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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江城子

江城算不上什么大地方,常常可以在街头看见乞者。

走入弄堂里,越入深处,越发觉着寒气逼人。

时暖摩挲着,哈气取暖。

说来也怪,明明已入了夏,却觉不着一丝暖意。

“要到了啊。”带头的女子衣着破烂,蓬头垢面。

脚又往前踏了一步,随即窜出不少黑影,令其不由一惊。

“喂,注意点,我的客人!”女子大声喊着,扭头拉过时暖,“别害怕,这里是我的地盘。”身上的恶臭令人作呕,只是未表现出来——如今寄人篱下了。

走到一处开阔的角落:“喜欢哪儿就坐下罢。”女子招呼着她。

时暖迟疑了一小会儿,而后寻一处拍拍灰尘,坐下:“谢谢。”很轻的声响。

女子摆摆手:“别客气。”也寻了个地儿坐下:“我叫小古,你呢?”

“时暖。”微微一笑。

“你不是本地人吗?”若是本地人,怎会连在这么小的地方也迷路。

“呃,我不是。”她犹豫了,说完自己觉着可笑。在江城生活了十八年,如今竟矢口否认,否认了这十八年:“来江城,是为了找寻一幅画的。”

小古来了兴致:“什么画?”

“传家之宝,《江城子》。”女子的眼眸黯淡了下来。

小古并未注意到时暖表情的变化,顾自兴奋着:“听名字还真在江城。”她思索了一番:“好,这个忙我帮定了!”如此笃定,竟与离衣有几分相像。不过却也有不同之处。

她说罢便召集了手下的人——大多是乞者。令时暖惊讶的是,这之中竟还有五六岁的孩童,满脸污秽下是掩盖不了的孩子的稚气。

不禁叹气,或是惋惜。

半晌,一个同样满脸污秽的乞者小跑着上前:“打探到了,在安府!”小古起身,赞许地点头。她又回头对时暖说:“我去帮你拿来,在这等着。”予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小古走出弄堂。

这日光渐隐,打碎在她身上。

“安府。”时暖淡淡地带过,“我不会就在这等的,毕竟那是戚家的画。”想着又不禁落泪,那日的一切,到现今依旧记忆犹新,怎么会忘得了呢。随后也走出了弄堂。

安府。

“安兄,可见着一名女子?”更笙焦急般,询问眼前的男子,“约莫十八岁,长发?”这么的不知所措。

“这个嘛。”安府大少爷,安寻,“笙,这女子于你如此重要?”不紧不慢,挑眉,饶有兴趣地望着他。

“是。”他从未这般无奈过。

安寻正欲开口,突地跑入一名家丁:“大少爷不好了,有贼!”

随后二人跟着家丁来到一间屋子里——存放着《江城子》。

一个脏兮兮的女子被两个家丁狠狠地按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满脸的不羁。地上正是那画,像被人慌乱丢弃的。

“怎么回事?”安寻微微皱眉。

“大少爷,这个小贼想要偷画,幸亏发现得及时。”那人像是在邀功,洋洋得意。

他走到她身前:“你是何人?为何偷画?”

她别过头:“关你什么事!”

一旁的家丁居高临下地:“欸,你这个……”扬起手,未落。

“你们先下去罢。”安寻开口道,屋内只剩了三人。

小古稍稍舒活手脚,又赶忙去拿画,却快一步被一双大手拾起:“安兄,你怎会有此画?”

“前几日街上淘来的,看着漂亮,又没花几个钱。”

“你可仔细看过?”

“不过便宜货。”他接过画,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惊异地愣住,险些掉落了画:“这可是……”

“出自戚家。”他又转向小古,“你为何要偷这画?”

门后的人儿一颤,紧紧攥着衣角。是害怕,又或是什么呢。手抚上门,迟疑着。

“我喜欢这画。”女子依旧不屑的神情。

她这才松了口气,推门而入,走近了些:“安寻,近来可好?”笑靥如花,眼眸对上另一人时,却泛起了雾水。

“漫霜?”安寻欣喜般,走到她身边,转而却变了脸,“不,你不是她,她已死了这么多年。”

“我就是啊,安寻。”她强装镇定的,却依旧可以看出她在发抖,声音也在发抖。

被另一人拽住衣袖:“时暖,为何要伪装成别人呢。”这才真正慌了,挣开他,拉过小古,破门而出。

是不再回头。

许久的沉默。

“差一点,我再去试试看!”小古斩钉截铁地说道,却发觉身旁的人儿一直无言。

与初夏的喧嚣不同,是冬日里的安静,万籁俱寂。

“对了,你同刚才的人认识?”

“认错了罢。”时暖开了口,平淡之极。已无了先前的慌乱。后边无人追上来——或是这才发觉认错了。

小古作托腮状好生思索着:“这样好了,我明天再去一趟。”

“其实不必这么帮我……”

“嘿,说什么呢。既然一开始就说好要帮你了,就一定会帮到底的!”她这般决绝。不知这骨子里的决绝像的是谁,叫人倍感熟悉。

于是点头微笑,不再为何烦恼。

第二日夜,这般的黑。

一个人影窜入屋子,蹑手蹑脚。突然亮了灯,男子坐在椅子上,笑着,看着她:“我就知道你会来。”说罢唤上一名侍女:“子欢,带这位姑娘去梳洗一番。女孩子嘛,要好好待自己。”

小古愣住,眼眶泛了白雾。从小在街头流落,早不知何为“好好待自己”——自他们死后。

她竟出乎意料地未说什么,乖巧般跟在侍女身后。

洗干净后的脸格外动人,令自己也一惊——这真的是我吗?

小古推门走入,低头看书的安寻听见声响,抬起头来,不由一愣,继而微笑:“坐下罢。来,同我说说,为何要偷画?”

却见眼前的人儿犹豫着,放下书,又说道:“别怕,我没有恶意,就当唠家常了。”

小古这才缓缓开口:“帮一个朋友,她需要这画。”唠家常,多么奢侈的一个词。从未真正有过家,又如何唠家常呢。却好像很平常一样。

“是吗?”记得昨日里问起更笙。

“安兄,可否将此画予我?不甚感激。”更笙如此在乎的,如今才发现。

“笙,你要这画干什么?”

“一个朋友需要罢了,答应过要帮她找着的。”未叹息,未皱眉,未迟疑,只有渴求。

“你叫什么名字?”安寻抿了一小口茶。

“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古。”她似想起了什么伤心的往事,闭了嘴,未再说话,失神地望着黑夜深处。

这空气的沉寂。

“但很抱歉,那幅画我已送给别人了。”他略带歉意,等她的反应,自然又被惊到。“

“你告诉我送给了谁,我再去偷来!”似也成了习惯,这般口无遮拦。不像府里的少爷小姐,整日被束缚着。

安寻喝了口茶却被噎住,而后开口:“就是那日同我一起的先生,可还记得?唤作商更笙。”不知为何告诉了她,挑眉,饶有兴趣。

“好。”小古站起身,继而离开。走远了些,恍惚听见身后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小古,若是有何事需要帮忙,尽管来找我啊!”

她一愣,而后绽放笑颜,大声回应:“知道了!”安府的安寻,心头是这般暖,这一夜的月是这般明亮。

“漫霜,我突然又觉着了快乐。”男子的手触上冰冷的茶杯,指尖湿润,“只是你现今快乐吗?”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可以想象。而想象之外,却早已是一片虚无。

更笙听闻门外的声响,起身开门。

门外站立着一个清秀的女子,些许面熟,却记不起是何人。

只见那女子张口说道:“画在你这吗?”这才记起了这人。

“你想要?”他却是答非所问。

“对。”小古说罢伸手,“拿来罢。”如此轻而易举般。不过伸出了手停在半空中许久,仍空无一物。

于是急了,正欲开口,男子干净的声音又响起,是叫她如何也急不起来。

“若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可将画予你。”

“什么要求?”

“可认得时暖?我想见她。”

小古思索片刻:“好吧,不过先把画给我。“又伸手,终于触上了那卷轴。

月光下,是一片皎洁。

“时暖,我拿到画啦!”胡同里回荡着小古的声音。尽头角落处一个女子蓦然抬头,向她跑来。

夜色迷离,走近了才看清她身后的人。

于是拔腿就跑,如今仍无勇气面对这世间。

男子亦追上去。

惟留小古一人,捧着卷轴,不知所措。继而才唤了一声:“时暖。”却是哭腔。

无奈夜太迷离,触不到前行的路。这寂静的路上,空无一人。再一次失了方向,夜里寻不着一丝暖。

“对不起,时暖。我是不是做错了……”第一次不再高亢着嗓子,第一次向别人道歉。她低着头,手里紧紧地攥着卷轴。

“小古,看着我的眼睛,小古。”时暖忍住不哭,却不想心上仍隐隐作痛,为何这世间总是虚伪,“告诉我,是你带了那人来吗?”期待的是她说“我没有”,但只是不语。

自然知晓了一切。

于是决绝地离开。身后响起悲痛欲绝的哭声,多久未如此失态了?“对不起,对不起……”她哽咽着,握着卷轴,落地。

天微微亮了,初夏的清晨还略凉。

时暖拢了拢单薄的衣衫,走在路上。偶然路过一座府邸,停下脚步。没有什么再比这个醒目的了——大门上的雪白的封条。过了这么久,仍紧紧贴着。只不过沿角处微微泛黄,翘起。

门把越发旧了,如何也推不开,封得死死的。

若冬日的清晨,我蹲在这儿,是否会梦到过去呢?哦,会被冻醒,因为连空气都结了冰。而现在,夏日的清晨,最好睡去罢。再也不要醒来。

女子狠狠敲击着安府的大门,门缓缓开了。

“小古?”安寻倍感惊异,倒也兴奋。

只见小古未言语,红着眼眶,手中握着一个卷轴:“坐罢。”

“拿到画了?怎么未给你朋友?”安寻还欲问下去,却被小古源源不断的泪水给吓到,闭了嘴。

“时暖讨厌我了,我真的太坏了,让她这么难过。”原是很开心的,终于可以有一个朋友,真心的朋友。却不想自己又弄巧成拙,是否就注定了,她这一生,注定将孤独终老?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泪水。

安寻咬着嘴唇,半晌未言语。他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嚎啕大哭的她,原先也是,在面对漫霜哭泣之时,竟是束手无策。

怪不得最后她也离开了他。

“其实我同你很像。”安寻伸手为小古拭去泪水,“别看我从小衣食无忧,其实心里也孤寂得很。”

“为什么呢?”她渐渐停止了哭泣,红肿着双眼。

“我从小都没有玩伴的,我爹和我娘也从不允许我同街上的孩子玩耍。于是我就像笼中的鸟儿一样,虽好吃好住,却也还是羡慕外边的世界的。”

小古一脸的惊异,果真同自己像却又不像。

“但幸好她出现了。”安寻抿了一小口茶,神色温柔起来,“我娘逝世后,我爹再娶,新妈妈带了个小姑娘,说是今后做了我妹妹。我真真切切记得她的名字,同她娘姓,唤作古漫霜。”

男子突然停下,叹了气,眼神终是黯淡了下去。

“只是后来,我终弄丢了她。”

一片死寂。原本沉默的小古突然捂住嘴,哽咽着,眼眸又泛起了白雾,这般迷离。

“直到见了你,我竟恍惚间见着,她回来了。”些许冰冷的手抚上她的双颊,泪顺着手心流下,落地无声:“你怎么这么像她呢?小古。”双手又落下,却在下一刻被紧紧握住:“是,古漫霜,原来也唤作小古。”

蓦然回首,难以置信般。伸手触摸却只剩了一片虚无。

天亮了,日光洒落在时暖身上。她睁开眼,起身,撞上了厚厚的大门。封条架空处亦非柔软,触上凹陷下去的是希望。

“喂。”极其淡漠的声音,不像是他。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果然不是期待的那个人。

“跟我来。”那人不由分说地拽过她,冷漠地让人难以置信。

“秋先生?”时暖疑惑地问道,“您不是同童涴去月城了吗,怎么会在……”不知是有什么蒙上了自己的脑袋,而后昏了过去,眼前是一片漆黑。

待到醒来的时候,自己已被绑好手脚关在一间黑屋子里。时暖想要发声喊救命,却无奈嘴被封了上,就连是咿咿呀呀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所以做再多的事也无济于事。”有人走了进来。借着外边的一点光,勉强看清了那人的脸——不认识的面孔。

那人看着她挣扎的模样,饶有兴趣般道:“古漫霜,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活着呢。”

古漫霜?时暖缩在角落处,微微仰头看,却是如何也捉摸不透那人的表情。为何把我认作了古漫霜呢,难不成我真的同她很像?想起之前去找小古的时候,还妄想骗过安寻,不料被察觉。那么眼前这人定不会是安寻。

可方才明明见着的是秋先生啊。

外头又有人在叫喊着,是听不懂的语言。时暖竖起耳朵,再仔细听,这才发觉他们说的是日语。

哦,是日本人呐。

悄然间握紧了被绑在身后的拳头。

戚府被封,也是日本人干的好事。这叫她如何忘得了呢。

“古漫霜,在这儿好好待着。放心,并不要你的命,不过想要把安寻引来罢了。”男子轻笑着,而后离开。

再细听这声音,分明与方才“秋先生”的声音这般相像。原是带了人皮面具的。时暖这才恍然大悟。

只是现今,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如果更笙在就好了。脑子里竟冒出这样的念头来,不禁一愣。

是自己做的决定,如今后悔了又算什么呢。

“漫霜!”门外传来焦急的呼唤声,是安寻。

“呦,这不是安大少爷吗,近来可好啊。”方才那男子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轻蔑,不可一世般地看着安寻。

安寻止住了前进的脚步:“滚开!”正欲绕过男子破门而入,却被周遭的人拦住。

周遭那么多的人,漫过来。

“南罡风,你当年掳走的漫霜,还当我全然不知吗?”安寻一改平日里温文儒雅的模样,忿忿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又是为何才出现。是养精蓄锐吗?”

南罡风听后却是愣住:“当年我掳走的古漫霜?呵,错了罢,我不过是将她带离了安府,直到今日才寻到的她。”

“怎么会。”

“而且呢,听说这么多年她都一直流浪街头,与那些乞者相偎呢。”

乞者,小古?安寻脑袋中又响起不久前小古的声音——“是,古漫霜,原来也唤作小古。”安寻渐渐收了怒气,挪着步子走到南罡风的跟前:“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啊。”南罡风又恢复了那不可一世的神情,“我要的,是你死!”而后挥手示意周遭的人动手。

“游戏玩够了吗?”听闻这声音,南罡风诧异地看去,“玩够了可以回去了。”说的是流利的日语。男子向他们走来,身后跟着小古。

“笙。”安寻望着男子,亦是一脸诧异。转而又看见他身后的人儿,不由一震——如果小古便是那古漫霜的话,那么南罡风现今所抓的人又是谁呢?

时暖听着外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费劲地起身跳至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着。

却不想门在这个时候开了。

“时暖!”是熟悉的声音,抬头亦是那熟悉的脸庞,“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久久未再言语。

她一愣,继而安心地靠在他的肩上。

任那门在风中吱吱嘎嘎地作响。

“漫霜,可是你?”安寻颤抖着,走向小古,半天未敢伸手。他弄丢她的时候,两人都还是孩子,现如今都长大了变了模样,难怪是未能第一眼认出彼此。

小古满含着泪水,走近安寻,轻轻点着头。

他与她终是喜极而泣。

“知道那人为何将时暖看作了我吗?”两人在一旁并肩坐下,“我的娘亲与时暖的娘亲乃同胞所生。”

难怪了,难怪这骨子里的执拗是这般熟悉的。

“那个时候,那人带走了我,不过幸好被一对夫妇所救,才幸免于难。不过在我十二岁那年,他们便走了。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却无能为力。”哪怕是再如何坚强的小古,此刻找到了可以依偎的肩膀,也不过是一个****的小姑娘。

安寻心疼地搂紧了她:“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十一

此时,郊外的一棵古树下,站立着两个男子。

“南罡风,八年前你何时掳走的古漫霜?为何组织里都无人知晓?我希望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左边的男子看着南罡风,居高临下般。尽管按岁数南罡风确实要比那男子年长,可按资历、地位,倒还不如那男子。

南罡风倾侧着脑袋,像是不敢还是不愿去看那男子的眸。

“解释么。”南罡风咬牙切齿般,“是那个女人害死了我弟弟!”如今自己揭了埋藏多年的伤疤——原来还是会疼。

“你是否亲眼所见?”

“呵,不必亲眼所见,安府里没一个好东西!”他说罢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抽起来。

男子依旧波澜不惊,走近南罡风,贴到他的耳边道:“若你执意要以为一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杀了人的话,我自然没有的意见。”而后撇下他,离开。

南罡风愣在原地,手上的烟忘了继续抽,落地。继而蹲下,抱紧脑袋,痛哭起来。

一切恨皆由心底的爱而生,不过是爱得太过,走火入魔。

十二

“更笙!”时暖终是唤起了那个熟悉的名字,“你可还是原来的那个你?”最近发生的种种,叫她心生疑惑。

“当然了。”他笑意盈盈般走向女子,“方才让你受了惊吓,回去歇息几日罢。”挽过她,却未发现她再言语,只是细细聆听:“怎么不问我?”

“嗯?”时暖抬起眼睑,”问你什么?

“问我为何同绑架你的人熟识,为我为何……”嘴被她冰冷的唇堵上,而后离开,俏皮地看着不知所措的他:“若更笙愿意说,那我便听;若是不愿,自然不会强求。”就连自己都被此刻的豁达惊到,如若是一开始便理解他,这么多的一切又如何会发生。

但是,正因有了这样的经历,才会更加懂得珍惜彼此,最好一刻也不要分开了。

更笙傻眼地点点头,而后弯起眉眼,捧起她的脸,更深切地吻了下去。是的,再也不要分开了。

“对了更笙,方才你不在时小古,哦,漫霜同我说她与安寻将于三日后大婚,还邀请我们去呢。”是真心祝福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

“很好啊,不过三日之后会不会显得太过仓促?”

“谁叫他们都急不可耐了呢。”时暖拉过更笙,指着不远处的两人,捂着嘴笑,乐不可支。

此人此景,醉到心头。与君共赏,今生无憾。

上天果然待我不薄,在这世间弄丢的你,终究还是会让我寻到。不论多久,只要有你,只要你在,足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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