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三千生大象,刻岳万重称无双。
刀男剑女好人杰,梦醉千秋穿肠阳。
破帽遮颜是豪客,霸琴古奏武霓裳。
若道天下雄真义,请君一睹重岳楼。
这首名为《重楼》的糟糠小诗是出自旅人宫如静的《重岳》一书之中,向来被“毛儿都没长齐的旅人”(姬明雪评价)染剑华所推崇备至,而且倒背如流。
宫如静到底是没什么文辞方面的才华的,不过单论这首诗的内容,那还是很贴切的。
看花到花语,瞧貌到华颜,独尊看中心,豪客看重岳——这是碧荒流传很久的俗语。
从这句话也很容易看出,重岳是从来不乏勇武游侠之辈的,虽然重岳的武力绝算不上碧荒第一,但是重武之风却是当仁不让首屈一指。
在重岳,无论男女老少,不说刀枪剑戟样样精通,也可算的上是拿起刀来就是一名略知一二悍不畏死的士兵!
古来争战,要说叛徒哪国最多,没人敢说,要说哪国最少——仅此一家重岳。
所有的历史典籍包括野史里,还有那些吟游说书之辈的口中,只要是重岳的的事情,便绝少出现叛之一字。
这应该也和重岳重武刚烈的风气有很大关系。
“我敬爱的师傅!总有那么点古怪的初零!大多数时候一言不发三棍子打不出个那什么的李信!还有你这个头一次来就受到青睐的枭千叹!”染剑华一路上大喊大叫,好像生怕别人没看见他似的,“将来我把你们都写进书里!”
“哈!枭弟弟!咱们要去的那地方叫什么来着?对了!猫园!猫园!”染剑华自顾自的说了好久了,仿佛一身的物品负重加上长时间的山中行进都不能让他感觉到丝毫的疲累。
一开始姬明雪还有心思呵斥两句,后来见染剑华像吃错药的疯子般控制不住的胡说八道个不停,也懒得教训他了,心只道到了地方见了山城,这臭小子过了瘾应该也就消停了。
“我一定要在书中写上咱们猫园五奇士的辉煌事迹!哈哈!咱们师徒五人,将来定当无人不晓震惊天下!话说猫园是不是有很多猫?我听说重岳视猫为神兽……”染剑华兀自说个不停。
除了十一岁的枭千叹听的面露血色有点儿激动之外,其余的三个人都充耳不闻,而枭千叹本来也打算应和染剑华的豪言壮语的时候,看见姬明雪初零李信都一脸不耐烦加无奈的表情,他就果断也装出一副不想听的样子,追随大部分而与染剑华这个孤掌乱鸣的个体户划清界限,而染剑华自己却还是旁若无人的像个猴子似的自娱自乐,浑然不知另一边的四人已经自成另一方天地,聊着和他毫无关联的事情——虽然枭千叹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听着染剑华的大梦并有些想要喝彩的念头:这位流浪汉——哦不!这位旅人大哥的话!不正是我也期待的那样吗?
“师傅,昨天,我拜了须牙园里的一位老师为师傅。”李信说。
姬明雪笑呵呵的:“谁这么有福气?”
“是一名叫做诸葛青昀的。”李信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觉得好就好。”姬明雪不是很在意的说,并不想深究。
枭千叹也是有点惊讶,自己这位姬姓师傅真的是有大本事,就连门下弟子投了其他师傅的事情也不当回事,果然是自信的高人风范。
“还有,可能过段时间须牙园会举报一场竞赛,十至二十岁之间都可以参加,胜者,将会获得须牙园的帮助,完成一个范围之内的愿望,具体是这样的……”
然后李信又把那个“少年英豪谁与争锋”的事情给姬明雪说了。
姬明雪表示很不错,然后就把染剑华叫到身边,对四个孩子说:“你们都参加,在实战中锤炼锤炼,长长见识,当然——除了其中某一个,都还没杀过人吧?要是场子里有人逼得紧,那就杀了——相信我这老头子,行走碧荒要想活的长久,哪儿有不杀人的道理?再说了,这里是重岳——重岳是什么地界儿?杀个人跟吃饭喝水一样没什么稀罕的所在!”
染剑华了解情况后,第一个响应:“这样扬名立万的机会!怎么能错过?看我旅人摘他魁首!至于愿望,当然是喝不尽的美酒吃不完的佳肴!啊哈哈哈……”
对于姬明雪的话,枭千叹也深以为然,现在他就盼着到了猫园之后,这位老而不朽的师傅能够传授自己上等的刀术。
李信用枪,初零和染剑华用剑,枭千叹用刀,所以枭千叹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对此发出了疑问。
“难不成武器不同,师傅也要换的?你小子最年轻,也最没见识!”姬明雪批评着枭千叹。
枭千叹噤若寒蝉,他其实见识不算短,但是变故骤生之后,他以前枭府公子的身份也早被他忘掉了。
“武学这东西,殊途同归,等你有所成就,一定会有所感悟,并走出自己的道路——在那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的跟着我学,老头子我绝不藏私,所以学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还有!别这么拘着!我说你两句而已,你就当我放了个屁!万一哪天你登临武学之巅,比我强上百倍,开明顿悟了!发现我说的都是浑话呢!”说着姬明雪拍拍枭千叹的脑袋,“别发呆了!吃饭吃饭!”
枭千叹点头称是,心道自己这位师傅真是挺随和的,丝毫不像他以前知道的那样——师傅就是父母般的人物,威严冷酷,不可违逆……
另一方面,关于所养的羊和大多数食物之类的东西是这样处理的,羊,都分给乡里乡亲了,姬明雪这样说:“将来你们大概都会离我而去,而我,终究还是要回到那里……”
这话和上一次风鸟的事后分给乡邻那么多猎物的理由是一样。
而日常的大宗食物以及各种其他杂物,则雇佣了一批运货的村民,用力大坚韧的莽牛拉了,在后面慢慢地跟着——话说这些年来虽然只是姬明雪和初零两人,但是由于两人都不是平庸之辈加上缜密的心思,一应吃喝东西还是积攒了很多的。
待得大小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他们五人才带了一些重要物什轻装简行先行一步到达猫园收拾准备一番。
按照姬明雪的话说,那就是以后不养羊了,专门打猎,反正山中野物四季均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