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遁地,神出鬼没,靠着一人之力耍的警方团团转。刹那前仍在眼前,倏忽间已是无影无踪。
年征邪一直以为这种神偷怪盗是电影或是小说里面才有的情节。想不到不但在这个年代教他撞上了,而且还比电影里更加大胆。
以那人的轻功造诣,年征邪几乎可以肯定他一定一路缀着他们不放。
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不挑,路上走弯路的时候他不挑。偏偏是在众人在江广隆房间里面齐聚的时候他下手了。要知道当时王家兄弟、苏眠、年步摇、年征邪这五人都在这小小一间房里,。
这其中固然是因为有江广隆一时大意将卷轴从箱子里拿出来没加提防的原因,可也不无那飞贼想要借此炫耀神技,满足他在高手环饲下依旧来去自如的自大狂心态。此人可是当真自负。
此时众人早已归来,他们收拾妥当,一大早便出发。昨日的窃盗仿佛对士气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那也是当然的。宝物不但失而复得,而且年主事一日之间就破了案子,赶走了飞贼。这件事又一次证实了他们这个护镖的团队多么靠得住,飞贼这件事反而还有提振士气的作用。
江广隆的马车里面,只有年征邪和他两个人在。
江广隆见年征邪仍在苦思冥想,劝道:“东西失而复得,我已经很满足了。年老弟何必再想。要说那飞贼我们谁都不认识,想必是无名之辈。以后肯定不敢再来了。”
年征邪白了他一眼,江广隆老脸一红,嘿嘿笑了几声。年征邪道:“咱们这次几乎栽在人家手里,老江你还敢托大。他敢以一人之力闯入我们之中,而且几乎差些就得手了。无论智计还是武功都是上上之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籍籍无名,可要是再遇上此人,咱们必须小心在意。
再说了,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咱们这一路太过安全,反而放低了戒心。遇到这飞贼就是一个警示,再往前走必定不会太平。我已经吩咐了下去,今后王家兄弟、亚瑟与苏姑娘、梁岩和田人玉,三班轮流看守箱子。”
江广隆道:“为什么?从前王家两兄弟昼夜轮流还不够吗?他们可是此道的大行家啊。”
年征邪笑道:“你又跟我装糊涂?王家兄弟是尽忠职守的好人选,有他们和他们的金瓜双锤阵在,等闲人近不了箱子一丈之内。可是一来他们昼夜轮流分散了战力,二来一个人看管六个时辰,这中间耗费的精神也太多了。三来,要是我们这么明显的把箱子都交给了王家兄弟负责,是个人就会挑他们下手。要是一次性来了十个八个高手呢?他们金瓜双锤得变成十二锤才管用吧。你这家伙明明知道其中道理,非要我说一遍么?”
江广隆知道年征邪越是跟他说话不客气,那是越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这一个月下来一老一少也是相处出了些革命情感,笑道:“第一点和第二点我也想到了,就是第三点还是不如你想得周到。嗯,确实,把风险都集中在两个人身上太冒险了。可是那两人可自负得紧啊。他们会不会有些情绪?”
年征邪笑道:“你昨天骂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点。人家一天给你看守十二个时辰的箱子,最后还要挨你的骂,人家容易吗?怎么,这时候你想起他们来了。”
江广隆苦笑道:“是啊,我也看出来了。他们二人其实在众多武师之中最是辛苦。别人至少晚上能休息一会儿,跟我们一块儿吃顿饭喝杯茶。他们却是绝不接受别人的饮食,连半句话也不多说。这样的日子我自己连一天都过不了,他们却是每日如此。
年老弟我跟你说,昨天一出事,他们两兄弟跑的比谁都快。那股子着急劲儿不是装出来的。我看得出来他们是真为我着想。人心是肉做的啊,我也不能太亏心不是。”
年征邪倒是颇为意外。他本来有些头疼江广隆跟武师们不和,没想到最后却是他最不满意的王家兄弟让他对武师们心生好感了。年征邪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他们。就跟你说的,看管你那宝贝卷轴也不是什么优差。谁想要一天到晚守着你那三个破箱子。不过我让他们分三班看守也不是让他们闲着,正正相反,可能比以前还累。他们分成三班之后还要有迷惑敌人的作用。”
江广隆道:“迷惑?”
年征邪道:“不错,我叫人多拿了几只外表一样的箱子,里面装了差不多重量的物品分别让他们三组人都拿着,每一组人都要尽心守卫。只有我才知道哪只箱子里面真正装着那卷轴,就连他们三组人都不知道。所以我让他们都当做箱子里面真的有宝物,随时都要加强警戒。”
江广隆咋舌道:“这可比从前还累啊。”
年征邪白了他一眼道:“不然怎么办?你这东西事关重大,要是真的弄丢了不止你全家,我看我们这些人没一个有好下场。你这家伙,事前要是知道送的东西里面这么个祸国殃民的东西在我才不送呢。”
江广隆却自顾自的想着卷轴的去向,问道:“连我也不能知道在哪里?”
年征邪道:“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别泄露出去。”
正要告诉他,江广隆却连忙摆手阻止道:“别别别!好容易这重责从老夫肩上卸了下去,现在就都归你。可别告诉我!以后就你一个人知道,我才不操那份闲心呢。”
年征邪心道:这倒好,成他的闲心了。我这真是闲的。
年征邪道:“这可是你不愿意听的,可别又说是我不告诉你。”
江广隆道:“当然当然。”他想了想年征邪的布置,又有些不放心道:“年老弟啊,你的想法是很好,可是人选方面……”
年征邪问道:“怎么?”
江广隆道:“王家兄弟走镖几十年了,武功方面我也信得过。可是其余两组人么……”
年征邪疑惑道:“你担心什么?亚瑟的名气你是听过的,他的武功在我们这里可是头把好手啊。苏姑娘的武功么,一开始你不清楚也就罢了,现在你还不知道吗?她可也不弱于其他人啊。”
江广隆道:“这个嘛……你说他们孤男寡女的,一日十二个时辰在一块,也不妥当是不是?”
年征邪心道奇怪,老江这是怎么了?还操心人家的私事了。年征邪道:“嗨,那有什么。苏姑娘落落大方,并不在意。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亚瑟那个人,谁会对女子无礼,他都不会。他对他的刀是一条心,我看他就算成亲也是抱着把刀拜堂,你担心他还不如担心苏姑娘会不会对他动心思,最后落得个单相思呢。”
江广隆又道:“那梁岩和田公子,我看也有些问题。你瞧田公子年纪又轻,做事又不稳妥,就连他的师门中人也不大服气。你让他们两个一起守护宝物,出了事怎么办?”
年征邪道:“就是因为这样才要他们两个一起。且不说他们从武临镇就认识,梁岩一定会照顾这个后辈子弟。就说田公子的状况,他就需要跟梁岩多多学习增进自己的识见和气魄,这才能在他们的师叔伯之间站得住脚啊。”
江广隆支支吾吾,还待再说几句,却又找不到话说了。
年征邪道:“老江你怎么奇奇怪怪的。这些事平时你都不理的啊,你到底要说什么直接说吧。”
江广隆老脸一红道:“其实我是想请你年老弟分个人来贴身保护老夫。”
年征邪一怔,接着才注意到江广隆双眼皆有黑眼圈,以他的体魄,又是练过武艺的,路上颠簸不该有这个状况。随即才明白过来,哈哈笑道:“是极是极。那飞贼武功高强,人又机警。被那样的人惦记上了,老江你昨晚肯定没睡好了。”
江广隆叹道:“何止没睡好,根本是睡不着。一合上眼就觉得那飞贼要从天而降。这样一惊一乍的谁受得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恐怕人没到洛阳,我已经吓死在半路了。”
年征邪忍住笑道:“这个简单。我把……有了,李老拳师家的公子忠肝义胆,武功也算是不错,我把他安排跟你住在一间房如何?”
江广隆素知李家公子武艺在小一辈中算是人才,不弱于田人玉,忙答应道:“好好好!哎呀,要是没你这句话啊,我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年征邪看了江广隆如获大赦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好笑。忽然想起来,那飞贼要是真的回来,最恨的肯定不是江广隆,而是他自己啊!识破那飞贼计划的是他,赏了那飞贼一只毒蝎子的也是他,最后害他功败垂成的也是他年征邪。担心那飞贼害江广隆?不如担心他回来刺杀自己还实际一些。
想起来那家伙的轻功本领,年征邪仍然止不住的冒冷汗。那飞贼轻功高超,潜伏功夫又强,真来刺杀我,我可能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取笑江广隆,现在该轮到他年征邪睡不着了。
年征邪心道:不成不成,我也要找个人通宵来保护我。其他人都有了分配,还有谁合适……对,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