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邺药店今天生意不是很好,都过了一上午了,还不见有人前来抓药,正在掌柜的郁闷中,一个道士上门来了。
“给我抓副药。”道士刚进门就冲着掌柜的喊道。
“好,把药方给我。”这牛鼻子真冲,不过还好,总算来客了,掌柜的心想。
道士正色道:“没有药方,我说你抓就是了。九香虫八钱,硫磺草二钱,八角莲叶五钱…”
“请等等,我拿只笔。”掌柜的心下不悦,口述谁记得住呀,真是个懒道。
道士见掌柜的取过纸笔便立即说道:“九香虫八钱,硫磺草二钱,八角莲叶五钱,天不老六钱…”
“等等…”掌柜的突然举起笔,脸露难为之色。
“又怎么了!”道士有点不耐烦了。
掌柜的不好意思道:“天不老没有。”
道士白了他一眼,顿了下说:“血色茶花有吧。”
掌柜的展颜道:“这个有。”
“血色茶花三钱。”道士说完,见掌柜的还傻愣在那里,便来气道:“怎么还不抓药去!”
“哦…报完你吱一声啊,害人家等半天。”掌柜的小声嘀咕着,便抓起秤杆抓药去了。
“秤好后给我分两半,一半煎药,一半捣碎。”道士说。
“哦,那药是在这煎呢,还是带回去煎。”掌柜的问。
道士嗔道:“废话,当然是你煎了,否则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速度快点!我急着救人。”
“那要另外收钱的。”掌柜的说。
“这么多够了吧!”道士拿出一大锭银子砸在柜台上道。
那掌柜的心里憋屈,本想狠敲他一笔,没想到这道士出手如此阔绰,便欣然接过道:“够了,够了,我亲自给您煎去,一定给您煎得漂漂亮亮的。”
“用热水煎,开了之后,转中火煎一顿饭的功夫就好了。”道士温言道。
“是,是……阿明!快给我过来!叫你晒个药都那么磨叽。”掌柜的冲内院喊道。
“来了!来了!……”话声未落,内院里便跑出一个年轻的小伙计。
“把这一半药敲碎了,给道长包好,我到里头煎药去。”掌柜的交代完话便提着另一半药到内院煎药去了。
“你这有烧酒吧。”道士问伙计。
伙计点头道:“有的,我们这的酒是专门配制药酒用的,恐怕不对道长的胃口。”
道士喜道:“那最好不过了,你给我弄半斤,待会儿你把药敲碎后就倒进酒里泡着。”
“好!”伙计应声继续捣药。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药终于煎好了,道士提上药品,急匆匆的离开了药店,然后便径直朝东门奔去。
出了东门,道士沿着山路走了一段脚程,见四下无人,提气几个纵越,便落到了东海滩上。此时正值未时,阳光相当热辣,空气中泛着白光,走在沙滩上,跟踩爆米花似的,噼啪作响。不远处,躺着一个短衫少年,一只小猴子正在用它毛茸茸的小手给少年擦汗。
“他怎么样了。”道士问道。
“出了很多汗,但还是没醒。”小猴子说。
“出汗了就好,海毛虫的毒寒气太重,不给他晒晒,会伤及五脏的,还好我之前给他服了红血散,现在气色都好多了。”道士说着便蹲下来,揭开药瓶子,自己尝了一口,随即又吐了出来。
“妈妈的,还这么烫,呃~有办法了。”道士拾起一个海螺壳,往里瞄了一眼道,“嗯,还算干净。”,然后便往里倒了点药涮了涮倒了出来。
“这应该不叫浪费吧。”道士对小猴子笑道。
“不叫。”小猴子吐了吐舌头说。
道士扶起少年上身靠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抓着药瓶,一手持着海螺壳,先把药倒一点到海螺壳里,再用嘴巴吹了数下,然后又尝一下,感觉不烫了便给少年灌下去,如此反复许久,终于把药喂完了。
“哎哟,我的姑爷爷,总算给你喂完了,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这么伺候人,你小子真是福气了,赶紧给我醒来吧。”道士说着便扒开少年的衣服,拿起药酒就给少年搓起身子来。
“说起来也奇怪,那么多海毛虫扎他竟然还没……要是换了平常人,早就一命呜呼了。“道士给少年搓完上身,就开始解裤子,准备给他搓下身,小猴子忙叫道:
“下面就免了吧。”
“什么免了,大家都是男人怕什么,难道……你是一只母猴子?”道士盯着小猴子笑道。
“你才是母的呢,脱就脱,谁怕谁呀。”小猴子拍拍胸脯道。
“哇!……”尤生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就像伤口上撒了盐一般,难受极了。
“咦!醒了!你小子可真是福大命大啊!”道士喜道。
尤生努力的睁了一会儿眼睛,终于在强烈的光线下看清了,蓝天,白云,沙滩,还有身边的牛大胆和小猴子,尤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们不是在沉船吗?怎么又……”
“沉船那老鬼已经灭了,多亏了你小子那一剑啊。”牛大胆摸着他的八字胡道。
“真的嘛!太好了,当时情急,我都没来得及看……”尤生想到群虫攻击他的情景,伤口又隐隐作痛起来。
“不要动气,已经上了药了,很快就会好的。”牛大胆安慰道。
“是啊,是啊,这位牛先生正打算脱你裤子呢,还好你醒了。”小猴子一边调侃道。
“啊!脱我裤子干嘛?”尤生脸一红,潜意识的抓起裤子道。
“脱裤子还能干嘛……”小猴子卖了下关子,看着牛大胆微怒的面容和尤生惊疑的神色,笑了笑便又说道,“当然是擦药啦!”
尤生松了口气道:“小淘,你真是越来越淘了,以后不可以这样了啊。”
小猴子做了一张鬼脸道:“是!哦,对了,那商人鬼魂叫我们转告李善人,说他一点都不怨恨他,当年就一个木桶,如果他也趴上去,估计俩人都活不成,他也希望李善人能活下来,另外,李善人每年都请人做法超度他,关照他的家人,其实他都知道,希望我们代为谢过。”
“啊?原来他真是那商人的鬼魂啊,那他不是被我……怎么还跟你们说了这么多话?”尤生纳闷道。
小猴子笑道:“呵呵,其实你刺死的不是那商人的鬼魂,而是附在他身上的邪魔。”
“真的!刚才听你述说商人鬼魂的话,我本来还很内疚,听你这么说来,还是大功一件啊。”尤生展颜道。
“是啊,是啊,你那一剑可是功不可没呀!道长是吧。”小猴子对牛大胆抛了个眼道。
牛大胆笑着点了点头道:“嗯!那商人鬼魂说他当年死后,黑白无常还未到,就被一股力量给控制了,操纵着他,不得轮回,经常还被迫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多亏了你那一剑,他才得以解脱。”
“呵呵,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都误会他了。”尤生感叹道。
小猴子说:“是啊,他说他要去地府转生云了,不会在这里扰民了。”
“那真太好了,我们快回去见李善人吧。”尤生高兴得跳了起来,突然感觉自己又身轻如燕了。
“恩,你们去吧,我有事要先回方寸山了。”牛大胆说道。
“那好,谢谢你道长,我们后会有期。”尤生抱拳道。
“恩,后会有期。”牛大胆说完,从怀中取出一道金黄色的灵符,嘴里叨念了两句,突然就不见了。
“这…什么情况…这也太神了吧!”尤生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真是少见多怪。”小猴子不屑道。
“哦?难道你也会。”尤生蹲下来满是期待的看着小猴子道。
“我……不会,不过这世界能人异士很多,以后你会遇到的。”小猴子说着便跳上了尤生的肩膀。
尤生剑眉一挑,微微笑道:“哦~是嘛!比如这位牛道长是吧。”
“嗯,嗯!”小猴连连点头。
尤生带着小猴子来到建邺城,恰巧在东门口碰到了昨日烧纸的老人家,便跟他说牛大胆已经做法将鬼怪驱除了,以后东海再也不会闹鬼了。老人家欣喜万分,说牛大胆给他的安魂草很管用,没想到他竟连鬼魂也驱除了,不禁大为称赞,还想要当面谢谢他。尤生说牛大胆已回方寸山了,那老人啾啾了两声竖起了大拇指,说牛大胆真是仙风圣骨,不求言谢的高人,然后便激动得奔走相告了。
尤生和小猴子来到李府,跟李善人述说了事情的经过后,李善人大为激动,又是自责又是感谢的,尤生与他谈论了半天便借口出了李府。
出了门,尤生抬头仰望,艳阳高照,碧空万里,心情甚是舒悦。
“我肚子饿了。”小猴子捂着肚子叫道。
尤生刮了下它的鼻子道:“真是个吃货,我们去茶馆吧。”
小猴子高兴得手舞足蹈道:“太好了,我要点一桌好吃的,然后跟他们一样,翘着二郎腿,听吹牛王说破天。”
尤生忍不住笑道:“看不出来,我们小淘还挺会享受的嘛,那二郎腿怎么翘来着…”
“二郎腿嘛,很简单呀!”小猴子说着就正身坐在尤生肩膀上,两腿搭空摆了一个,小腿还一蹬一蹬的,像个小老头,特有范。
“怎么样?”小猴子说。
“如果再刁一个烟斗,那就更有范了。”尤生调侃道。
“我可不刁那东西,呛死人了。”小猴子说着侧身往尤生肩膀上一躺,右手顶头,小腿一搭,活脱一个醉佛架式,“这招怎么样?”
这小猴子,别看他长的小巧,人生百态都学会了,尤生说:“嗯,这招还不错,等会儿到茶馆,你就摆这架式,绝对神气十足。”
“真的!”小猴子乐道。
“嗯,真的!”
来到茶馆,吹牛王已经开工了,一群茶客正各具神态的看着吹牛王在一边绘声绘色,指手画脚的演讲。
尤生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小二见有客人上座,立即跑过来倒茶。
“客官想吃点什么?”
“来几分糕点吧,嗯,小淘,你想要点什么?”尤生问小猴子。
“嗯,有水果吗?”小猴子起身问道。
“没…没有。”小二稀奇的看着这只会说话的小猴子。
“坚果有吧。”小猴子不以为意道。
“有,有……”小二愣愣的看着小猴子道。
“那就赶紧去准备吧。”尤生晃了晃小二的眼睛说道。
“哦!是是是。”小二维诺了两声,便急忙转身向厨房走去了。
旁边几个好奇的客人也随即回头继续听吹牛王演讲。
“…这些年来,这妙手空空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四处作案,庇护于百姓之间,每每搜捕行动还未展开,他已经遛出境外了,着实让朝廷头痛,无奈之下,只能悬赏天下,报告妙手空空行踪者,赏黄金十两,抓到妙手空空者,赏黄金一百两。告示刚贴那几天,怪事发生了…各县衙每天都有很多妙手空空被抓来,一身乌黑的夜行装,脸上一条黑巾,比对一下告示上的半身头像,眼睛,脸型,也都是像模像样的。这下可把那些当官的搞头大了,怎么一下冒出这么多妙手空空呢?没办法,只能全部扣留,挨个审问,到底谁是妙手空空…”
“那赏金发了吗?”一麻子问道。
“哪个是妙手空空啊?”吹牛王反问他一句。
麻子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发呀。”吹牛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麻子被问闷了,在场随即笑成一片。
“哎哟喂,悟性太高了就是没办法。”人群中有人逗趣道。
“你才悟性高呢…”麻子话都没细品,就朝那人“泼”过去,看到大伙又笑得一踏糊涂,这才意识到又给人家占了便宜。
“咦,怎么不说采花大盗了?”小猴子问旁边的一位老人道。
“昨天就结束了。”老人看了小猴子一眼,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敏感。
“那程咬金射中了吗?”小猴子接着问道。
旁边一中年人笑着说:“射是射中了,不过是人家手上的包袱。”
“那采花大盗投降了吗?”小猴子似乎更在乎结果。
“没有,那采花大盗大笑一声道‘折腾了半天!原来程老将军是想要这包袱呀!那就送给你吧!’说着,那采花大盗将包袱一抖,紧接着五彩缤纷的东西就像天女散花似的掉落下来…”
小猴子睁大眼睛好奇问:“是什么东西?”
“嘿嘿,女人的丝巾,肚兜,哈哈…”那中年人说着拍了一把大腿,甚是爽快,好像那包袱就是他抖落的。
“啊?那后来呢?”小猴子听了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好奇的追问下去。
那中年人说:“后来,天花乱坠之后,那采花大盗就不见了。”
“啊?不见了…那他到哪去了?”小猴子不解道。
中年人呷了口茶说:“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吹牛王。”
“为什么?”小猴子抓了抓后脑勺问。
中年人放下茶杯,吧唧了下道:“啊,好茶。因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笑浪渐去,吹牛王不紧不慢的将手上一点米糕塞进嘴里,然后端起茶杯咕噜了几口将茶点送服下去,然后继续道:“过了两天,当人们以为那个妙手空空将在众多嫌疑人中被审出来时,戏剧化的事情发生了…妙手空空又开始作案了。”
“咦,妙手空空不是被抓了嘛?怎么又开始作案了,难道,那些人都不是妙手空空?”一个头戴冠帽的年轻人问道。
吹牛王笑了笑说:“猜对了,但也可以说你猜错了,因为事件发生的前一天晚上有个被抓的妙手空空在县大牢里逃走了,只留下一张人皮面具,还有一行字:夜夜无眠,借宿一宿。”
“这妙手空空也太猖狂了吧,竟敢跑到县大牢睡觉。”一个大胡子拍案叫道。
“太猖狂了,肯定就是他。”…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
喧嚣过后,有人接着问:“那后来呢?”
“妙手空空再现江湖,那肯定是大力追捕,但由于易容事件,官兵只要看见面容不正常的都会上去掐一把,掐着掐着竟然掐出了不正之风。”吹牛王说道这里,又不仅不慢的喝起茶来。
“什么不正之风?”众人问道。
吹牛王又呷了两口茶,然后放下茶杯,顿了下道:“就是男女通掐,有的官兵还专挑好看的女子掐。”
“啊?这些当兵的真不是东西。”一个白发老头对此很是气愤。
吹牛王说:“但人家有正当的理由啊!易容术是不挑男女的。”
冠帽青年说:“假公济私,那后来呢?”
“后来很多女人都不敢出门,但那些官兵们还是掐出事了。”吹牛王说道这又笑着卖起关子来。
“掐到妙手空空了!”麻子说。
吹牛王摇头说:“不是。”
“掐到自己老婆了。”小猴子旁边的中年人哈哈道。
“老婆你敢掐吗?”吹牛王反问他。
那中年人嬉皮笑脸的说:“不敢,她掐我还差不多。”
“哈哈…真是个气管炎。”当下众人笑成一片。
“不会是掐死人了吧!”人群中有人叫道。
吹牛王笑着说:“比掐死人还严重,掐到贪玩的郡主了。”
“啊?那小子肯定完了,真是活该。”有人啐道。
吹牛王说:“是死是活我们不知道,只是后来再也没见到那小子看门了,也许是跑了,也许是……自从,那股掐风过后,老百姓又可以安心的出行了。”
“那妙手空空呢?”一个劲装青年问道。
吹牛王说:“天网灰灰,朝廷一直在追踪,有好几次妙手空空差点就落网了。”
“那他现在在哪?”青年接着问道。
“呵呵,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有人说他在境外,有人说他还藏匿在国境,总之是众说纷纭啊。”
话到这里,一个身着灰色布衣、面容憔悴的妇女走进了茶馆:“你们看到我家虎子了吗?”
“大约在卯时,我看到过他,他拿着一支竹蜻蜓在茶馆前跑来跑去的,后来我就没看到他了。”茶馆小二说。
“那你最后看到他是往哪跑的?”妇女急切问道。
“那时我正在扫地,就看到他在门前跑来跑去的,当我忙完时,他已经不见了。”茶馆小二说完,妇女顿时神色黯然,几欲泪下。
“王大嫂,出什么事了?”尤生走到妇女身边问道。
“哦,原来是恩公啊,我…我家虎子不见了。”王大嫂说着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
尤生最怕女人流泪了,慌忙道:“您别着急,也许,也许他是在哪贪玩,忘了时辰了。”
妇女抬袖擦了把眼泪道:“起初我也这么想,可有全都去找他大半天了,还不见他们回来,真是担心死我了。”
尤生想了下说:“这样吧,大嫂,你待在家里等有全哥,我们出去帮你找。”
王大嫂忧郁了下感激的点了点头说:“好吧,谢谢你公子…”
“不必客气,那您就赶紧回去吧。”尤生说。
目送王大嫂离去,尤生便和小猴子一路询问,但都说没看到,正当尤生焦头烂额时,一个卖菜的大爷给了尤生一个建议,他说雷黑子有条叫旺财的狗很聪明,可以借他找到虎子。真是个不错方法,在卖菜大爷的指引下,尤生来到了雷黑子的家,此时,院内空空,只有一个小屁孩在玩蛐蛐。
“小孩,你爸妈在家吗?”尤生问。
“你找他们干嘛?”小孩两手插腰,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架式。
“有事。”这小孩真有意思,尤生忍不住想笑。
“他们不在,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小孩拍拍胸脯道。
这小孩还真会当家,尤生笑道:“嗯,请问小朋友,你家是不是有条叫旺财的狗呀。”
“你找旺才干嘛?”小孩突然警觉道。
“哦,是这样的,王大嫂的孩子不见了,想借你们旺才帮忙找他回来。”尤生解释说。
小孩惊讶道:“什么!虎子不见啦…那我跟你们一起去找,哦,不行,我现在要看家,旺才被小花借走了,你去找她要吧,就说我说的,嗯,也可以说虎子不见了,她认识虎子的。”
这小鬼真会说话,难怪他父母这么放心出门,尤生说道:“好的,谢谢你,那小花她人现在在哪?”
“小淘!你别躲了,我看到你了。”小孩突然指向尤生叫道。
小猴子从尤生后背爬上了肩膀“嘿嘿…”笑道。
“怎么你两认识?”尤生疑惑的看着小猴子。
“这家伙老偷我家果子吃,能不认识吗?”小孩撅起小嘴道。
“哦?小淘,有这事吗?”尤生问。
“我那是借,不是偷,你问他,我吃他家果子时打过招呼没有。”小猴子有点心虚。
小孩愤愤道:“借你家几个果子吃啊,有钱还你……哼!这算什么招呼,偷都能说成借,太无耻了。”
尤生笑道:“呵呵,我替他还吧,多少钱。”
小孩立即转怒为喜道:“你替他还?…可以,可以,那我替他算算…一个,四个,五个…嗯,少说一箩筐是有的,就算一百斤吧。”
“什么!一箩筐有一百斤!雷黑子,你也太坑了吧。”小猴子叫道。
“我说有就有。”雷黑子两手怀抱,一副没有商量表情。
“好,一百斤就一百斤,多少钱?”尤生说着便从怀中掏出钱袋。
“恩…既然你帮他付钱,那就给你打个折,十两银子。”雷黑子说。
“十两!”小猴子瞪大眼睛道。
“没钱的叫什么叫,我告诉你,以后再偷吃我家果子,一两一个,看你还敢不敢偷。”雷黑子说完手指在鼻子下面一划,很是得意。
尤生心想,这小鬼胃口还真大,不过,情况紧急,既有求于他,多给点银两就权当求资吧,“呵呵,给你十两。”
“恩…够爽快。”雷黑子接过银子,咬了一口,点了点头道,“小花这小子认识,没钱的!劳烦给你朋友带个路吧。”
“哼…”吃人家的嘴短,小猴子彻底无语了。
出了雷黑子家,尤生终于忍不住大笑道:“想不到你和那小孩还有这一出啊!难怪一听那卖菜的说雷黑子,你就有点怕怕的,起初我还以为你是怕狗呢,原来是怕他呀。”
“谁怕他了,改天吃光他家果子。”小猴子赌气道。
“一两一个哦。”尤生调侃道。
小猴子小脸一甩说:“哼!屁都不给。”
“哈哈…”
在小猴子的指引下,尤生走了一段脚程,然后穿过一道回廊,来到了一家布店前。
“看!那桥上的女孩就是小花…小花!”小猴子手指不远处的一座小桥喊道。
“…嗨!小淘。”女孩从景致中回过神来,笑着向小猴子招招手道。
尤生带着小猴子来到桥上,小姑娘身着粉红色襦裙,头戴凤钗,看其肤色和身段,约莫十二三岁光景。
“小淘,这是谁呀?”小花指着尤生问道。
“他…是我朋友。”小猴子说道。
尤生微微一笑说:“你好,小花,我叫尤生。”
“你好!”小花也笑之以礼道。
“嗯,对了,小花,雷黑子说他的狗在你这是吧”小猴子问。
小花说:“是的,有什么事吗?”
“虎子不见了,我们想借旺财帮忙找他。”小猴子说道。
小花惊讶道:“啊!你们也知道这事了呀,不巧旺财被王药师借走找虎子去了。”
”那王药师现下去哪了?“小猴子忙问。
小花指向东面说:”虎子带着他朝东门出去了。“
“我们也去看看吗?”小猴子询问尤生道。
“嗯,好!告辞了。”尤生告别小花便带着小猴子朝东门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