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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难分难离

听到李娟的告白,我终于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停下来,满是泪痕的脸上,绽开了幸福而灿烂的笑容。

我转过身,深深地看着她,用尽我所有的阳光,为她绽开我生命中最灿烂的笑脸,对她呼喊道:“娟娟!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

自从和你一起,我每天都很开心!

谢谢你天天陪着我放学回家,这是我记忆中,最幸福快乐的日子!我会永远记在心里的……”

我在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把过往的美好欢乐,用心的收藏在心底,流着泪却努力的要留给她幸福快乐的样子……

李娟满怀期翼得到了回应,小脸上也浮现几分娇羞,却又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

她慌忙对我说:“一皓,让我们互相陪伴好不好,我们一起快乐的长大,一起幸福的老去,永远都不分开好不好!”

我灿烂的笑了,李娟看到我的笑容,也开心了起来……

“好啊……”我私下想着:“给不了我想要给你的,只能放手让你自由追寻了……”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对不起……我……我们……呜……”我无助的瘫软在地,再也说不下去……

李娟一看又焦急起来,奋力撑开沉重的步子,跌跌撞撞的跑向我,无力的哽咽道:“一皓,不要离开,好不好……”

感受到她的心痛和不舍,我心碎无比,悲戚的喊道:“娟娟!我舍不得你,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默默道:已经没有资格喜欢你了!……以后……以后我不在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说完我绝决的忍住哭泣,转身跑远了。

李娟失声痛哭:“不……我不要……不要!你回来呀……等等我……”

她努力的想要追上我,却慢慢的越拉越远了……

那天,我第一次发现:回家的路竟是那么的漫长遥远。远到了我稚嫩的双腿无法逾越,幼小的身躯无法承受的地步。

我不停的喘息着,胸腔中像烧着了一样火辣辣的,内心焦急而又不安,万般陈杂,却又不断的逃避着,不敢面对。

转过一道弯,我回过头望着身后的路。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了李娟的身影。

我在担心和忧伤中,失落如潮。

我只能不停的安慰自己:这样的结果,不正是我要的结果吗?对吗?只有离开了我,李娟才会有更幸福的机会,而不是陪着我承受委屈苦难……

哪怕她心甘情愿,但是我不能,她是我的梦,我的心灵寄托,我不希望她的生命中除了美好与感动,还有别的什么……因为她的苦难,是我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所以她必须要幸福……

或许……这只是我逃避的借口,可我已经无法面对自己了,更何况面对她……

……逃也似的跑了一会儿,没有听李娟的声音,心里却越发感觉到失落,是我太自私了吗?我不知道……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深深地望了望李娟要到来的方向,压下心中的阵阵强烈感应,李娟的声声呼唤,犹在耳边。

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望着逐渐暗下的天空,和我一样怕黑的她,该怎么办?

放不下心的我,心中阵阵纠结,最终熬不过自责,放任那些不舍和疼惜,决定远远的跟在她身后,再做最后一次护花使者……

“护花使者吗?有些莫名的伤感瞬间涌上心头,似熟悉又似陌生,冥冥中的感应,尽是苦涩,不知道为什么记忆有些混乱了,脑袋隐隐作痛……

昏昏沉沉的暮光中,阴冷的晚风吹拂着忧伤的竹林,发出阵阵沙沙声,仿佛在幽幽啜泣。

一只孤伶伶的麻雀,立在一截光秃秃的枯枝上瑟瑟发抖,凄凉的哀鸣着,仿佛是念念不忘,在幽幽呼唤着,昔日被顽童的弹弓击落的爱侣,只是……它再也听不到爱人的呢喃……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昨天晕倒的马路拐角处。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忍不住阵阵悸动,举目四顾,内心一片消索。

几步跑上路边的小山坡,我强忍着喘息与心中的焦急关切,躲在了一条小土埂后面,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出现……

不到两分钟,李娟拖着沉重的步子,泪光婆娑的哽咽着走了过来,满脸悲戚。

不知道她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尚未平静的喘息,那些忧伤竟哽咽到不能自已……那近在咫尺的感应,让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心痛到不能呼吸……

李娟的脚步声在我身前不远顿住了。

那冥冥之中的感应,让她心中涌起阵阵暖意,止住了哭泣。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绝处逢生的喜悦,左右逡巡着。

“一皓……是你吗?我知道你在的……对吗?”她的急切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感觉到她小心翼翼的靠近,或许她已经看见我了?我心里一颤,突然想要逃。却依然默不作声,屏住呼吸,倦缩着身体。心中即害怕被她发现无法面对,又期待她能感受到我的存在和陪伴……

她越来越近,我的心不停的挣扎着,紧张的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把头趴在了地上,想要逃避什么……

可是就在我感觉到已经被发现了时,李娟又忍不住轻轻地抽泣起来。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安慰她?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过了一会,她愤愤的跺了跺脚,慢慢的转身离去了……

我心里竟莫名的轻松了很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一直趴在地上,不敢探望。

仔细想想,李娟转身时应该看见我了吧?所以离开时才不那么伤心了。她或许知道我难以面对她,才委屈的沉默着缓缓远去了。

我心里难受,只是默默地祝福她,希望她以后会更幸福快乐。然后压抑着牵挂与不舍,远远的追随在她的身后……

由于之前在大门口耽搁了太久,太阳已经下山了,失去了阳光的天空,笼罩着层层阴暗压抑的黑云,残留的一抺红霞,映着幽暗深邃的远山,像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仿佛随时都会吞噬这片大地……

李娟应该是感觉到我远远的陪伴,几次欲回过头来。

我每一次都迅速的隐匿起来,哪怕我知道到她已经发现我了,依然躲避着她的视线。

她明白了:我无法面对的不完全是她,更多的是我自己的内心。

于是她今天走的特别的缓慢,让我就像是一条长长的小尾巴,沉沉的拖在她身后。

她想要给我更多的时间,好好认知充斥着我们内心的感情。让我能勇敢的面对她,陪伴着她。

可惜她或许不会懂:我已经自惭形秽的钻进了死角,越是珍重她,就越不敢接近她。

可是我仍然情不自禁的,一点点的靠近着她。仿佛只要她不回过头,我就不会胆怯退缩。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转身的距离。

我们感应彼此的心灵,沉浸在以往的美好幻想中,仿佛一切都还触手可及……仿佛我们又一起回到了从前,在那些欢快的时光中,一起做着长大以后的美梦。

而李娟也小心的放慢了速度,甚至偶尔停下一会儿,却始终感受着我的感受,不曾再回过头来。

我们都明了了彼此的心意,一前一后的默默相伴着,可分叉路口却已经越来越近……

我们都本能的俞加珍惜着,这段来之不易的温馨时光。用尽了力气,让彼此的心灵,在那片时空中努力的交织着思绪,慰藉以温暖,想象着未知的永恒,哪怕只是一瞬幻梦,都在所不惜……

分叉路口更近了……

我们仿佛都预感到了什么,却不愿去面对,只是将彼此的心紧紧的依偎着,互相感受,互相慰藉,珍惜着最后一丝温暖……

那冥冥之中的预感让我们害怕着: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的陪伴索取了……

明天会怎样呢?我不想逃避,却无力改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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