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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青楼

由于二人太过投入,竟未发觉身边不远处又多出一人。

而狐媚儿也是被眼前战斗的激烈所惊呆了,一时竟也未发出任何声响,直到殷离认败自刎,这才发出了那一声惊呼。

可能是由于距离太近,在狐媚儿鲜血喷出时,竟是溅得许邵满胸满脸都是,又红又粘的。

再看胡媚儿,更早已成了个血人,左手紧紧按着断臂之处,表情显得极为痛苦,伤处的血也还是在汩汩地淌着。

胡媚儿站在原地,咬牙挣扎了好久,才勉力从牙缝中痛苦地挤出一句话:“你的……朋友们并、并没有……死,只是中……中了我的**了,我、我……是怕他们不知、知道情况……盲目来帮你……被……师兄杀……死……”

“什么”胡媚儿的这个回答不禁更使得许邵震惊非常,她原来竟只是用迷药将祁人烟等人迷翻了,她竟然根本就没想杀祁人烟他们,她竟然会出手相救他们。

是啊,在那种情况下,胡媚儿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总不能让她当着自己师兄面前,去心平气和地劝说自己的敌人们啊。况且,即便可以那样,那么祁人烟等人会听么?

“你……那你刚才为何不躲?”许邵圆瞪着大眼,脸上的肌肉已因为剧烈的抽搐而扭曲到了一处,此刻显得极为难看。

胡媚儿咧着嘴惨然一笑,道:“你……那么快,我如何……能够……”话还没说完,便似乎是由于失血过多,脑袋忽一眩晕,身体一晃、脚下一软,“扑通”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许邵惊叫一声就要上前去查看,怎知却又忽然被胡媚儿喝住了:“别过来”

许邵顿住脚步,嘴上却道:“你失血太多了,我得赶快帮你止血。”

胡媚儿勉力以单手支撑起身体,说道:“不用你,我……自己也能。”说着,便顺手在自己右肩周围接连拍点了几处穴道,鲜血果然不再淌出,随后又是微一咧嘴,似乎是在笑,但叫人看起来当真不像是笑,说道:“再说……你本来不就是……想要杀我的么。”

许邵听后,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手中已被鲜血染成紫红色的长剑,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做答才是,只是颤声道:“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你……”

胡媚儿截道:“我不怪你,是我……自找的……”说完,似乎是由于体力恢复了一些,竟是拼着全力又再站了起来。

“啊,你……你别动了,待会儿又该流血了。”许邵大急道,但由于早先有胡媚儿那一喝,不让他上前,遂也只是看着干着急,并不上前搀扶。

胡媚儿见许邵也能对自己如此关心,不管那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仍是心中一阵暖洋洋的,摇了摇头,道:“我死不了的。”然后顿了顿,又再继续说道:“好……弟弟,我并不是真的想……想将你引来杀……了,只是,这是师父的……命令,我不得不……不得不照办……”说着脚下又是一个趔趄,但又及时把持住了。

许邵慌道:“你先别说话了,你不要我过去看你,那……那你也自己调息一下,要不然你真的……”

胡媚儿又一次将许邵打断道:“不……我要说,我要让你明白,我……根本就不想杀你,从来都……没有过,从那次我见到……到你以后就……哈哈。但是,师父的命令……我也要听。当时……我、我也好怕,好怕你来了会……会……不过没想到,竟能引来你们……这么多人,没想到……那两个道士也是你们……哈哈,那时我见了,便放下了五成的心了……”也许是由于伤重再加上失血颇多的原因,使得头脑已不很清楚,话说起来也就有些颠三倒四、词不达意。

“那么,那时殷离从背后刺我,你也是有意将我推开,又替我挨了那一刀?”许邵茫然问道。

胡媚儿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许邵此刻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也并非痴呆,多少还是听懂了胡媚儿话中真正想要表达的事情,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无限怜惜地看着胡媚儿,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胡媚儿嘿嘿一笑,道:“我自己……愿意就好,你不用明白的。”

许邵竟也是有些被胡媚儿的言语所感动,眼眶里渐渐湿润了,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样子,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真的好想不是这样,好想胡媚儿还是像从前自己印象中的那样子,好希望此刻两人仍然是处在对立的局面上。

胡媚儿喘了两口气,又再断续道:“好弟弟,我……也该走了,可能下次再见面时,咱们……真的要拔……拔刀相向了,到时候你别手……软,因为我可能也……也不会……你答应么?”

许邵怔怔瞧着胡媚儿,眼中已因为泪水的弥漫而模糊不清了,但是在那片模糊中他仍在极力找寻着胡媚儿的身形。许邵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也不会像爱鬼娇那样去爱胡媚儿,但是却也因此又对胡媚儿产生出另外一种情感,一种根本无法言表清楚的情感。此刻,若是真的要他提起手中的长剑去刺杀胡媚儿,他一定已经做不到。他虽然不爱胡媚儿,但胡媚儿却是真的很爱他,他又怎么能斩杀一个爱他的人呢?但是,最终他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胡媚儿的要求。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真正了断他们两人之间的种种恩怨。

其实,这一切的恩怨纠葛,跟许邵、胡媚儿本身是没有丝毫关系的,只是因为他们处在了各自的立场之上,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二人的恩怨,不过只是武道黑白两道、正与邪之间的恩怨。然而这些,却是身在其中的人们所无法看清的。

胡媚儿见许邵答应了自己,欣然一笑:“谢谢你。我也该走了,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姐姐’?”

她为何要谢?许邵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甚至他都没敢再想下去,他怕他会想出一个很难接受的结果。那是什么?没人知道。

许邵只是点点头,轻声唤道:“姐姐,好姐姐。”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会对胡媚儿的任何要求都毫不考虑的接受。

胡媚儿又是一笑,这笑是充满了爱意、感激还有欣慰,转过了身躯。

“等等,”许邵又将胡媚儿唤住:“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胡媚儿并没有转头,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许邵继续问。

“早先在客栈中将我们引来这里的两个醉鬼也是你们的人?”许邵问道。

胡媚儿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吧,嘿,这一切……都是我师父安排好……好的,我们只负责……这里,那边的事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就连……你们能来这么多人……也都是没有想到,早先告诉我们……的情报是……只有你和那个、那个姓祁的丐帮老头……”

许邵点了点头,但是胡媚儿却看不见。许邵又为胡媚儿解释道:“那是因为我们之前也防了一手,彼此分开来以后,才入住的客栈,所以你们的探子才只探到了我与大哥。”

胡媚儿又微微将脸转了过来,微笑道:“你……还算聪明,不过,你还是不……不可能斗过……我师父的,他人太精了。以后……你自己小……小心吧。”说完,便真的转头走了。但是,在她将脸转过去的同时,她似乎又再一次深情地看了许邵一眼,眼角也滴出了一滴从始至终都在强自忍着的晶莹的泪滴。

许邵痴痴望着胡媚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胡媚儿离去时那临别一眼,那眼神中没有一丝的恨意,她并没有因为断臂而恨他,那眼中只有无限的悲伤和凄凉。

许邵没有想到,那最后的一眼,竟然成了日后他对胡媚儿最后的一点残留记忆,这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见到过胡媚儿。虽然后来他又有机会与胡媚儿相遇,但彼此之间却都没有真正见到面目。这些都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且说许邵独自怔怔望着胡媚儿离去时消失的那片黑暗,直过了许久,才被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惊醒:“许大哥,你怎的啦?身上怎的这许多血啊?”

许邵回过神来,寻声看去,原来是自己真正的爱人,鬼娇。其身后,还跟着邀月仙姑等梨花门门人。

此刻鬼娇正哭哭啼啼地检视着许邵染满鲜血的身躯,关心道:“许大哥,你伤在哪里了?怎么弄了一身的血啊?”

许邵茫然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此刻浑身浴血,样子一定好生吓人,不禁展颜一笑,道:“哈,娇妹别哭,许大哥没事,这都是别人的血……”说着,忽然想到自己身上染的血大部分都是胡媚儿的,不禁又是哽咽了。

鬼娇这才放下心来,伸手抹去了泪水,但于许于话后的失常神态却是没太注意。

这时,邀月仙姑等人也都行了过来,问道:“许武师,那你大哥他们呢?”

“哦,他们在那边。”许邵又从对胡媚儿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应答了一声,便伸手向祁人烟等人昏睡的地方一指,然而却是忘记了加以解说。

邀月仙姑等人见到软倒在一团的祁人烟等人,不禁同是一声惊呼:“啊”

许邵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解释道:“没,没有,他们没事,只是都被迷晕了。”

一众人这才放心地吁出一口长气。

“你吓死咱们啦”鬼娇轻挥粉拳在许邵身上捶了一下,又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许邵迟疑了一下,苦笑道:“说来话长了。哦,你们怎的又会来啊?”说着,忽然发现梨花门中似是少了两人,略一琢磨又道:“静芽跟静慧两位姑姑呢?”

邀月仙姑也笑道:“我们也是说来话长,我看咱们还是先将祁长老他们救醒,回客栈再好好聊吧。”

原来,静芽、静慧二姐妹得了师父邀月仙姑的命令,由客栈中出来,当下便展开轻功,悄悄缀在那一胖一瘦两个可疑醉鬼身后。

两个醉鬼自打出了客栈之后,便再没有了丝毫方才的醉态,一路上步履如常有说有笑。没行多一会儿,二人忽然同时从大路弯进一条狭小巷子,然后便站住了脚。

只见两人先是贼眉鼠眼地环视了一下周围,见到没有人(他们并未发现芽、慧二姐妹跟踪),便低头悄声商谈了一些什么。

之后,那瘦子便又径自朝巷子的深暗处行去。而那胖汉则是留在了原地,不时东张西望的,像是在把风。

芽、慧姐妹看得颇感希奇,不知这二人在此处想要弄什么玄虚,但一时又不敢贸然向那瘦子追踪过去,一是怕落下巷口这胖子,二则是顾忌到里面可能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埋伏,当下也只得躲在一处较隐蔽的屋脊上,静观其变。

好在没过得多会儿,那瘦子便跑了出来,看样子似乎是十分欣喜,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胖汉见瘦子回转,面上也是一乐,语气中充满兴奋激动地问道:“哎,怎么样,他给了咱们多少?”

那瘦子掩着嘴嘻嘻笑道:“可是不少呢”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些黄澄澄地在昏暗中仍自发着耀眼金光的物事。那胖汉见了,竟也是一声惊呼:“我的妈呀,发达了”

芽、慧二人运足目力看去,这才看清,原来那金光闪闪的物事竟是一把分量十足十的金叶子。当下二人好生纳闷,不知这瘦子只进到巷子里面不过片刻的功夫为何会弄来这许多值钱的玩意,不禁心里也更加生了疑。

只听那胖汉又问道:“我说你小子没私吞吧,都拿出来了么?”

瘦子“呸”了一声,道:“我能是那种人么哎,说好的,咱们半儿劈,这里刚好是十片,一人五片。喏,拿好,别丢了啊。”说着,便真的将手中的金叶子分了一些给胖汉。

胖汉手捧着金叶子,看了好久,然后又一片一片的挑起来仔细看了看,似乎是在看成色,最终满意地一笑,全部收入到怀中。

那瘦子也早已收好了自己的金叶子,等待胖汉倒腾完毕,说道:“快走吧,那人说让咱们拿了东西就速速离去,而且最好还是先找地方花消一番,免得被人跟踪。”

胖汉点点头,又道:“那……咱俩去哪儿啊?”

瘦子略一琢磨,嘻嘻坏笑道:“老兄,咱现在可是有钱人了,还能去哪儿啊?”说完,两人同都笑做一团,标着膀子,双双行出了窄巷。

芽、慧二姐妹不知这两人又要去做甚,但事情尚未查明,无奈,只好继续跟着。

这世间供有钱的人们花消的地方有很多。名牌的茶苑、酒楼、戏园、饭庄、赌坊,每一处地方都可以花钱,而且只要进去就绝不会省钱。但是,却还有一处地方要比以上几处加起来还要破费,但也只有那里才能使那些有钱的大老爷们儿们真的觉得自己很有钱、真的觉得自己像个爷们儿,那就是青楼。

青楼说俗了便是风月场所,也就是ji院,只不过被安了个好听的名字。有钱人才能进的就叫青楼,一般市井匹夫们去的则叫窑子。

青楼和窑子虽然干得都是同一种勾当,但是档次却是天差地远。

在一般小窑子里的姐儿是基本不会在乎客人身份的,只要你能拿出足够量的银子,那你就会被爷爷前爷爷后的捧着,而且每一个伺候你的姑娘们的姿色都差不太多。

而青楼不同,里面把姑娘分为三六九等,而这些个等级之上还会有一个“大招牌”,一般那个“大招牌”一定都是青楼里面最贵的、最漂亮的,却也是只卖艺不卖身的。但越是如此,却越是会有人去花更多银子去看,哪怕就是一整个晚上下来,身上银子花了个精光,却连人家一个手指头都没碰着,照样是有人乐得愿意,最后还笑嘻嘻的与人家行礼作别。要不怎么总会有许多女人都说“男人都很贱”呢。

显然,那一胖一瘦两个家伙今个是头一回做“有钱人”,于这其中的许多门道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们今日便成了“翠萍楼”里面的冤大头。

翠萍楼当然是家青楼,而且排场还真不小呢

芽、慧二姐妹红着脸躲在距离翠萍楼不远处的一棵粗大老槐上,牙恨得痒痒的。她们亲眼瞧着自己跟踪的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可自己俩却就是进不去,也绝不可能进去。

毕竟,一个正儿经的女孩子家,即便武功再高,也绝对拉不下脸走进一家青楼去的。就算芽、慧二人已都不小、已算不得是“孩子”,那要她们闯进去找人也是绝不可能的,更何况俩人要找的竟还是两个男人,这是很容易被人误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到青楼里去找男人的女人也不在少数,那都是一些在家里无法栓住自己相公心的泼辣女人,她们来找的当然是自己的相公。

芽、慧二人没有相公,她们也不是泼妇,所以她们只有干等在外面。此刻二人只恨不得一见到那两个“杀千刀”的出来,便先狠狠收拾他们一顿,狠狠出一口这被他们“折腾”了一晚上得恶气。

但是,等到那胖瘦二汉真个出来的时候,姐妹俩却又不想教训他们了,反而是去出手救了他们。

芽、慧俩在树上等了好半天都不见那一胖一瘦出来,不禁心里也着了急,生怕是他俩接机会从别处逃了,本打算再等上一炷香的晨光若他们还不出来,便干脆真的厚着脸皮冲进去算了。

好在,姐妹俩刚一有这打算,那一胖一瘦便出来了。只是,他们俩不是被一群环肥燕瘦的姑娘送出来的,反是被四五彪形大汉打飞出来的。

这一下变故倒是叫芽、慧两姐妹好生惊诧,不知道怎么这青楼还有此等规矩,即便他们做得是不正当买卖,但毕竟是打开门做生意,总不能对前来花消的客人施暴啊。

只见胖瘦二汉被那一群人打翻在地以后,似乎仍是不服,相扶着站将起来,又再冲上前去,口中还喝骂道:“娘的,把钱还我们,你们这帮强盗”怎知两人还没有真正冲到人家跟前,便又被一脚一个踢了回来。那瘦子似是由于体重比胖汉轻了许多,竟也比他飞得远了许多,最后落在地上时还摔了个狗啃泥。

这时,只见那群大汉中的其中一个最壮的,当众站了出来,手指着胖瘦二人,喝道:“我说,你们俩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么?翠萍楼的柳姑娘向来都是只会客不接客的,她今晚已经给你们唱了三首曲儿、斟了四壶酒了,你们还不满意?竟还想去占人家的便宜哼,不撒泡尿自己照照那副德行,你们他娘的也配”

那胖子似乎仍然不忿,但却不敢再向前冲了,只是站在原地嚷道:“那……就只这么点的玩意儿,她就能要我们十片金叶子?”

那粗壮大汉冷哼道:“向来这个价钱,你们两个穷鬼,今日柳姑娘肯屈就伺候你们,已经是首开先例了,还不快滚”

“爷爷的,老子跟你们拼了”那瘦子突然从地上抄起一块砖石,挥舞着便冲将上去。但怎知道手中石头还没打出,便已经被那一群大汉按在了地上,一通拳打脚踢,口里还不时骂道:“臭小子,你真个找死”

那胖汉见自己伙伴挨打,不禁也急了,也是叫喊着冲上前去:“你们放开他,钱我们不要了”然而,其最后的结局也与瘦子一般无二,生生被这一群蛮横的打手们撂在了脚下。可能由于他身上肉多的原因,遭遇到的毒打竟比那瘦子还狠。

芽、慧二姐妹本也是想先要那两个混蛋多吃一些苦头,后来见到那一群粗壮打手们越打越来劲,竟毫无要停手的意思。当下不禁心中也是大急,生怕那二人会被打死,自己姐妹这一晚的劳苦跟踪就算白废了。

当下,静芽向妹妹使了个眼色,静慧一点头。

霎时间,只见二女如仙女下凡般双双从藏身的古槐上飘下,紧接着便是几声娇喝,一通玉掌翻飞,不消片刻便将那几名相貌凶狠的大汉们一一打翻在地。随后,手底下又毫不停滞,静芽抓起那被一番毒打之后变得更胖的胖汉,静慧则提起那个瘦子,两人同时又是一喝,身形猛地掠起丈于,飘飞着离去了。

事后,那几名被打的大汉们,直过了几个月后仍是不知那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只道是自己等人骤然间遇到厉鬼,更还有两个人从那以后便患了失心疯,不时总会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

且说芽、慧姐妹将那胖瘦二人救下之后,便直接带回了客栈,面见师父。

之后,在邀月仙姑的严厉逼问下,这才从二人口中得知事情真相。

原来这二人也不过是拿了人家的钱财为人办事,那委托之人只是开始时交代给二人一些事情,并且给了他们俩一张画着一老一少脸面的画像,要二人按照他所规定的时间,到他所指定的客栈中等待那画像上的老少(这显然便是许邵及祁人烟二人),然后再乘机以对话攀谈的形式将早先交代给他们的事情当着老少俩说出来。之后,便答应待事情办完,便赏给他们二人十片金叶子。而且,从始至终,那委托之人一直便是蒙着脸面,一直都是躲藏在极为阴暗的场所,从未露过自己的面目。

邀月仙姑一听完两人的叙述,又仔细以手掌在二人各自的脉门上捏揉了好一阵,确定二人果然全都不会武功,这才对二人的话全部相信。当下,便又吩咐静芽、静慧两姐妹在客栈中留守并看着胖瘦二汉,自己领着其余弟子及鬼娇问清了千佛崖所在,便急急赶去,接应许邵等人。

然,经过了这一夜的折腾,邀月仙姑等人赶到时还是晚了,崖上已经是一片狼籍残局,只见到一个浑身浴血的少年像失了魂般地怔怔踔在原地,一动不动,样子好生怪异吓人。仔细辨认下,这才瞧出那是许邵。

一众人回到客栈之后,邀月仙姑重又将这一晚自己这边发生的事情详细叙说了一番。

听完之后,最气愤的居然是碧霄子。

只见碧霄子忽然向着那一胖一瘦两汉子冲过去,一探手,将那胖子抄了起来,揪着其衣领喝道:“你分明说了谎”

这一下不禁也惹得其余人都是诧异非常,不知道为何碧霄子会说得那么肯定,都是狐疑地瞧着碧霄子。

那胖汉也是被吓了一跳,哭丧着脸颤生哀求道:“哎、哎,武师饶命,小的说得都是真话,没有半句隐瞒的,我……我保证。”

碧霄子一哼,说道:“真话?那好,我问你,既然你说是照着画像上来客栈认的人,又怎会连我二人(顺手指了一下青霄子)都给骗上了崖去?你瞧清楚了,我二人可是在一间茶馆里与你们见过面的。当时就是因为听了你们的谈话,才会上当去了千佛崖,以至于……哼”碧霄子本待还要继续说下去,但忽然想到自己师兄弟二人上崖后的糗事,颇觉说出来面上无光,遂及时收住了口。

那胖汉被吓得有些失魂落魄,一时半刻还真认不出碧霄、青霄二子。反是那瘦子记性颇好,思索了一翻,恍然道:“哦,我记起来了,二位道爷,咱们似乎是在茶馆中见过。对、对,没错,当时您二位就坐在小的右手边。”

碧霄子放下胖汉,又将瘦子提起,说道:“好啊,你自己也承认了,那么就免了你的皮肉之苦,快快将实情道出来吧。”

怎知那瘦子苦笑一下,说道:“哎哟,道爷啊,您真是冤枉小的了,真的再没什么实情了”

“胡说”碧霄子听了面色又是一寒,瞪眼道:“那你们又怎会认出我二人,并将我们也都骗上崖去?”

那瘦子忙道:“没、没有啊道爷明查呀,当时我与胖子确实是不认得您们二位,我跟他在茶馆中说的那些,不过是在事先演练一下过场罢了,许是您二位误会了吧。”

此话一经道出,不光是碧霄子,凡在屋中之人全都是愣住了,一时间哭笑不得,暗叹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片刻之后,屋内众人登时暴起了一阵开怀大笑,弄得碧霄、青霄二子好不尴尬。最终,碧霄子红着脸猛一跺脚,举手将那瘦子推了开去。青霄子看看师兄,又再看看那胖瘦二汉,当真是好气又好笑,无奈的独自摇头苦笑。

待众人笑罢,许邵又将自己这一干人上崖之后及祁人烟等人晕倒后的事情约略叙述了一遍,只是于自己与胡媚儿之后发生的事情却是只字未提,他也确实是不愿再提起,只是对众人说是在战胜殷离之后自己已无力再战,只得眼看着最后一个敌人轻松脱逃了。

许邵一番话,众人听后也并没有过多的怀疑与追问,都只是连连点头,慨叹凤凰门行事当真神鬼莫测。

然而鬼娇与许邵心有灵犀,瞧出许邵言谈中似有些反常的神情,猜测可能他还隐瞒了一些事情,心下颇感奇怪。当下狐疑地看了许邵几眼,见许邵有几次竟似是有意避开自己目光,不禁心中疑虑更深,知道许邵心中一定还藏着其他事情。但于当时,却也并未道破,只是留待事后二人独处时再做细问。

许邵见鬼娇并未多言,暗中吁了一口气,勉强向鬼娇微笑了一下,却只是招来了鬼娇的一个冷眼,于是便也就不再言声了。

随后众人又再商议一番,最终决定,为防止再发生其他变故,便干脆结算了房钱,乘着天刚蒙蒙亮,重新起程赶往剑阁。至于那胖瘦二汉,则是点了他俩的昏睡穴,藏到了客房的橱柜中,不到十二个时辰二人是绝不会醒转的,这也是为了不让二人又被凤凰门中人找到,以至泄露了自己这一干人的行踪。

然而,许邵等人却是不知,在鬼门剑阁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一场大战。

许邵等人出得广元之后,急行一日。当晚,明月初升,天色尚未全黑,一行人便已底剑门关。这下,众人心中才同都吁出一口长气。

怎知,紧张了一整日的心情尚未完全平静下来,便立时又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了。

就在众人方要沿栈道上崖时,忽听得鬼娇举手斜指前方崖壁之上,惊呼道:“啊,你们看,那边是怎么回事?”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同都顺着鬼娇所指方向举目瞧去,从崖下遥遥向着那如羊肠一般在陡直峭立的崖壁间迂回而上的狭窄栈道上望去,只见上面零零散散的,隔不了十几步便或横或纵、黑糊糊地堆放着一些什么。待运足目力仔细辨认下,那一堆堆、一撮撮的,竟然是一具具的尸体。

当下,众人又都同时放声惊呼,赶忙展开轻功向栈道上奔去。鬼娇由于最是着急,竟是首当其冲,赶在了一众人之前。许邵见了,生怕崖上会有什么突发的变故或是埋伏爱侣一个人应付不来,向着鬼娇叫唤了一声,便紧紧缀在其后面追了过去。

沿栈道奔行一段,上到崖壁十几丈高的地方后,便已能清楚见到那些倒在道上的尸体了。

鬼娇方要再走近一些去看时,忽觉自己的一只柔荑猛的被一只热乎乎的手掌抓住,于是自家那股子前冲的势头便也被向后拽了回去。鬼娇吓得一跳,只道是有人从背后偷袭,立时便是一个回身拗步,猛挥另一只未被拿住的玉掌向来人拍去。怎知那掌尚未完全拍出,便又已被人家拿住,但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叫道:“娇妹,是我”慌忙之中抬眼望去,却原来是自己的爱郎许邵。

当下,鬼娇不禁被惹的好气又好笑,微噘小嘴,将双手从许邵手中挣脱出来,轻轻在许邵臂膀上擂了两拳,嗔道:“讨厌,你吓死我了在我后面一点声也没有。”

原来,虽然鬼娇跑得颇急且又是最先跑出的,但由于这一路奔来均是上行路,她的那点轻功施展起来就不免有些力不从心了,遂速度也就比在崖下平地之时慢去许多,再加上许邵本就武功高强,没有多一会儿,便就追赶上来。但却也是由于此时处在险绝无比的悬崖峭壁间,一时倒是没敢伸手去拉拽鬼娇,生怕一个失手,导致双双坠崖。于是,便只得悄没声的跟着。直到见到了那些尸体之后,鬼娇身形略微有所停顿,许邵这才出手去拉拽,但情急之下却又是忘记事先出声警示,以至让鬼娇产生了误会。

许邵笑笑,又伸手将鬼娇的一只玉手抓回来,说道:“好啦,我错了还不行么。我这也是怕你莽莽撞撞地冲将过去会遭到什么不测,这里突然横了这许多尸体,咱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鬼娇斜睨了许邵一眼,嘴角微启,但马上又恢复回去,似乎是想笑却又强自忍住了。当下轻哼一声,气道:“不用你来关心,你自己想你的心事去吧。”之后便不再理会许邵,自顾自地复向前面行去,但那只手掌却也并未再抽出来,仍是随便许邵攥着。

许邵一愣,方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鬼娇似拽非拽地跟着向前行了出去,也只得是摇头苦笑着,轻拉着鬼娇的柔荑踽踽在后面缀着。

原来,鬼娇生气不为别的,只因为自打从广元出来以后,一路上许邵便闷闷不乐,暗自低头想着心事,跟失了魂似的,鬼娇多次上前询问许邵不快原由,都是被许邵的一个摇头或是一句“没什么”给噎了回去,几次下来,鬼娇竟也是耍起了小性,不再去搭理许邵。

其实许邵这一路上也并不止对鬼娇一人如此,对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祁人烟与玄武二子便也是多次关心询问均未得到答复。但由于男子本就比女子心胸宽广,再因与许邵并非那种“不一般”的关系,遂也就并未往心里去。

你当许邵因何不快?当然还是因为在千佛崖上与胡媚儿最后的那一幕,他无时无刻不在回想着胡媚儿离去前与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语,无时无刻不在因为自己错怪胡媚儿失手斩断其手臂而自责内疚,他无时无刻不在心里反复问着自己:她为何不恨我?她当时为何不打我骂甚至杀了我呢?许邵的心中,实是在承受着一种极大的、旁人所无法感受到的压力,他强自隐忍承受着,一路上没有崩溃爆发出来已算是定力了得了。

题外之话不再多提,书接前文。

许邵随鬼娇走近那些尸体,一具一具地沿路检视。见到这些人穿着大都各异不齐,手中兵刃也都是样式不一,绝不像是鬼门中人。

鬼娇见死的都不是自己门中之人,便略舒了口气,但心中却也好生奇怪,不知为何这一干人等会平白无故死在通往本门剑阁的栈道之上。

就在鬼娇愣神的当,许邵却是俯下身,仔细检查起尸体。只见这些人各个都是表情狰狞,且面目都略显灰暗,看来竟似乎都是中毒而亡。

许邵“噫”了一声,叫道:“娇妹,这些人好像都是死于鬼门的淬毒暗器,只是身上却根本找不到那些东西”

鬼娇一听之下,更觉诧异,不自觉回了一声:“是么”蹲下身来,依在许邵身旁,向眼前的一具尸体上看去。

怎知许邵竟是“噗嗤”一笑,乐道:“哈,你还是理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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