门之内。另派人到燕宫,告诉骑劫,说城中食尽,将以某曰请降。骑劫大喜过望,遂大摆酒席庆贺,以为不日将奏全功。席间,骑劫喝得醉醺醺的,问诸将:“我比乐毅如何?”

诸将之中有阿谀的,马上奉承道:“将军比乐毅强多了。”燕军士兵闻说齐人欲降,从此可以罢战回家,也十分高兴,大家齐呼万岁,欢声满谷。田单又使城中若干富户,偷偷送金银千镒给燕将,嘱以下城之日,千万保护家小。这样一来,燕营上下,莫不相信即墨指日可下,一心在等齐人来降,竟他全不为备。

田单见万事俱备,遂尽搜城中,得牛千余头,制五彩文绣之衣,披于牛身,将利刀束于秆角,又将麻苇灌上膏油,束于牛尾。在约降前一日,安排停当,众人皆不解其意。田单遂杀牛煮酒,至黄昏时分,召集五千壮士,饱餐一顿,以五色涂面,作狰狞状,手执长刀阔斧,跟在牛群后面,到了半夜时分,田单令百姓拆开几十处城墙,将牛队赶出城外,在牛尾巴上点着火,浸着油的牛尾巴一着,牛顿时痛入骨髓,牛性大发,千头大牛拖着火尾,冲向燕军营垒,五千敢死队衔枚随之。燕军正在熟睡忽闻驰骤之声,从梦中惊起,但见火光冲天,一群群的怪兽五颜六色,头上有利角,疯了一般地冲将过来,挨着的死,碰到的伤,军中大乱,那五千壮士,面目狰狞,状若活鬼,不声不响,只管抡刀斧乱砍,虽只五千人,但在乱马军中,好象无数鬼卒降临,燕人被吓得惊破了胆,只恨爹妈少给生了两条脚,个个逃窜,人人奔忙,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那个喝得烂醉的草包将军骑劫,也稀里糊涂地丧身在火牛阵中,燕军大败。

田单当下整顿兵马,继续进攻。听到田单战胜的消息,整个齐国轰动起来,田单军队打到哪里,哪里的齐国百姓就群起响应。那些已经降燕的齐国将士,闻讯也纷纷又反了回来,田单军势越打越壮,几个月功夫,被燕人占领的七十余座城池就一一恢复。

众将见田单功大,欲奉为王。田单说:“我是王家疏族,怎能为王?现在太子在莒城,请迎他回来好了。”

于是田单派人将齐襄王迎回国都临淄,收葬齐泯王尸骨,择日祭告祖庙。齐襄王封田单为安平君,食邑万户,拜齐相。

简 评

田单以弱卒七千,击败燕军精锐之师数万,数月之内恢复齐国疆土,历史上以少用多,以弱击强的战便莫过于斯。田单善用诈谋,其反闻,以神道惑敌及巩固军心,诈降麻痹敌手,运用得心应手,炉火纯青,如果不先造出神道相助的声势,火牛阵之效也未必舍有如此之大。乐毅剩此二城未下,未必是力所未及,主要是想以攻心术安抚整个齐国,而燕惠王不知此,走马换将,一改乐毅所为,处处为人所算,求胜心切,反致速败。

欲战先夺心--王刘昆阳之战

西汉末年,政权落到了外戚王氏家族手里。从汉成帝时太后之弟王凤到其侄王莽,几十年间,掏空了汉家政权,偷梁换柱为王家人马。到公元8年,王莽终于按捺不住勃勃的野心,抛开矫情的面纱,踢开刚刚名之曰孺子婴的小皇帝,代汉坐了皇位,改朝代曰“新”。

可是这个“新”朝却比旧朝更糟,王莽出台的一个又一个“新政”,朝令夕改,打着复古的旗号,行横征暴敛之实,使饱受豪强兼并之苦的广大农民雪上加霜,不堪忍受,大规模农民起义相继在全国爆发,天下大乱。

各地农民起义最出名的两个是地眉军和绿林军。绿林军纵横于中原战场,屡败王莽军,声名大振,在其发展过程中,一些地主豪强也参加进来。汉室支裔,南阳豪强刘繽、刘秀兄弟就是其中一支。

刘秀加入义军之后,表现出杰出的军事才能,屡建奇功。昆最之战,就是他主持的一场决定王莽新朝命运的大战。在这场战役中,刘秀敢打能拼,善用计谋,创造了以少胜多的光辉战例。

战前态势

公元23年正月,绿林军集中力量,在昆阳的沘水击溃前来进剿的王莽荆州军十余万,歼其二万杀其主将甄阜、梁丘赐。然后转而向西,击溃严尤、陈茂部,进围宛城。在宛城城下,起义军立汉宗室刘玄为帝,年号更始,人称更始帝。刘秀这个骑着牛参加义军的人也变成了更始朝的将军。义军的意思是准备打下宛城作为都城,以此根据地,逐渐向全国发展。

为了保障围攻宛城义军的侧翼,刘秀等人率兵进攻昆阳等地,一路势如破竹,横扫过去,所向皆克,缴获军资无数。刘秀乘势将兵数千一举攻克阳关,威胁洛阳。

绿林军的凌厉攻势使王莽一夕数惊,寝食不安,遂命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征发各郡兵四十二万与严尤、陈茂部会合,前来进剿义军。同时,王莽还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身高太余的巨无霸长人,提任垒尉,并从上林皇家林苑放出一群经过训练的大象、老虎、狮子和犀牛,让巨无霸率人驱赶着走在队伍中间,作为杀手锏。王莽的这支“人兽联军”号称百万,走路来沙尘蔽日,声势浩大,一路向昆阳小城涌来。

昆阳,位于今河南叶且北的昆水北岸,城小而固,对于正在围攻宛城的十几万绿林军来说,它是唯一的屏障,如果昆阳有失,那么围攻宛城的义军就会受到内外夹攻,整个形势就会急转直下。坚守住昆阳,待到宛城一下,就全盘皆活,否则就是一盘死棋。

当时王邑军加严尤军,将近五十万,连营数百里,而昆阳守军才八、九千人,敌我力量如此悬殊,战还是不战,成为昆阳守军面前的一道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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