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耸的雪山上白雪皑皑,一片的白色把周围全都覆盖了,大雪依旧在下,那寒冷的凤就像刀子一样刮得生疼。两个老人家互相搀扶着在雪地上行走,大风吹乱了他们的衣袍。
“空寂,咱们赶紧回去吧,再在这里待那么半刻钟,咱们都会死的。”无熙拢了拢衣袖,打了个寒噤。
“嗯,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这金寒草都不知道该怎么采。”空寂眨了眨被风雪侵蚀的眼睛,一身袈裟也被雪给浸湿了。
无熙扬起眉头,得意笑笑,“那是,我这大陆第一高手不是白叫的,不过那草生长的地方也太恐怖了,又冷又高的山崖边,弄不好就摔下去,再加上雪崩的话,连人都不敢都这雪山下了,更别说上去采。”本来是空寂要去采,让他在雪山下接应他就好了,由于于心不忍,自己就和空寂抢着去采,最后空寂拗不过他,无奈的在雪山下等他。
本来他以为采个草药不是很难得,但后来还是被山上的严寒给吓到了。真是可怜了他一把老骨头,硬是撑到了山顶,小心翼翼的挪到断崖边,再吊着身子往下伸,心跳都跳到嗓子眼了,可身体却冷得血液都凝固了。
“唉,说回来,你要这金寒草干嘛用的呀,还把我从翼垠山挖来这么个鬼地方,真是冷死人了。”无熙说着,戳了戳耳朵后又打了个寒噤。
“这金寒草是我拿来救命用的。”空寂艰难的把脚从雪地里拔出,迈着步子踩出一个个脚印。
无熙也扶着空寂,在这没过膝盖的雪地上行走。他银色的发丝乱了,脸上还是畏寒的表情,“你还和以前一样菩萨心肠,救人我干不来,杀人倒是很轻松。”
“谁说你救人不行了?我的命不就是你救的嘛,难道那翼垠山的山洞里的医书都作费了?不然你也不会一点医术都不通。”
“你也知道我的,我爱藏书,却不爱看书,再说了那可是我师父搜来的,我只负责守着,也没有闲时来看。”
空寂感叹,“真是可惜了那些藏书了,小尘爱看书,可是我也没有多少藏书贡他读,只能借着一些琴棋书画给他打发时间用了。”
无熙有些羡慕的看着空寂,“你弟子到底是个挺好的乖孩子,哪像那丫头,整天拿我开玩笑,死老头,臭老头的叫我,一点都不尊师重道,调皮又捣蛋,我叫她看些书,她竟和我讨价还价,半点女子应有的温柔乖巧都没有。不过最终还是学有所成,现在那丫头比我还厉害了,杀人救人她都能行。”
说着,无熙的脸上出现欣慰的笑容,过了一会儿也泛起一些离愁:“唉,好想念那丫头啊,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空寂无奈笑笑:“你每天都提她,十句不离三句,就连我听着也是腻了。”
无熙哼哼一声,“你不也一样,只不过我是挂在嘴边了,而你是放在心上了,听说你那个徒弟深受你的喜爱啊。”
闻言,空寂淡笑,望着茫茫一片的白色,眸光中带着一丝亮光。“小尘他自小就在我身边长大,善良单纯,天赋异禀,佛性顿悟极高,是个修佛的人才。”说到此处,空寂又叹了一声:“只可惜了,他命数注定与佛门无缘。还有他现在又身患奇毒,可怜了他每月都要痛苦百倍。”
“所以你带我来这北极之峰也是为了你的爱徒吧。”无熙问道,话锋一转,又改道:“可现在你出来了,万一你的徒弟毒发了怎么办?”
空寂笑笑:“我把他交给你的爱徒了,估计现在他们应该相处得不错。”
“你居然把小尘交给那死丫头!小尘那么懂事单纯的孩子你就放心交给那死丫头?”不等空寂说话,无熙就自顾自的哀叹:“完了,完了,小尘有危险了,死丫头一定会把小尘玩死的!”
空寂瞅了无熙一眼,“她真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吗?”
“她简直是魔鬼,也怪不得她的属下们都那么怕她,就连我都怕她,小尘那样不染纤尘的干净和她的邪恶狡诈简直就是天差!你觉得他们可能相处得来?他俩凑一起一定是小尘吃亏!”曾经他有幸去到枫灵台见了流尘。
当时的流尘正在弹琴,白衣翩翩,温文儒雅的样子就刻入了无熙的心里,再加上那醉人的乐声更是让他沉迷了,天神啊!可画面一转,璃陌雪那阴险的笑意对着他,每天换着花样欺负他,他哪里还要师傅的尊严可言!恶魔,可恶的恶魔!虽然有时候恶魔也有天使的时候,但她真的让他很头疼,同时也很心疼。
“他们命中有定数,发展如何就看个人造化了。”空寂见风雪又大了些,于是加快了脚步。
无熙见空寂走快了,自己也不能落后,但嘴上依旧没停:“我说,你整天说命中定数,命中定数的,你算的卦就那么灵吗?”
“灵不灵也就这样了,雪大了,再不走快点,恐怕我们就要被埋在雪地里了。”
无熙一听,有点兴奋道:“是啊,走快点,这样就能早点回去看看那丫头了。”
空寂摇摇头,“别高兴太早,咱们还有去南炎之地呢。”
“啥!刚要离开这天寒地冻的北极之峰,有又要去那热气熏天的南炎之地,这还让不让人活啦!”无熙停下脚步,对着空寂的背影抱怨。
空寂没有停下,继续踩着雪,“也罢,来这里已经是难为你了,你回去吧,我一人前去即可。”他的声音听着有些落寞,而无熙却跟了上去,哼哼道,“老家伙你又来这招,我就是那么不重情义之人?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自己去冒险。”
空寂的笑容很暖心,“能遇到你实为我之幸。”
无熙也笑了:“嘿嘿,谁知道这杀人如魔的无熙老者会和慈悲济人的空寂大师那么要好,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吧。”
“世间之缘本就奇特,何怪之有?”
苍茫的一片白色中,之前被踩的深深脚印在雪的覆盖下渐渐变浅,直至消失,恢复均匀的一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