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悄然宁静,雪花依旧点缀着世界,带着丝丝寒意和柔软的的孤寂落在宫殿上的琉璃瓦上,景玄宫里的炉火烧得旺盛,温暖的气息绝隔外面寒冷的空气。
少女慵懒的靠在龙椅上,又把手中的纸张捏成团,扔给了正阳,咪着眼,眸光看向案几前忙东忙西的璃珞白:“爹爹,你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忙到现在,您老到底在干嘛?”
“明天就是你登基大典了,我得赶紧些事情处理好,等到了明天,我就可以完完全全放手了。”璃珞白伸伸胳膊,眼睛也眨了眨。
忙活了那么久,他确实也累了。
璃陌雪一个眼色,璃珞白身旁的小太监立马端着茶水上来,璃珞白罢罢手,问:“晚膳都准备好了吗?”
“回陛下,都准备好了,奴才这就命人盛上来。”小太监福了福身,端着茶水出去。
“正阳,你去把我娘亲和姐姐叫来。”
“遵命。”正阳瘪瘪嘴,把纸团再次扔回璃陌雪手里,然后在璃陌雪陵迟的视线下优哉游哉的离开。
“你的帝君怎么样了?”璃洛白这话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璃陌雪当即将手里的纸团张开,撕碎,无所谓的说着:“老样子。”然后把碎纸洒在地上。
“你们还能闹别扭?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璃洛白离开案几,将茶壶提到璃陌雪面前:“茶水凉了,去给你爹爹我换一壶。”
璃陌雪将茶壶接过,然后很顺手的把它放在了原处。
“你说,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璃洛白这老狐狸费尽心思想得到它,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东西,要是个绝世珍宝……
“我也不知道。”璃洛白有些好笑的看着璃陌雪亮亮的眼神,十分直白的回答。
“那你还……”璃陌雪心里憋着气,无语的看着璃洛白。
“那个盒子不是我想要的,是一个人嘱托我一定要得到它。”
璃陌雪当下好奇心泛滥:“谁!”
璃洛白摇头,“我不能告诉你。”
“你……!”璃陌雪暗暗咬牙,恶狠狠地剐了璃洛白一眼,然后潇洒扭头,出门去。
“你这是要去哪?”璃洛白头也没抬就问了她。
“我不能告诉你。”璃陌雪倒是将他的前一句话给还了回去,然后立马消失不见。
换上一贯要做贼的夜形衣,七拐八转地到达了目的地。
房间里的主人刚好在烹茶,一杯已经煮好,放在他的对面,显然是在等她了。
“主上。”伊暄岚倒是闲情逸致得很,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璃陌雪所藏身的房梁上。
璃陌雪现了身,坐在他的对面,抓了杯子就一饮而尽。“说说吧,怎么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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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州,绝尘寺。
雪下得很大,寺外的菊花被白雪积压,弯垂着,看着沉甸甸的,好似要把这些枝叶压平,冬日里的寒风也不甘示弱,在这雪白的世界穿梭,吸入鼻腔的空气也十分严寒,让鼻尖变得通红僵硬。
妇人怀里抱着瘦弱的男孩,灰黑的白袍被抓的勒紧,却也丝毫挡不住寒气冷风的侵袭。两人的嘴被冻得发紫,妇人的脸色苍白,而男孩的脸色却是红得异常,但他的身体却在瑟瑟发抖,嘴里吐着虚弱的几个字:“娘,祉儿好冷,好冷啊。”
妇人把男孩搂紧,用袍子把男孩包起来,艰难的踩着步子,慢慢走到寺门前,枯瘦的手指拿起门环,敲了敲门,然后目光凝视寺门。
不久,门开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探出脑袋,看见妇人后单手立于前:“阿弥陀佛,今日天气严寒,施主前来是所谓何事。”天气怪冷的,也没有什么人肯来寺里上香,看着妇人此时的样子绝非是来上香的。
“小师父,请问空寂大师可在寺里,能否让贫妇见见大师?”妇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小和尚。
“抱歉,师父他离寺已一月有余,我们也不知道他何时归来。”
“小师父,拜托你想想办法,我儿子的命就只有大师能救了!”妇人面露悲苦,目光更是让人不可拒绝的祈求。
听妇人这么一说,小和尚这才看见她怀里的男孩,真的是那种病人膏肓的样子,他把门打开,“天寒地冻,你且进来吧。”
妇人点点头,“多谢小师父!”
小和尚关了门,然后带二人去一间闲置的房间,“施主不必客气,我去给二位烧些火取暖,然后再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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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的炉火烧起来了,喝了点茶水,妇人的脸色渐渐缓和起来,怀着的男孩也悠悠转醒,“娘,我们这是在哪?”
“祉儿乖,我们在一间寺庙里,你很快就可以好起来了。”
“真的吗?”他睁亮眸子,开心的问着。
妇人摸了摸他的头,郑重地嗯了一声。这男孩样子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已经有八九岁了,只是他被病魔缠身,又加上没有什么充足的食物,所以他才会这样的。
“不瞒小师父,贫妇之前已经给祉儿请了好多大夫去一直不见好,眼看着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贫妇的心里十分着急,恐怕祉儿的病只有空寂大师可以治好了。”
“师父并不会医术,再者现在师父又不在寺里,而我们又不知他何时能归寺。”小和尚面露难色,事情竟然是如此的棘手。
“啊?那,那这该如何是好啊!”妇人焦急的看着小和尚,之间他皱皱眉,然后道:“如今也只好等他回来了,这些天你们就暂时住在寺里,我去给师父传信,让他快些回来。”
妇人叹了口气,小男孩眨巴着眼睛:“娘,我是不是要很久才能治好病?”
“不会很久的,只有大师回来了,你的病也就好了。”妇人看着怀里有些紧张的男孩,柔声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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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枣色的马被栓在树干,它的毛色已被染白,待青衣男子来时才使劲甩开身上的白雪,而另一匹白色良马上坐着一个白衣翩然的少年,一点肖颜融白雪,一抹冷然艳繁华,淡泊冷然的他望着走来的青衣男子,醉人清敛的声音淡淡,“你又去给她送信了?”
暮风无所谓的点点头,惹得轩然白衣的流尘闷闷的转过马神,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唉,别生气嘛。”暮风急急跟上他,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我为何要生气,你做的事情于我何干。”依旧淡然的语境,配上他一副淡漠的神情简直像是把人隔了十堵墙那样遥不可及。
“好啦好啦,我还是之前的那四个字,你觉得我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吗,就算她是我主上,但是作为朋友,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的。”
“你这样,她知道了会生气吗?”流尘清澈的眸子看着远方,这句话他脱口而出,他忽然想知道,她会不会因为自己而生暮风的气。
“不生气。”暮风三字出口,狡黠的目光看见流尘一愣的样子,然后又肯定的说:“会抓狂。”
果然,后面的三个字让流尘脸色恢复正常。
说真的,虽然璃陌雪会罚他们,但那时明面上的规则,她并没有生过他们的气,跟了她那么久,他们也是了解她的脾气,对待身边的人是真的很好,有时候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出来的话也是恰恰相反的,但有时候又是特别的直接,那个多面性的她是真的很有趣。
“我告诉你关于她以前的一些事情吧,也许你听完后会有点喜欢她呢。”暮风仔细看着流尘的神色,发现他只是侧着脸,平平淡淡,并没有什么变化。
沉默了一会,暮风邪邪一笑,心里乐得不行。
在他看来,沉默就是变相的同意了。
他就知道,像主上这种长得又美又嫩,随便一个眼神就把人迷倒的美人,就算他流尘有多么的阿弥陀佛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染的,足迹多谋的主上和纯白如雪的流尘相处了一个多月,流尘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动心?虽然他不适合当媒人,但是为了主上的幸福,他还是需要牺牲一下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