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摇摇头,提起红笔在她们三个的名字下面画上三个红圈在旁边写上几个清秀的字,旷课一节。
时钟没有错,难道是她错了?不可能。溪影眯了眯眼,手指在门把手上轻蹭几下。早晨特意抹的油还剩余大半,最多只可能有一个人碰触。抬头仰望,钟面上没有一丝油迹,这油是无比劣质的,一旦蹭上去就难以抹掉。也就是说在他们之前没有人来过房间,更没有调过钟表。
全班五十一双各不相同却又十分相似的眼神在溪影眼里只有无尽的嘲笑。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拢了拢风衣,转头向楼下走去,眸子阴暗的吓人,脑子里嗡嗡的,毕竟这两天发生的事的确有些难以解释,让她不能接受。
看到袁溪影转头离开,人群瞬间炸开了窝,原本寂静的走廊瞬间变得杂乱无章。夕的手紧紧攥着衣角,脚不停的跺着大理石地砖,画着混乱的弧线。唐梦儿见状握住夕的手,拉着她跑下去跟上溪影,嘴唇轻微动了动“没事,没事。”
艾达抬了抬教棍,给骚乱的人群按了静音键,一如刚刚上来时那样。嘴角扬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教棍在手中轻轻一转,划过一个完美的圆,最后打在点名册的硬皮封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走吧,下节课要开始了”
袁溪影推开教室的门,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顾翼坐在位上敲着笔。并不是他不关心溪影的事,只是认为随着混乱的人群上去看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实在是浪费时间。
与上课铃前脚后脚,溪影没有回应顾翼的眼神,倒头坐在位上思绪飘飘,时间仿佛静止了,却又好像是被加快了的沙漏,飞速溜走。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顾翼将手搭在溪影的肩上,挑了挑眉“发生什么了?”栗发少女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躲开少年的手,径直走出教室。顾翼怂了怂肩,提起挎包跟上去。
顺着走廊一直往东走,周围的嘈杂之声越来越轻。两人之间没有语言,脚步声哒哒的在地面上敲击出十分规律的音阶。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紧锁的大门,金边钥匙在孔中轻轻转动,划过完整的半圈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推开门里面是一排一排晶蓝色的水晶台架,每一层架子上只松散的放着几件标本,以这种特定的排放方法让人能在第一排以各种角度,完整的看到五排的展品。
“你今天早晨起来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吗?”溪影接过钥匙,塞进最隐蔽的口袋里。抿了抿嘴,声音不大却显得响亮。
“没感觉有什么不寻常的”顾翼眯了眯眼“顶多就是起床时还有点困吧。”
“这里一点都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才入校了一个星期,但遇到的事情比我整整15年遇到的加起来还要令人匪夷所思。”溪影顿了顿,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的危机感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我昨天晚上在镜子的水雾上看到了我的笔记,我敢保证我从来没在上面写过这句话。”
“好,全当我的字迹可以模仿,今天早晨我们宿舍门外躺着一只“死猫”,没有呼吸,心脏是停止的。当然仅凭肉眼的判断难免会有误差,所以我还特意去摸了一下那只猫,谁知道它竟会突然跳起像我扑过去,我用刀穿透了它却没有一滴血流下来。”
顾翼往墙上一倚“真猫?”
“是的我确定,有肉的质感。”
手不自然的扣着桌边,花岗岩质地的桌沿摩擦着手指“那么……说说钟表吧。”
“你知道的,不可能……”
“砰!”门被一股重力推开,门沿砸在墙面上,发出一声巨响。两人猛然回头,神经紧绷,手迅速握住藏在袖子里的东西。待转过头看清来着,袁溪影浑身的绷紧的筋弦放松开来,给了门口的人一个亮晶晶的白眼。
“粗鲁”溪影扶了扶额“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夕和唐梦儿扶着门,气喘吁吁,一看就累的不轻,而跟着她们一起进来的男孩却大气不喘一下,甩了甩乌黑的长辫,偏着脸,对溪影问道“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溪影的眼角抽了抽,警觉的天性让她不得不警惕与任何疑点。
“梦儿和夕跟我说,你们早晨遇见了一只怎么也杀不死的瘦猫,时钟一会儿顺时针转一会儿逆时针转,钟表背后有一个幽灵在拨动针弦……”
“……”溪影心里只剩奔腾的羊驼了,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真是这样就该震惊整个学院了”袁溪影抽了抽嘴角“再说,这么不可理喻你都信,真是刺猬都会飞了!”
男孩张了张嘴,像说点什么反驳但仔细想想真的没有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所说的无理头的闹剧,看着溪影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脸,硬生生的把这口唾沫咽了下去。
男孩叫戴桔子,以水果为名的人的确不常见,到现在溪影还怀疑这名字的来历。明明是一个百分百的正宗男孩却留着很长的辫子,衬着这一身黑白双色校服,不但不觉得像一个女生,反而从里到外透着一层不可磨灭的霸气。
“好了。”溪影无奈的摆摆手“有人认识连小东吗?”
“那个疯女人?”顾翼摸了摸鼻尖问道
“嗯”溪影的眼眸亮了亮,轻声回应。
“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顶多算见过,谈不上了解”
刚刚燃起的一点小小的兴奋又被无情的驱赶走,连小东一定是有问题的,无论她是真疯还是假疯,溪影都一定要去见一见她。
“先回去吧,今晚还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