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同类人。对吗?
————对啊,我们都是被爱情所深深伤害的人啊。】
凉薄的寒风穿入他的棉袄,渗入他的皮肤,让他的动作迟缓了几分,像是一位凌迟处死的囚人,早已被命运剥夺了挣扎的权力。
“挽歌啊……”边伯贤淡然开口,璀璨的眸子早已被岁月的洗礼而失了颜色,“对不起,我不能兑现我的诺言了。”瞳孔里的绝望被阖上的眼皮所吞噬,转变为一抹凄美的笑容噙在他的嘴角。
他把右腿搁到栏杆上,借助身体的俯性让自己坐在栏杆上。
……只愿你安好啊,我怕是不能陪你了。
一双带着绒毛手套的手揪住他的衣角,钳制了他后来的举动。
“你下来啊!”干净的不掺一丝杂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边伯贤轻挑了眉,像是寻到安慰般勾了勾唇角,神色仍是凄凉。
他等的人,来了……
是的,他在等一个人,一个能把自己从死亡边缘拉扯回来的人……一个不让自己迎接死亡的理由。
他等到了。
“听着,我不管你的人生有多不济,多艰险,但也请你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女孩继续说着,呵出来的气体化为白白的雾气在空气里散开又消失,一轮一轮地重复叠加,直到她的话语停下时,这积攒的雾气才全部消失,被流动的空气稀释。
边伯贤移回悬在栏杆上的身子,把脚落在了雪上,厚厚的积雪因为他的踩动而发出细碎的声响。
“谢谢你。”抬眸,迎来的是女孩不温不火的目光,他轻声说着,声音像是被刀一点点磨平了,变得有些圆滑。
“嗯。”女孩淡淡应了一声,眼帘却在不觉间漫上了星点的怒意。
一语终了,女孩快步离开,不做任何停留。
……
回忆的篇幅一点点倒退,终又变回原样。
“对啊,我们都是被爱情所深深伤害的人啊。”边伯贤凄然的笑着,眸中尽是刻意掩饰住悲凉,他的声音淡如细蚊,隐约间能听出几分恍如隔世的怅然。
————爱,可以使人幸福,同时,也可以如匕首狠狠剜去自己心尖的肉,成伤……
所以,我们是同类人,我们都是被爱情肆意玩弄的傻瓜啊。
“其实……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可笑啊。五年前我救了在河畔寻短见的你……可到最后啊,我还不是如此?”夏颜轻珉红唇,轻薄的讥讽感漫入她的眼底,化为晶莹的泪花蓄积在她的眼角之中,一阵酸涩……
“但这就是命运,它不可能会让你一直以来都顺顺利利,安安稳稳,就如一潭湖水,总会掀起几番波折的。”边伯贤摆摆手,无奈的摇头,苍茫的月色和着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侧颜上,朦胧了他的眼眸。
爱与不爱总是在一瞬间,而恨与不恨,却总是一辈子……
“那你恨过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