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犯我大汉,虽远必诛。”李世民在桌案前来会的走来走去:“倒是没想到啊,程四哥的这个二小子懂的还不少啊,连这句话都知道。”
“呵呵呵,是啊,程家的这个小子,还真是……嘿嘿嘿,犯我大汉,虽远必诛,啊,听起来多大气,多提神,多解气。嘿,哈,”张亮的两只眼睛都亮晶晶的,搓着手,一副心急火燎待不住的模样。
看他的模样,那是恨不得直接的提刀催马,一直追着城外的番人,追杀到他们的老窝里去,这样,才解气,才解恨。
“话说的解气倒是解气,只是。”秦二爷的眉头锁着,脸上有着一些无奈和郁结的表情:“这下,想和那些番子们善了都不好办了。”
多年的战场厮杀,秦二爷现在也有些倦怠了这种生涯,虽然上了战场他依然是那个冲杀起来奋不顾身的悍将,但是……某些人的武力值让人看了,还真是感到沮丧和畏惧啊。
“是啊,不但是现在再也无法和外面的那些番子们善了了,就是以后,和那些番子们打起交道来,他们也肯定要对咱们多几分提防,到时候,咱们也得对他们多带三分的提防啊。”长孙无忌也是一声长叹,对这个程家的二小子的惹祸本事,那是又给刷新了一个新的台阶:“这一来一回的,该多添多少的麻烦。”
显然,他现在发愁的是,在程家的这个小子喊出了这句话后,以后在和番人之间打交道的时候,该增加多少本来不该有的麻烦和困难。这些活,可以预见的,将会有不少都落在他的头上,谁让他是皇帝陛下的大舅子呢。
“呵呵,事儿可还不止这些呢。”李绩笑嘻嘻的,点醒了程怀亮嚷嚷一句话后的又一个后果:“程家的那个小子,竟然能当着两军阵前,当着那么多的人把话给喊出来,当时是提涨了士气,可是这事儿,可就落到了皇上您的肩上了。”
“啊?!”被泼了两瓢冷水的李世民刚冷静了不少,可是没想到,这两瓢冷水后,马上又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沉甸甸的重担给压倒了自己的肩膀上:“可……这……。”
“是,此话非陛下所说,可既然已经当着两军阵前说出来了,并且能让所有的大唐军士跟着高呼应和,此中所示,乃军中将士们却也对番人此番的前来,感到忿哀,此语,即为士气所在,士气,可鼓不可泻。”李靖上前一步,向上躬身施礼:“陛下,此事,已是需为,必为,不可不为之事了。”
李靖的一番话,表示了大唐和突厥颉利之间,将必有一战,这话,登时让一干的武将们一个个的眉飞色舞,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立即的提起兵马,和外面的番人来一番大战。
“可……唉,你说这事儿,怎么就这么……程家的小子,该打。”虽然也认同李靖的话,但是一想城外的百万大军,一想到颉利多年积下的赫赫淫威,一想到两国大战需要做出的准备,李世民的脸也忍不住有点抽抽了:唉,你说这个程家的二小子,闲着没事跑到战场上去还罢了,可你在两军阵前乱嚷嚷个什么啊,你这一嗓子是嚎的美了,可后继的事儿……可是都落在自己的肩上了。
我又不是他爹,凭什么要给他背锅啊。
李世民表示:我很郁闷。
一干的文臣们也都表示:我们,很郁闷。
虽然交兵打仗,他们也不需要拿刀舞剑的上前去和人拼命,但是,后面的人员调配,粮草,民工,车马等等,都将毫无例外的落到他们的头上,而且,要和番人大战,就必须要远征大漠,这一路上的消耗……想起来就让人感觉头疼。
“唉,此事也就是只能如此了,既然那个小子当着两军阵前,就把话撂哪儿了,那咱作为长辈的,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一阵的沉默后,李世民终于开口了:“他,一个小娃娃,都敢指着颉利百万大军高声喝骂,我等一个个昂昂的七尺男儿,难道还能不如一个孩子?”
“陛下英明。”既然当皇帝陛下的都咬着牙认了,满屋的人也就都只能将这个事儿给定下了基调。只是,在应答皇帝陛下的声音中,武将们的声音明显的高亢了许多,而文臣们,声息却也都小的多。
“只是,此事既然要做,那就一定要做个一劳永逸,就要一下子将颉利那边给收拾的干净,让他们再也不敢窥视我大唐疆域。”咬了咬牙,李世民看了看满屋的文臣武将:“李爱卿,此事,就交予你来,望你妥善策划,谋划周详,务必将颉利一方一举成擒,不留后患。”
李靖上前一步,躬身施礼:“臣,接旨。”
“臣以为,颉利聚众割据,肆虐一方,手下能人甚多,且他等横行大漠多年,巢穴众多,一击不中,即远扬千里,再难寻觅。且此番颉利一方,拥军百万之众,一时之间,难以力敌,”这边一领旨,李靖就立马的再次的上前一步,向着皇帝陛下再施一礼:“故此,臣以为,灭番事宜,须得谨慎从事,事前不可张扬,以免颉利方有所防备。难以击杀,故此,臣恳请陛下,多予靖一些时间,先骄其心智,分其部众,留待时机,方可一举成擒,不留后患。”
“此事药师所虑甚好,就依爱卿。”刚将事情分配下去,下面就给提出了具体的执行方案,这种感觉,让李世民感觉很满意,也让他知道了,李靖虽然一直不言不语的,但是心里面,可是也不是那么的老实:“此事就按药师所言,细加谋划,务必不给颉利逃窜再起的机会,嗯,不过此事甚大,单予药师,恐药师一人过于劳累,房公,此事就一并托付与你,你与药师两人,共谋此事,务必稳妥,不失遗漏。”
房玄龄上前一步,躬身施礼:“喏。”
“唉,此事,也就先如此吧,后续事宜,且交予药师和房公细细谋划一番后,再与众位卿家一并商议,只望药师和房公能多多费心,异日也好将颉利等人一朝定夺。”大唐陛下摆摆手,算是将这件事给定下了。
“喏。”
“必不有负陛下重托。”房玄龄和李靖两人接令退下。
“城外的那些番人……此番吃此一番厮杀,以算是大败一场,此时,他们却已退军三十里外,却又欲走不走,倒也不知是何居心,只是未知他们会做出何等选择,我等该当如何应对,到底是战抑或是和?还当交由陛下决断。”眼看着李靖和房玄龄都已接令退下了,李孝恭才站了出来,提出了一个眼跟前的事儿。
“启禀陛下,这些番人,已然吃了一番败仗,此番退踞四十里外,即不进攻,又不退走,显然是贼心不死,还有亡我长安之念。城中自然不可懈怠,但番人已退出四十里,却还须得提防着他等绕过长安城,转进别处才好。”李绩也连忙的站了出来,提出了一个可能。
“此事到也有可能,只是现时城中军卒较之番人大众,已然是不足,却也一时无力看护太多,此番该当如何是好?”
“周遭郡县,乡民皆以入城避祸,番人欲在四乡有所擒获却也为难,只是周遭人口皆以聚集城中,每日耗费粮草却也是一不小数目,现下尚可支撑,但时日一久,却也难熬,番人还得令其尽早退去为好。”
“番人虽败,实力不损,欲得尔等退去,却也为难,此番事宜,怕不得从长计议。”
“唉,番人此番前来的也太多了,杀不胜杀的,倒是让人头疼。”
…………
“算了,城外的番人甚众,尚不知会如何行事,一时之间我等到也不知该当如何应对,要不,且待他们做出动作,我等再看该如何应对?”李世民有些无趣的摆摆手,表示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然后,李世民的眼光就深沉了下来,嘴角也微微的翘起了一点弧度:“那么,现在是不是来商议一下,对程家的那个小儿,该当如何处理?”
“启禀陛下,此番事由,我也已查问过一番,诸位皇子皇女以及其他的几位可是都说,此番上到战场,刚开始,可是为了给皇女皇子抓几只番邦恶狗,为罗家小儿的大青马报仇,程家的小儿,只是被携从前去……。”老程的人际关系好,尽管他本人没来,但是侯君集还是忙不迭的跳出来,帮着给程怀亮洗脱罪名。
要不然,下次碰面,侯君集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那个见面喊叔叔的小子了。
“嗨,你这个候卿啊。”李世民无奈的白了侯君集一眼,对他这种袒护自家结拜哥哥的儿子的行为倒也不好多加责备,毕竟这样的事儿,他也想办,就像是侯君集所说的那样,一帮子小屁孩跑上战场的初衷,还真是为了到番营里抓几条狗,而且,也确实是抓到了,狗狗现在都在御花园里面关着呢。他的几个儿女们,也都得意洋洋的跑到他跟前供认不讳的显摆了好一通了。
所以,要说是在这次事件中,罪责最大,获利最多的,算起来,还是他家的几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