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成为一名合格的旅人,必须要有点才能才行,无论吹啦弹唱还是武学高超,总之,才能越多越好。
旅人是时刻都要准备应对各种突发险境的,这一点我早有心理准备,也自信足够应付,就凭我手中长剑与坚不可摧的意志。
不过,没人会嫌弃自己才能多。
于是便有了下面的故事。
村子里有个铁匠,是个酒鬼,十分豪爽,我们都喜欢他。
我常常去他家看他打铁,我特别喜欢那一锤一锤有力的撞击声和四散飞溅的火花,还有淬火时候呲呲的声音和那一缕袅娜青烟,而且光着膀子的铁匠身上全是爆炸的肌肉,让我非常羡慕。
每次看过瘾,临走前,酒鬼铁匠总是对我说:“我打铁的时候没酒就使不上劲,你玩儿剑的时候也该整两口,来!干!”
而且每次我都是盛情难却,我喝下那杯苦水,咳嗽的脸都红了,然后晕晕乎乎地离开,继续去练剑。
后来居然渐渐贪恋那一口力道十足的辣味,虽然味道永远是那么差劲。
然而仿佛也就仅仅是想品尝那口难以下咽,竟然再也难以忘怀与舍去。
后来我的酒量令我父亲都咋舌。
只是我倒庆幸父亲并不因我喝酒而责怪。
“喝吧,男人喝酒很正常。”父亲这么说。
“旅人,当然要喝酒。”
对,传闻宫如静就是嗜酒如命。
还有我的剑,宫如静也是用剑的。
呵,真是妙不可言!
后来。
后来。
后来。
八百个日夜,我终于觉得我剑法有成,因为我已经可以凝出剑气,斩断巨石了。
那天下着大雪,父亲坐在屋外,披着蓑笠对雪而饮,我看了他的背影,感觉出莫大的苍凉与悲戚,好像我不认识他,而他也只是给我一个背影,传递给我悲伤的意境。
“父亲,你身上,有灵气。”我忍住内心莫名的躁动,语气淡淡的说,然后坐在他身旁,跟他一起看雪。
灵气,只有灵师才具备,或者说,只有灵师,才拥有可以被其他的灵师感知到的灵力水准。
咕咚一口浊酒入喉,父亲畅快的叹口气。
“我已经废了,但你不会。”他摩挲着满是伤痕的手,“我现在只是感伤,感伤将来我死了大概没有人为我立碑。”父亲的眼睛锃亮,仿佛雪中碳。
“很多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仅仅是一个平凡的父亲。”我说,“难道你真的不想对我说一下你的曾经?”
“曾经?”他像是在问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他忽的回头,疑惑地看着我,像是预知到了什么。
我低下头:“说一说吧,雪停后……我就要走了。”
伤痕累累的手一颤,酒壶差点掉落,良久,他道出一句:“你下定了决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