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见此也是叹了口气,说道:“你等也是这河阳城的名医有话直说便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起身对着管事拱拱手说道:“这三****翻看了不少的古籍,能与之对上的毒只有一种,便是苗疆的牵机之毒。我年轻时游历曾去过苗疆,也见过中此毒的人。”
“哦“,那管事一听紧忙起身问道:“那老先生可有办法?”老者摇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牵机之毒神秘莫测复杂多变,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不过这下毒之人定是对府主的生活习性、饮食起居颇为熟悉。牵机之毒也分为急性和慢性,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便是需要契机触发之物,况且这种毒药种类千变万化,怎么解,怕是只有施毒之人才知道。”
众医师也只是寻常的江湖郎中对毒药本就接触极少,更何况是苗疆之毒。探讨了半天也没有个治疗的方案。这时一个仆从进的屋里对着管事耳语了几句,管事听完之后起身,对众医师拱拱手,说道:“让几位费心了,大家且先回去,若是有了方法派人通知府里便是,劳烦诸位。”
说完摆摆手,仆从双手托着一个方盘,里面摆着七个三十两大锭的银子走到众人面前,不多不少一人一锭,徒弟自然是没有的,管事见众人取了银子才说道:“马车已经备好了,我还有些事情,诸位慢走,告辞。”管事出了屋子便换了一副表情看着身边的仆从问道:“张清谷可有异动?”仆从弓着身子小声的答道:“每日里,白天在药堂,日暮便回家里,听他们堂里人说,每天教徒弟学医,也没有和其他人生人来往的迹象,我们收买之人也没有在堂里发现秦炎的踪迹。”“让手下的人盯紧了”,说完了便转身而去。
师徒俩坐着马车,鼎子心里想:“三十两的银子,已经够三口之家一年的用度了,就这么去了一趟,几个老头子说说话便得了,看来这医师还真是受人尊敬,自己要加倍努力才行。”
两人到春济堂已经是日暮时分了,下车之前张青谷便交代,今日去城主府之事不要说出去,鼎子自是点头答应。
关于奇经八脉的事今日还没来得及问,他见师傅去了小室,便提着药箱跟了进去。张清谷见他进来,说道:“药箱放桌子上去吃饭吧”鼎子磨磨蹭蹭的把药箱放桌子上不肯出去,心想:”得想个办法,该如何问呢?”
掌柜的见鼎子还没走便询问他“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么?”鼎子觉得此事不问师傅靠自己是猜想不出来的,便说道:“十二正经的穴道我已经记下了,想问问您有没有关于奇经八脉的书籍,我先看看预习下,等师傅讲起的时候,听的就不用那么费力了。”
张清谷见他认真的表情不疑有他,点头说道:“知而好学是件好事情,即使奇经八脉对我们医道用途不大,可是老祖宗传下的东西是不能忘了。”说着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本发黄的古书递给他,说道:“这上面不仅有十二正经的详解,对奇经八脉的讲述也很透彻,还有些对经外奇穴的推测和见解。你且拿去翻看,不过要好生保管此书,这世间怕是只此一本了。”鼎子自是大喜过望,一番千恩万谢信誓旦旦让掌柜的老怀甚慰。
小野猪在走了八天后,日暮时分终于到了青州城,回想着几天的经历真是后怕的很,三天前若不是一个猎户的搭救,自己早就被豺狼果了腹。他知道进到了城里得先给自己找个安身的地方,要不一夜的寒风之下自己就得被冻死。
怀里的布袋里只余下十五个铜板,若不想要饭明日里就得找个活计,必须先在青州安顿下来不然人生地不熟的从何找起,只能对青州城熟悉了才能有更多的渠道去打听妹妹的下落。
沿着城区里的青石路,一路向北去找贫困穷人的聚居地。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并且消息灵通,再则穷人的孩子好接触,相处几个好伙伴生活过的还能容易些。
小野猪走了几条街找了个破败的院落,坐在屋子里的地上,觉得又累又饿身子发虚。用手把靠墙边的积雪上面脏的一层刮掉,挑些干净的就着馒头吃了半饱。把那老猎人给的毡子铺在地上,和衣躺在上面。
这院落年久失修破败不堪,一看就是很多年无人居住了。院子里枯黄的杂草约有半人高,不时的有野猫从院子冲进屋子,用绿油油的眼睛打量这个不速之客。小野猪心里很是害怕,害怕除了野猫还野狗什么大的动物,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小野猪从心里对狗产生恐惧。虽然困顿无比可是怎么都睡不着,心想:“着要是有火折子就好了,有了火堆就不怕这些个畜生了。”
一阵风从窗口吹进屋子,把地上的枯叶吹得哗啦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既然睡不着小野猪索性坐了起来,将毡子向墙边拽了拽,身子靠着墙闭着眼睛。
心里胡思乱想了很多的事情,迷迷糊糊中就听见了脚踩积雪的咯吱咯吱声,好像是来人了。小野猪一个机灵一下清醒了过来,连忙起身轻手轻脚的趴在窗口向外看去,夜里没了月亮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人影,边走边咳直接奔着屋里而来。
心想:“估计也是个落魄的人,想找个挡风御寒的地方,见这院子无人居住,便来了。”听这人咳嗽的声音应该三十多岁,自己若是不出声,万一生点误会什么的就不好了。
听那人的脚步逐渐的接近屋子,小野猪站起身子说道:“这位前辈,小子是个乞丐,从外乡奔亲戚而来,人生地不熟,便找了这间没人的院子抵挡寒风,前辈若是与小子目的相同便进来将就一晚,此地虽不暖和却也干燥。”
外边那人听到屋子里有人说话猛的一惊,听到声音年幼才放下警惕,说道:“我也是外乡之人,受了内伤又丢失了钱袋,相逢即是缘分多谢小兄弟出言提醒”,说着便大步走进屋子。
屋子里更是昏暗,两个人也看不清彼此的长相只能从声音上推断彼此的年纪。小野猪见他不住的咳嗽便出言相问:“前辈是哪里人?”那个大汉咳了一会缓过劲来才说道:“晋阳,小兄弟你呢?”“我是河阳城人。”那汉子一听小野猪是河阳城的,便向后退了几步,装作漫不经意的说道:“我去过河阳城,在城中也住过一段时间,小兄弟你说自己是乞丐为何要到这青州城来?”
他内心犹豫要不要把实情跟这个平水相逢之人说起,听这人说话不像是个恶人,他即是受了内伤定是身怀武功之人,没准会有些线索也说不定,想到妹妹和路上的苦处已经是泪水涟涟。
对着那人影便跪了下去,说道:“前辈乃是高人,定要救我那妹妹一救。”那人楞了一下不知为何这小孩要跪自己,心下虽有戒备可还是上前将他扶了起来,问道:“你先说你妹妹怎么了,若是能帮你定不会推辞!”
小野猪便把珠儿的事情跟这个大汉说了,他知道的很是有限,也只是推测妹妹会被卖到青州城。那大汉听说珠儿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被人骗走了,心里气愤无比,让小野猪放心就是把这青州城翻个底朝上也要帮他将妹妹找回来。
他又要跪谢被那汉子给拦住了,“现在莫跪,等找到了在谢我不迟,你也不要叫我前辈的,即是江湖儿女,你我便以兄弟相称,我姓秦你叫我秦大哥或者老秦都可以。”
他见这大汉真的肯帮忙,这样的话能找到妹妹就多了些把握,便破涕为笑说道:“我姓朱,八岁的时候做生意的父亲外出遭了强盗没了命,母亲听到噩耗也撒手人寰了,和我妹妹相依为命住在城外的破庙里。一起的兄弟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野猪。”
老秦听了点点头,又是一阵急咳,过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下来,喘息着说道:“这青州城我虽然来过几次可是不太熟悉,如今我也打算在此待些时日,等养好了伤再回晋阳,说不定这回就得你我兄弟二人相依为命了,说罢了哈哈大笑。这大汉性格爽朗小野猪受他影响之下,本来阴霾遍布的心情听他这么,一说瞬间便好了很多,两人就坐在这毡子上靠墙坐着睡了一晚。
天亮时分他迷迷糊糊的听到老秦在说着胡话,睁眼一看老秦面色发紫嘴唇发白,双手抱胸,躺在地上不住的打着摆子,用手探了探额头,触手一片火热,心里顿时着急起来。心想:“定然是秦大哥因为受了内伤,体虚之下染了风寒,可怀里只有那么几个铜板买不来汤药,这可如何是好!”隐隐约约的听到外面街上的小贩在喊着热豆浆两个铜板一碗,便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