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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小鱼

“我想这许多年过去,那伪君可能也已不在人世了,老天让他这等死法也算对他不薄了。”

宋青书此时的眉头才算真的松开了许多,被这位魔教“少主”的豪气所打动,心内不知怎的,竟对这中年人更添了几分敬佩。

“那……您叫我来,又是干什么啊?”那边上的小太监插口道。

中年人听后大笑,道:“小友,我倒是把你给忘了。来,坐过来,我告诉你。”

小太监便挪动椅,坐倒中年人身边。

中年人握着小太监的手道:“我看你心地善良淳朴,根骨还算不错,又从没练过别派武功,正好适合本教之中一门特殊的武功。”

小太监挠头不解道:“灶王爷,您别取笑小的了,我从小就被人说体质差,不宜练武的,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中年人正色道:“男儿志在四方,怎可妄自菲薄”

小太监窘道:“我、我、我还算什么男儿啊……”

中年人哼道:“没出息你可知,本教中有一门武艺是需要具有阴阳两种功力之人方可练成的。但一般人又有谁能够阴阳二功兼得呢?除非是本身既有阳气又有阴气之人。”

中年人见小太监仍是不明所以,便道:“算了,你以后就会明白了。”众人也都跟着笑了,此时的气氛方才得到缓解。

这时,忽听得外面有人敲墙,声音三长两短。

姨母便走去将那扇通向外面的“门墙”打开,添香便走了近来,她显然已经重新梳洗装扮了一番。

姨母关好“门墙”,让添香坐下,问道:“外面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添香低头道:“谨遵大姐指令,今晚上的事情不会有任何外人记得了。”

中年人皱眉道:“怎么?你把刚才外面那些客人们都杀了?”

添香颤道:“没,没有,我……”

姨母帮忙解释:“少主,她现在哪里还能一下解决那么多人啊?她只是让那些客人们都忘了今晚发生的事,并不是灭口。”

中年人不解:“她有何能耐,可以使那么多人都一下忘记?”

姨母笑道:“哈,她当然有。少主您可知道‘风流公’陆廷?”

中年人想了想,道:“哦,就是那个自命风流的翩翩公哥啊?知道。这小武功不见得有何高明,但轻功和逃跑的本事倒是不可小觑了。”

姨母又是一笑,说道:“那您可知道他还有一样本事也很了得呢。”

中年人迟疑了一下,答道:“这……我就不知了。”

姨母仍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样:“您知不知道他是哪位高人的弟?”

中年人有些不耐烦了,急道:“哎哟东方淑,你就别卖关了,快说吧”

姨母笑道:“这‘风流公’便是药圣的关门弟。”

中年人惊讶道:“药圣?就是那时候经常来咱们凤凰岭做客的药圣?”

姨母点点头,乐道:“世上还能有几个药圣啊。”

“那……这与我问你的问题有何关联?”中年人奇道。

姨母无奈笑笑,答道:“这‘风流公’既然是药圣的弟,当然也懂医术。而且,他自命风流,就不可能不来风月场所。所以……”说着,便以眼角微瞟了添香一眼。

“哦,原来是这样”中年人会意,恍然大悟道:“那小也来过这里,也与她睡过,但又没有别的什么值得炫耀的武功,便只好将自家医药之术传给她。”这话中的“她”当然是指添香。

添香很是无奈地低着头。

中年人又问道:“那……这到底是何药物,有如此神效?”

添香很小声答道:“醉心草。”

“醉心草,醉心……”中年人沉思了会儿,嘴边露出一丝微笑,嘀咕道:“使人醉心初醒,怎样也不能记起梦中。哈哈哈哈……妙,妙啊”

在座众人也都笑了。

中年人看看添香,道:“添香,我念你办事得体,传你两样防身物品。”

添香干忙跪身谢道:“多谢主人。”

中年人挥手道:“不用,咱们没那么多客套。来,这个给你。”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似盒非盒似罐非罐的东西。

添香接过,不明所以。

中年人道:“这是我江湖上的一位旧友赠的一件防身暗器,内中有牛毛针千只,射速很快,扣动机簧一次可吐针四十,分打人身各要穴。你失去功力,以后将之随带身上,可自保。”

添香接过,目中有些湿润。

中年人又拿出一面铜牌,道:“此牌是本教召集人手时所用令牌,今后无论你在何处遇到麻烦,只要在腰间挂此铜牌,便会有人来助你。另外,再加上你自身留有的各家武功招式,凭你之机智,不难自保。只是今后行走江湖要以仁义为先,不可妄造杀孽”

添香点点头,又向中年人道了声谢,随后对姨母说道:“大姐,刚才外面来了几个江湖人物,看样似乎是两个成名帮派在解决什么事情。”

姨母问道:“哦?什么帮派?”

“丐帮和盐帮。”

中年人奇道:“奇怪,这京城中很少会有丐帮弟,而盐帮就更少在京城出没了,怎么突然两帮同时出现了?何况,两帮很少来往,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会有什么梁呢?”

姨母也很是好奇,道:“少主,咱们出去看看吧。”

中年人道:“好吧。”转首对添香说道,“你先去吧。”

添香应了一声,便当先出门,下楼去了。

几人来到回廊上,拣了个视角好的地方,向下看去。

果真,来了很多人,足占了大厅的八成地方。

一面是破衣颇裤,打狗棒加麻袋乞丐;另一面,则是或短褂或坎肩,手持盐秤的粗壮汉。

一群人都是站着,怒目相对,坐着的只有两人。两个人,一张桌,面对面坐着。

其中一人是个年约五旬的老者,身批八只麻袋,手握一根黄竹杖,银眉银须,不怒自威;另一人一身锦衣华服,右手拇指带一枚白玉扳指,手中还转弄着两只铁胆,年龄在四十许。

显然,两人的身份都非同一般。

在两人身后,又各自放置了两俱尸体,都是死于重手法。

现在,正在说话的是那华服男:“祁长老,咱们也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你我都是明白人,一句话,这事如何了?”

对面那“祁长老”怒道:“哼你问我怎么了,我他还要问你呢你在河南的人杀我帮分舵主顾长远是什么意思?你我两帮素无瓜葛,为何无原挑事?”

那华服男听后也有些发怒,道:“你说我的手下在河南杀了你的分舵主,那为什么不当场将那人抓住?你丐帮人多势重,难道连个凶手都抓不住吗?再说,你那分舵主在舵中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让我的手下杀了?这分明是诬陷”

那“祁长老”听后更怒,嚷道:“赵剑刃你身为一帮之主,怎能说出这种推卸责任的话来况且,在河南道上,除了你盐帮还有哪个敢来我丐帮寻衅?”

那赵剑刃也火了,道:“世上竟有你这样的不讲道理之人,找不到凶手又不敢承认自己无能,便随便诬陷我帮。你诬陷也就罢了,怎么还杀死我的得力手下?还口口声声说出‘不论凶手是谁,一命还一命’的话来,我看你是老得不要脸了”

“放屁我帮侠义之帮,何时做过这事,何时说过此话依我看,你那人分明是凶手,你怕事情败露,便杀之以灭口”那祁长老大吼道。

赵剑刃也跟着吼道:“祁人烟你才放屁你还不认,这分明是有人亲眼见到你帮弟用手中棍棒打死我手下,之后又留下这句话的。”

祁人烟再吼:“谁,是谁?你叫那人出来,我跟他对质”

“好”赵剑刃向身后的一个手下人打了个手势,那人便转身走出。

没过得一会儿,那人又走了回来,身后还跟了三人两人抬着一人。

赵剑刃道:“好了,放这吧,轻些。”

那祁人烟不明所以,问道:“赵剑刃,你弄什么玄虚?”

赵剑刃哼道:“你不是要证人吗?好,你问吧”说完用手指着身后那刚刚被抬着进来的人。

祁人烟看看那人,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点伤痕,但看得出,所有的关节都被人以重手法弄碎,人也不知是死是活,似乎与之前赵剑刃身后那具死尸没甚两样。

半晌,祁人烟没好气道:“赵剑刃,你搞什么?抬个半死不活的人来干什么?”

赵剑刃哼道:“半死不活?哼,好”转身又对那人道:“老四,你告诉他,你是死是活?”

那人喘息了一会儿,很慢很弱地说道:“大……哥,我也不知道我……我到底,到底是死是活。只是……只是,浑身没有一个……地方能……动,不是被人点了……点了穴道吧?”

赵剑刃目中似乎有泪,低声道:“不错,兄弟。你确是被恶人用重手法点了穴,哥哥武功低微,不能帮你解穴,待我抓到那人来给你解…最后一个“恨”字说得很是小声。

那“老四”道:“让大哥费……费心了。”

祁人烟又仔细看看那人,怔了怔,忽然叫道:“你、你是雷云鳌”

赵剑刃道:“不错,就是我雷四弟四弟,你告诉他,是谁伤……点了你的穴的?”

躺在地上的雷云鳌苦笑了一下,道:“大哥,你也不用瞒我了,我……我知道我这不……是被人,被人点了……穴,而是,而是被人废了”话语中的最后几个字,叫人听起来就似乎是在悲鸣。

赵剑刃将头别过到一边,不忍再看他的兄弟。

雷云鳌继续道:“祁长老,你……不是想知道是谁、是谁伤我的么?好,我……告诉你”语气忽加重了一些,说道:“那人、那人我虽然没……没见到脸面,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他先用棍害……死我弟雷天,当我赶到时,又欲害我。他武功实在高……得可怕,只出手三招便……将我打伤在……在地,之后似乎又打……了,打了我几下,那时我已经……晕了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赵剑刃接道:“我手下赶去时,那贼人正用棍头戳我四弟的关节,那时我四弟已然不省人世,他,他居然……这简直是虐杀”说道这里,眼中已布满了血丝。

盐帮众人都低下了头,特别是抬雷云鳌进来的两人,浑身还在不住抖动,显然还心有余悸。

赵剑刃伸手将盖在雷云鳌胸前的被单扯开,祁人烟看后不禁一惊。

只见雷云鳌前胸被人用利器刻下了一句话,正是那“不论凶手是谁,一命还一命”。

祁人烟语气有些软了,问道:“雷兄弟,伤你那人是何样?”

雷云鳌喘道:“我……说了,没见到,他当时……蒙着面,但一身破衣,显然是……乞丐,而且,而且败我的三招,便是……丐帮的……打狗棍法”这最后四字竟是拼尽全力吼出的,说完便慢慢闭上了眼睛。

赵剑刃慌了,叫道:“四弟,四弟”忙上前为雷云鳌推宫活血,但无论怎样都已是无济于事了,雷云鳌已经死了。

众盐帮弟也都跪下身去,向着雷云鳌深深地磕了三个响头。

赵剑刃用被单将雷云鳌盖好,转身站起,两眼怒瞪祁人烟,似能喷出火来,吼道:“祁人烟你可都听见了,你可都看见了?一命还一命?就算你帮舵主的死与我帮有关,那这也是两命还一命啊更何况,我们本来就什么也没做算了,事已如此,不管我们做没做,你我两帮今天的梁是架定了你出手吧”

此时,祁人烟竟也有些慌了,但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并没有听到赵剑刃的话。他想的是,那虐杀雷云鳌与雷天之人若不是丐帮中人,又怎么会打狗棍法。然而若是丐帮中人,地位显然不低。因为丐帮中除帮主会整套棍法外,每个九袋弟也都会一招或两招。他祁人烟是八袋,那人的地位岂不在他之上

赵剑刃见祁人烟没有反应,以为他是小瞧自己,便怒道:“你找死”说罢,猛然就是一掌拍向祁人烟天灵。

祁人烟此时方才省觉,但闪躲已然不及,便只得运足功力推掌硬架。

但听“嘭”的一声,赵剑刃倒着退了一步,祁人烟却是被震飞了出去,之后又撞在了身后一个弟身上,那弟全无防备骤然受到撞击立时喷血倒地。

祁人烟勉强将身支撑住,缓缓站将起来,但身形尚未拿稳便又软倒了下去,之后便咳血不止。

丐帮众弟见长老被人所伤,不禁摆架势、掏家伙,各个如猛兽待扑。其中,还有一名六袋弟叫道:“赵剑刃,我们祁长老见你是一帮之主,不愿与你动手,你却是欺人太甚你以为我们便真的怕了你么?来,让小爷接你几招看看。”

“混账”盐帮中也有一名弟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那几下庄稼把势,还不配与咱们帮主提鞋,你想死让我送你一程”

丐帮弟听了,又有人骂道:“你又是什么狗屁东西?站出来,让你祖宗我瞧瞧”

一时骂声四起,眼看两帮派就要火并,不可收场。

这时,忽然从另一边的角落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哈,无聊啊,无聊。”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却能让每个人都听得很清楚。

众人都停了口、停了手,寻着声音转头向那边看去。

只见一少年公,着一身雪白长衫,料质地很是不错,上面又以金色线条绣了一只……一只兔,可能这是他的生肖吧。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仅从这一身衣着的布料来看,似乎是名门弟。他现在正美美地享受着一壶上好龙井。身后有两人分站左右,身穿锦衣,腰挎缅刀。

丐帮、盐帮众人见了不禁先是一愣,之后笑声四起,有人还笑骂道:“嚷了半天,原来是个兔爷少年人,爷们的事,小孩家还是少来搀和”

另一人道:“是啊。这位兔公,你今年几岁啦?是否断奶了?大人们打架动刀的事可别吓着你。”说完,又是笑声四起。

但忽然,大伙就全不笑了,因为有一件事情让他们笑不出来了。

他们看到那少年人身后的两人身形霍地一闪,立时便蹿入人群之中,仅一瞬之间便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这一个来回,不过是两眨眼的工夫。但见他二人右手中各提了一人,一个丐帮的,一个盐帮的,正是方才笑骂的两人。

众人见到自己帮中的兄弟不知怎的,竟跑到了人家手中,当然再没人笑得出了。

那少年人并不理会身后两侍卫方才的动作,只是看看众人,然后又品了口茶,微笑着,对众人说道:“好啦,这样多好,不吵、不打也不闹,乖乖听我说话,这才是好孩。”他竟把这一群江湖好汉当作小孩一样哄着玩,也真亏他有这胆。

此时两帮群雄心里当然不高兴,有人骂道:“臭小你到底什么来头?管闲事管到爷们头上来了。快,放了我们弟兄,爷们不与你计较,饶你狗命”话一说完,群雄又是一阵骚动。

然而骚动仍仅片刻,又恢复了安静站在那少年公左后方的侍卫突然飞身掠入人群,接着便是“咚”的一声,然后便听得一声闷哼。

那汉飞回原位时,人群中已经有一人手捂口鼻蹲了下去,鲜血从指缝间渗出。等待他将手掌挪开时,已是满口血肉模糊,而掌中隐约有几颗带血的碎牙。

这时,那刚刚出手的汉说道:“对我家公说话请放尊重。”语气相当平静,不软也不硬。

到这里,群雄才真的确定那两名侍卫的武功不弱,即便是再有不服者,也不敢轻易叫骂了。

那少年公又抿了口茶,道:“好,好,那我继续说了啊。”看了看众人,见无人插口,续道,“首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邵,许始皇的许,庙邵的邵。我呢,也不是想存心搅和众位英雄的好事,只是看你们这么争吵下去也争不出个谁是谁非,眼看就要拼个死活,很是不妥。”

这边盐帮有人问道:“有何不妥?我们死活,关你……似乎与公无甚关系吧?”

少年人笑道:“是,极是。你们死活与我无关,你们愿意怎么打便怎么打,只是,场所不对。”

这时那盐帮帮主赵剑刃站出来,抱拳问道:“敢问许公,这场所有何不对之处?”

“哦,当然不对。”少年人许邵答道,“这里是什么地儿?添香院,是风月场所。这里应该是姐姐们争艳斗丽的地方,如何能武刀弄枪呢?那样,岂不太煞风情了么哎,你们看,这里除了你们,哪儿还有什么姑娘和客人啊?”说着便伸出手指在大厅中环指了一番。

众人不禁都是四处看看,果真,那些姑娘客人们早都不知何时走得一干二静。

赵剑刃道:“是,公说得极是。既然我等扰了公的雅兴,那我给您赔不是了,还望海涵。”

许邵挥挥手道:“哈,不用客气。”

赵剑刃一听差点没气炸了,心道:我与你客气几句江湖礼数,你倒真摆起架来了。但嘴上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换个地方解决便是。”说罢,欲转身行出。

那许邵忙道:“不急不急,我还有几句话没说完呢。”

赵剑刃已有些不耐烦,但仍是笑着道:“公请讲。”

许邵道:“哈,好。是这样的,你们刚才说的我也都听见了,说来说去,不过是场误会。我看,你们也不用找地方解决了,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以后江湖上还能互相扶持一下。来,今天我请大家玩个痛快”

群雄听得一愣,不知眼前这少年公是否是说真得,也搞不懂他如此做到底又有何用意。

赵剑刃却道:“误会?两条人命算是误会?公的好意,我等心领了。”

许邵忙道:“别啊,大家好好聊聊。”

赵剑刃断然道:“没什么好聊的,手底下见真章吧。公,我看你一表人才,不像我等江湖莽夫,此事你就别管了。”

许邵愁道:“哎哟,你这人怎么就那么认死理啊我问你,天底下的秃难道都是和尚么?”

赵剑刃听他突然问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有些迷茫,应道:“当、当然不是了。有人就喜欢剃秃头,他也不一定非出家不可。这与此事有何联系?”

许邵道:“照啊那有的人就喜欢穿破衣破裤,你能说他就是丐帮的人吗?况且这天下间的棍法本都大同小异,你那兄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赵剑刃被问了个哑口无言:“这……”

许邵抢道:“这就对了。这分明就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挑起你两派纷争,坐收渔翁之利。”

赵剑刃细想了一下,觉得此事确有蹊跷,但就此罢手,又觉面上无光。想他堂堂一帮之主,岂能被一个少年人说服。于是便摆手道:“好了,公,你也不用多说了。说来说去,你一直都在帮他丐帮说话,你该不会是他们找来帮忙的吧。我看,这浑水你就不要趟了。”

许邵见他并不领情,不免也有些着急,语气稍微重了些:“那……我要是非管不可呢?”

赵剑刃气道:“哼你要是非管不可,那就拿出真本事来看看”

许邵似乎有点发慌,问道:“怎么?打架啊我可不会打,咱们还是聊聊吧。”

赵剑刃看看少年人,轻蔑地一笑,道:“你不会打啊?可有人会打吧?”

许邵也笑了一下,回头看看身后二将,道:“这位大爷问你们会不会打架?”

右手那人道:“回公,我们不会。”左手那人接道:“我们只会听命行事。”

许邵点点头,道:“那……不会的东西可不可以学会?”

右手那人道:“可以。”

许邵道:“那好,你就跟这位大爷学学吧。”

人话音刚落,便已纵身到赵剑刃面前,同时掣出了腰间缅刀。

赵剑刃大喝一声:“看掌”右手单手推出,直击那侍卫面门。

许邵似乎也有些担心,道:“苏六,小心啊”

那苏六见赵剑刃迎面一掌,不退不闪,只是举刀面前,刃口迎向赵剑刃掌心,迫使赵剑刃不得不撤掌变招。

但赵剑刃毕竟是一帮之主,武功当然不俗。只见他并不撤掌,只是掌到中途,异掌为爪,紧紧扣住苏六缅刀,掌心距刀刃却已不过寸许。

苏六无论如何使劲,也不能将刀抽动半分,只好撒手弃刀。同时,左腿膝盖顶出,偷袭赵剑刃软肋。

赵剑刃应变好生神速,先丢刀,后将右手下移,单手扣住苏六膝头,手下加劲,苏六立时痛入骨髓,痛苦嘶叫了一声。

从两人双双发动至此,仅仅两招,便分出了胜负。

赵剑刃得意道:“看来你还是不太会打架,还要多加练习。”

苏六戒住疼痛,勉强道:“阁下……是鹰爪门?”

赵剑刃嘴角微笑,道:“不错,算你有眼力,这次饶过你,去吧”说罢,右手一推,苏六便被推飞出去,直直飞向那少年许邵。

那许邵左边的侍卫见了,忙赶上前去猛推双掌接住同伴。但仍是被撞得退了两步,直向那许邵跌撞过去。

眼看就要撞个正着,可许邵也不知用了怎样的一个身法,竟忽然挪到了旁边的一把椅上,那二人刚好坐到了他刚才的那把上面。

众人中,除了三人,都没有看清眼前这少年人是如何闪开的。

这三人是那坐在地上调息的祁人烟和现在正威风八面的赵剑刃。再有,就是那在楼上回廊静观的中年人东方啸云。

中年人见了那少年的身法,不禁嘀咕道:“好身法,好轻功。不想在京城也有这样的少年人,不知他是哪位高人的弟。”

旁边宋青书看了好一会儿,才插口道:“啊,他、他不是小鱼么”

中年人一愣,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宋青书连连点头道:“是啊。他其实是那通天馆馆主的儿,也曾经是我们儿时的一个玩伴,只是太久没见了。可是……我从来没见他显露过什么武功啊,他从来都是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富家弟模样。”

旁边那少女也笑道:“是啊,他以前从没显露过武功啊。哈,没想到这许多年没见,小鱼竟如此厉害了。”那“小鱼”显然是那少年公许邵儿时的外号。

中年人点点头,语气颇有赞赏之意,说道:“好,好一个深藏不露。”说完,便又转目向楼下看去。

楼下的赵剑刃见了也有些诧异,但仍是强自镇定道:“公,你说你不会打架,我看……你似乎比谁都会吧?”

许邵挠头道:“我……我这哪叫打架啊?我这不过是跑得比别人快罢了。”

赵剑刃没好气道:“哼臭小,你是存心戏弄我是不是?你究竟要怎样,就划下道来,你赵大爷可不是什么好欺负的”

许邵耸耸肩,从坐位上站起,严肃了一下表情,说道:“赵帮主,在下本来以为您是明事理之人,才想与您好好谈谈,跟您结交一番。”

赵剑刃抱拳道:“多谢公看得起,但你我素不相识,我看还是算了。”

许邵道:“不错。现在想来,还是算了。因为你的表现实在令在下好生失望,唉……”

赵剑刃不解道:“此话怎讲?”

许邵道:“你只知道被人误会冤枉的痛苦,却不知别人被你误会冤枉的痛苦,这明明是自私之人的所作所为。在下虽不才,但还不想与一个自私自利之人结交朋友。”说罢,看也不看赵剑刃一眼,竟走向了丐帮那边。

赵剑刃突然被一个后辈责骂了一番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竟被人家凉在一边,更是火上加油,双手已经暗中注满真力。

许邵走到祁人烟身边,行了个简单的礼,说道:“这为老丈,您的伤势如何了?来,快将此药服下,这是龙涎益神丸,放心吃吧。”此话一出,周遭人等不禁齐都发出一声惊嘘。

要知道,这龙涎益神丸乃是大内的疗伤神药,只有皇上身边的重要官员与侍卫才有机会服用。不想,这少年公竟是随意将此丸药拿与他人服用。群雄中不禁有人很是希望刚才被赵剑刃打伤的人是自己才好。同时,也已觉出这公身份不低。

那祁人烟张开眼,微微颌首,说道:“多谢这位公,老朽感激万分。”

许邵道:“哦,千万别这么说,老丈。”说罢,帮祁人烟将药丸服下并为他推宫活穴了一番。见祁人烟面色转红,便道:“老丈,方才在下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您是明白人,望您多加考虑,不要再与盐帮争执,以免去不该有的人员伤亡才好。”

祁人烟点头微笑道:“年轻人,我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却也还明事理。你放心,我不会再与那莽人争执。”看看赵剑刃,继续道:“我会将此事报知帮主,请他定夺。”

许邵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道:“那就好,多谢老丈了。”

祁人烟叹道:“我应多谢公才对。今日要不是公你,我两帮兄弟说不准便要血拼一场了。公年轻有为,老朽有一不情之请。”

许邵道:“老丈请讲。”

祁人烟道:“我……想与公结拜为异姓兄弟,你看可好?”此话一出,不只是许邵,连同是周遭所有在场之人全都怔住了。

“啊?”许邵苦笑道,“这……我与老丈您……”

祁人烟急道:“怎么?公不愿吗?还是觉得老朽身在丐帮,有损公身份?”

许邵哪是在乎这个,他只是觉得两人年龄如此悬殊,若结拜为兄弟未免有些荒唐。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荒唐事也做得多了,再多荒唐一次又有何妨。便道:“哦,不是。若大哥不嫌弃,小弟听你的就是了。”他这称呼竟是说改便改。

许邵这一改称呼,祁人烟更是乐了,喜道:“那太好了来,咱们歃血为盟。拿酒来”

于是,丐帮众人中有人端上两碗烧酒,又以竹筷代香,拿与二人。

二人当下说了誓言、姓名、生辰八字,磕了头,从此竟真的结成了一对生死与共肝胆相照的兄弟。

这些看在赵剑刃眼里,却是恨在心里,已经是忍无可忍。

只听赵剑刃尖啸一声,一掌便向那许邵背心拍去。

许邵轻松一笑,也不知用了个什么身法,向旁边微微一闪,赵剑刃手掌便堪堪从许邵面前划了过去,眼看收势不住,便要打到一名丐帮弟。只见许邵迅速以右手扣住赵剑刃手臂,轻巧向回一带,将其向另一边甩脱了出去。

但听轰然一声,赵剑刃被摔在了一张长桌上,那长桌立时便由于吃力不住散碎了开来,赵剑刃便也随之又跌在了地上。

这一下,虽未使赵剑刃有任何损伤,却大大折了他的面,不禁也是动了真怒,大吼一声,又再扑向许邵。然而这次是全力猛攻,一掌快似一掌,中间夹杂着大力鹰爪的招势,竟是欲将许邵毙于当堂。

许邵连连闪身退后,避开了几掌,见赵剑刃仍是招招紧逼,不禁也来了脾气。只见他躲到第十七招时,忽然右手掌心朝上反切而出,直取赵剑刃右侧软肋。左手为抓,刚好抓住赵剑刃手腕,暴喝一声,双手同时发力。

只听“咯啦”一声脆响,众人都认为那一定是赵剑刃肋骨断裂的声音,只道其不死也是重伤了。然而,待定睛瞧去时,却见赵剑刃仍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只是以左手捂着右边臂膀,似乎并无甚大碍。

此刻,只有赵剑刃内心明白,方才是人家少年公手下留情,不然自己这条命今天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原来,方才许邵的手掌在将要触及赵剑刃软肋之一刹那,突然将手掌上移,直切其掖窝,只是使其右臂脱臼,并未真个伤了他。

此时,赵剑刃脸上的表情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内心更是愤恨,只恨不得把眼前这少年人撕碎才好。但想归想,做归做,赵剑刃倒也是条好汉,既然已经明显是输给人家了,那也就没有在留下来纠缠的理由了。当下,单手一揖:“好,姓许的小,今天算我赵剑刃技不如人,我认栽。不过来日方长,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走”说罢,带着盐帮众人熙熙攘攘地离开了添香院。

现在,添香院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而且比平时更热闹了几分。

因为,现在这里是被一个年少多金的少年公包了下来,请了他刚结拜的大哥及手下的一众兄弟们。

有一个这么有钱的公,有一群这么有名声的江湖大帮的帮众,理论上是没有一个做生意的人愿意放跑的。所以,添香当然也不会让他们走的。

看那一桌桌丰盛的酒菜,一个个美丽动人花枝招展的姑娘,这些常年无家的江湖汉们又怎能不动心呢?

所以,现在他们在尽情享受着这份少有的轻松、舒适和快乐。

密室中很静,静得让人想象不到这里是有人的,五个人。

武神教少主东方啸云,添香院老板的老板“姨母”东方淑,京城“宋家拳”武馆公宋青书,京城富商王家千金王可心,还有就是那至今仍迷迷糊糊的小太监。五个人各自心里想着心事,大都只是随意遐想,但只有那中年人东方啸云眉头深锁,眼睛已经不知是睁着还是闭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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