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狭窄而封闭,楼层灯惨白的光线从身后射来,将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这里是总统套房专属的安全通道,与酒店其他部分完全隔离。
虽然电梯还能启动,但仅靠应急供电,难保不会半路抛锚。现在若被困在电梯里,可绝不会有人来救,三人只好选择相对安全的步梯。
好在是总统套间,安全通道直通地下专属停车场,以方便隔离保卫,安全疏散。这些原本就是为了最大限度保障入住贵宾的安全,现今终于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将宾馆内的丧尸全部隔绝在外。
叶欢在前,赖有为押后,将舒岚护在中间。三人手中各拿了一柄消防斧,这无疑是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防身武器。
虽然理论上这里不可能出现丧尸,但三人不敢掉以轻心。经过每一楼层,隔着墙壁传来的那些或清晰或模糊的声响,时刻提醒着他们,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帝豪酒店楼高三十层,专属停车场位于地下二层,叶欢感觉这辈子也没下过这么多的楼梯。
再长的路总有尽头,三人走下最后一级台阶,似乎永无止境的单调脚步声停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声响。
叶欢并没有急着开门出去,而是站在门边,立着耳朵倾听外边的动静。舒赖二人见状,也屏住呼吸,忐忑的看着叶欢的背影。
叶欢静听良久,门外除了偶尔传来一两声“吱吱”的老鼠叫声,并无其他声响,应该没有丧尸。他小心的拧开门把,用斧头慢慢将门顶开。
末世里危机四伏,再如何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没有丧尸。视野里一切正常,只有他们开来的三辆汽车静静的停在那里。叶欢舒了口气,踏出门外,左右看了看,百分百的确认了安全,才放心走出通道门,进到停车场。
叶欢的座驾是一辆普通的进口轿车,赖有为的却是一辆极为烧包的粉红色意大利跑车,最后一辆七座商务车是跟班们开的。
考虑到虽然凌晨的路上车辆稀少,但还是有可能遇到路面堵塞的状况,叶欢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车体沉重的商务车。这样即使遇到障碍,通常也可以直接撞开。
“嘀嘀!”
叶欢用丧尸身上搜出的遥控器开了锁,快步上前,刚要拉开车门,前方车顶上突然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声音很小,若非他被病毒改造过的身体,听力比常人敏锐数倍,这点声音便会被忽略过去。
叶欢循声望去,只见两点诡异的绿色小光点,从商务车的另一侧爬上车顶,然后闪电般向他扑来。绿光扑到半途,以叶欢的超强视力,才看清楚,那竟是老鼠的两只眼睛。
看清了袭击者,叶欢不仅没有宽心,反而更加警觉。
俗话说“胆小如鼠”,老鼠的胆量一向很小。如今却懂得埋伏在黑暗中主动攻击人类,这实在不是个好现象。
果然,那老鼠扑到近处,猛地张嘴尖叫着向叶欢脸上咬来。
那张嘴,绝不应该是属于老鼠的嘴。那是一张三角形的嘴,几乎占据了整个头颅,张开的角度超过了一百度。满嘴尖利的牙齿,颚骨十分强健,上颚的两颗獠牙像两道狰狞的倒钩。这哪里是老鼠?分明是一条长在老鼠身体上的毒蛇!
好在叶欢早有防备,向后退了半步,扭腰侧身,手腕轻抖,消防斧灵活的弹起。老鼠飞扑的身体被宽大的斧面拍中,“铛!”一声脆响,被拍飞到一旁的水泥柱上,摔成一滩肉泥。
叶欢刚返身站定,身后传来一声惨叫。却是赖有为被另一只变异鼠咬中,从大腿上血淋淋的撕下一块皮肉。
变异鼠身体灵活,攻击凶狠,虽然叶欢对付起来轻描淡写,但赖有为哪有这般身手?手中拿着斧头却不敢挥舞,生怕误伤了自己或者舒岚,想要躲避,又哪里比得过变异鼠的快捷。
眼看变异鼠又一次扑向赖有为,叶欢不及赶到,情急之下手一抬,斧头脱手飞出。“唰”一声贴着舒岚的粉脸飞过,将凌空飞扑的变异鼠拦腰斩为两段。飞斧余势未消,又飞出数米撞上水泥墙,才“锵啷”一声落地。
叶欢捡回消防斧,径直坐到商务车的驾驶座上,面色凝重的发动汽车。不待紧跟着上车的赖舒二人坐稳,便一脚油门,商务车加速冲出了车位。
这个世界变化太大了,才几个小时,不仅无数人变成了丧尸,连老鼠都变得凶残嗜血了,照这么下去,真不知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必须尽快赶回家!
此刻的叶欢,无比牵挂家中的父母亲人。过去天天在一起,并不觉得多么依恋,有时被唠叨过度时,还会感到很烦。
可如今,想起他们可能遇到的种种危险,叶欢却不禁心急如焚。与父母共同经历过的场景,不住在记忆中翻腾,疼爱、宠溺、责备、关怀……
“爸爸!妈妈!你们千万不能有事!”
~~~~~~~~~~~~~~~~~~~~~~~~~~~~~~~~~~~~~~~~~~~~~
停车场出口处设有专属的岗亭,此时却已见不到保安,也不知是变成了丧尸还是自己逃命去了。岗亭前的折叠门开了一半,但红白条的横杆还横在路上。
叶欢并不停车,而是猛踩油门,汽车箭一般冲出,直接撞断横杆,冲出了停车场。
与公众停车场不同,总统套的专属停车场直通外面的高架桥,车辆比主干道少得多,更有利于迅速逃生。
因为停电,桥上的路灯早已熄灭,只有汽车大灯照出的那一点光明。路面上很干净,没有其他车辆、行人或者丧尸。
“嘶!好疼!”
汽车刚上桥不久,后排座位传来赖有为有些变调的呼痛声。
原来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肾上腺素激增,往往感觉不到自己的痛苦,但此刻脱离险境,心底放松,疼痛就席卷而来。
赖有为这辈子哪受过这么“重”的伤,光看流这么多血就慌了神。他又痛又怕,只顾着哀嚎,却想不起要压住伤口止血。
叶欢扭头看去,只见赖有为双手放在大腿伤口附近,鲜血不住的从伤口涌出,沿着裤腿流淌到地板上。舒岚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块布条,坐到他旁边,似是想帮他裹伤。不过看她一脸茫然的表情,恐怕是不知该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