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你,会平安回来。”萧逸嘴唇张了又张,最后却化作了一句简单的话语,千种柔情,万般思绪,尽在一言中。
两人含情而望,在这一刻,萧逸把眸生忘了,把新界里的阴谋忘了,把这里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心中牵挂的只有碧璇,那个每日对着花儿垂泪到天明的女子,那个在无数次午夜梦回还呢喃着自己名字的女子,那个依稀会在每天黎明看着天空,为自己肝肠寸断的爱人。
这一刻,虽无言,但却胜却了千言万语。
萧逸嘴角缓缓翘起,看着碧璇此时望着自己委屈的模样,面对众人的目光,他没有丝毫顾忌,一个眨眼的刹那,他的身形便出现在碧璇身旁,拉起碧璇的手,狠狠地抱进怀里。
“你……”碧璇脸色一片羞红,但此时沉浸在萧逸没死的喜悦中的她却也似萧逸一样,没有顾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轻轻抿了抿嘴唇,反手把萧逸抱得更紧了,生怕此时是梦境,怕她日思夜想的人随后就会烟消云散一般。
“咳咳。”在碧璇身后的玄帝天对此幕倒是乐得自然,他眉宇中像是忽然映射了一片宇宙星辰,瞬息聚焦在萧逸身上,但奈何在萧逸身体上覆盖了一层淡淡的薄膜,如同禁制一般,阻挡了他神通的窥视。
“我想你了。”感受到碧璇手中的力道,萧逸鼻尖嗅着碧璇身上少女独有的处子幽香,口中不由呢喃出心声。
碧璇一怔,怀抱萧逸的手也是一松,但旋即又抱紧起来,不顾玄帝天的提醒,细腻的声音如小鸟依人,细细应了声:“嗯。”
“呃,你就是萧逸是吧。”玄帝天看着有了情人忘了师尊的碧璇,老脸一黑,直接打断两人的缠绵。
“晚辈萧逸,拜见玄宗宗主。”萧逸已经放下了碧璇,但他的手却一直紧握着碧璇的小手,一直未松分毫。
“呵呵,你倒是好硬气,你在凤凰城近日所做的事可谓是惊天动地啊。”玄帝天板着脸说道,没有给萧逸半分好脸色。
萧逸的脸色同样没有改变丝毫,咧嘴一笑:“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萧逸的话没有任何虚假,但同样没有因为玄帝天对自己的不待见而有所卑微,不卑不亢,纵然是面对自己如今都感觉如汪洋大海一样的人物,萧逸也没有显得丝毫怯懦。
“生存,哈哈,好一句一切都是为了生存!”玄帝天一怔,萧逸的话激起了他的沉思往事,当初的他不过与萧逸一样是个修为低下的小人物,没有如今这般举手投足便威慑世人的实力,而成就现如今自己这一切的,或许正如萧逸所言,都是因为生存!
玄帝天深深地看了一眼萧逸,对着萧逸点了点头,神色没露分毫,旋即转身看向洪庆,眸生以及剑魔,忧虑神色在他脸上再次挂起。
“剑魔,我劝你还是别再战下去了。”玄帝天看了一眼因为五道剑芒被破而有些狼狈的剑魔,嘴唇张动,最终开口劝说。
“笑话,我剑魔毕生为剑而生,如今正是我磨剑的好机会,他法宝再强又如何,只是我的一块磨刀石,莫非你是打算让我退却,在我心中种下执念,使一生再难突破不成?”剑魔嗤笑一番,浑身上下的剑气激荡,震荡四周空间千万里,四周的所有地域,包括雷山,都被这剑气刮得伤痕漫漫。
“罢了,你不听劝,我也不再拦你。”玄帝天摇了摇头,看着眸生的神色陡然一凝,他也听见了眸生喊出的那句师兄!
“你为何唤我师兄?”洪庆凝眉,疑惑问道,同时眼中也闪现过赤裸裸的杀机。
眸生也似乎察觉到那股杀气,但却毫不在意地眼神一撇,盯着洪庆手中圣旨和玉玺,缓缓而言:“师兄重建天庭的志愿终于实现了,只是这镇国玉玺和天条圣旨却空有其形,灵性和威能反倒远不如传说中的两物。”
“你……你是小师弟。”洪庆威严的面庞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激动,他的身躯都有些颤触,在他眼中,虽然眸生的样貌已经变了,但那从小便跟随自己,对自己始终一脸崇拜的眼神却从未变过!
“拜见大师兄!”眸生神色一震,恭敬跪拜而下,只是眼神在众人不觉之际闪烁出一道光芒。
萧逸静静看着两人的这一幕,他早就猜测眸生不是新界之人,而是外界进入其中夺舍了眸生的一个强者,但却没想到竟然是洪庆的小师弟!
“快,快起来。”洪庆眼眶中的泪花有些闪烁,方才他一言要战世间时的威严已不复存在,此时有的只有他对小师弟的爱护之情。
当初的他们兄弟四人,共同拜在师尊门下,他们的师尊无所不能,无所不谈,有经天纬地之能,乃跨世雄才,分别教授他们每人一样能力,四人共叩师恩,相亲相爱,与师尊生活在一起,过着避世隐居的日子,不理会原凡大陆的世俗纷争!
但就在那一日,术修因不满法修对利益的划分,擅自开动黄泉大阵,引发黄泉之水倒灌人间,魔界缺口大开,无数巨魔冲入原凡,一场被称为“黄泉浩劫”的劫难突如其来!
他们师尊雄才大略,不忍世人受苦,以毕生修为凝聚出一座雕像,以大修为把其打入虚空,遁迹原凡,然后自己在与魔界之魔最后一战,歼敌无数,横扫千军,最终以一己之力封印了黄泉缺口,以身镇黄泉,阻止了黄泉倒流,鬼物肆虐!
也就是在那时,他们师兄弟四人都出山随师一战,其中的二师弟和三师妹喜爱修法,师尊分别传授了他们无上玄法神通以及人间极冰之道,而他们也在师尊陨落之后,没人分别继承了师尊一半修为,成就至尊之位,突破到了至高境界,最终带领原凡大陆击溃魔界之人,封印诸位魔头!
至于洪庆则是喜欢钻研帝王之道,他曾经对师尊说过,“将来我必定成就诸世不成帝国,封号洪荒,以帝国之名,主宰众生生死,掌控轮回,达至长生!”
年轻时洪庆的这番言论自然引得二师弟和三师妹的嗤笑,在他们眼中的大师兄只是一个成天胡思乱想,不务正业,执迷于权势的俗人,根本不懂得修仙的真谛,至于师尊在听到洪庆的话语之际先是一愣,随后又微微一笑,鼓励道:“加油哦,说不定将来在这条路上你走的能够超越为师。”
那时幼年的洪庆虽然名为大师兄,但在天赋极高的二师弟和三师妹面前修为却是远远落下了,在他化元境的时候,二师弟和三师妹已经要成就元婴,直到他开始突破到小神仙境的时候,他们也早已经要破碎元婴,到达凝练元神的层次!
年少的洪庆可谓受尽嘲讽和白眼,但只有一个人对他始终持着崇拜的目光,那就是他的小师弟,在小师弟的眼中,洪庆的一切都是那般伟大,他层细细聆听洪庆所说他的梦想,所说他一直践行的路,他心目中的长生之路!
“小师弟啊,我告诉你,在这世上或许有的路不能通向长生,但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下去,无论生死胜败!我要以诸千劫境道果成就我天条圣旨,镇国玉玺,再塑上古天庭,我为天庭之主,到时候必定拜你为相,为我辅国!”洪庆的所有被二师弟和三师妹嗤笑的话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师弟,小师弟也听得目眩神迷,感到一阵惊奇。
“小师弟,此行我要去了,二师弟和三师妹都去寻找师尊遗骨,但我知道,他们是为了师尊遗留下来的毕生修为而去,师尊遗言,他的毕生修为本欲传授于我,但是……”洪庆嗤笑一番,无奈的摇摇头:“师尊还是不懂,我的追求是帝王之道,我要做的是帝王之姿,如此施舍若是我接受了终生便不可能再成就帝王!若是他们想要,给他们又何妨?”
那个时候洪庆走了,只留下小师弟一个人在山林之内,他要去世俗中攻城掠地,成就一世世俗帝王!但当他感悟回归,已然明悟君王大道的他却发现自己的小师弟已经不再山林,他发狂似得寻遍了原凡,但却再也寻不到小师弟的踪迹!
思及至此,洪庆深吸一口气,“你真的是小师弟?当初你到哪里去了?怎么出现在新界?”
眸生也大为感慨,眼中一丝愤恨划过,却是淡然一笑:“我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了,现在的我叫做眸生,当初的小师弟,已经死在岁月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