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会还在继续。
庞盛芳在台上面对记者们犀利刁钻的问题,她如坐针毡,哑口无言。
她只适合当一颗棋子。但却并不是聪明的那颗。
“各位——”突然。一个衣着得体举止优雅的女人推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进来。她朝媒体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然后绕过他们走到台上。
坐在庞盛芳的身边,那个女人非常温柔地地握住庞盛芳的手。
那个女人,便是宁炎段的妻子,陈梅琳。
“我想在座各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聪明人。当今社会,科技如此发达,单凭这样一两张照片又能说明什么呢。聪明人都知道,这很有可能是电脑和成的,根本不足以取信。”
她适时转过头与庞盛芳对望一眼,继续道,“我和我的丈夫一直把盛芳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我相信她也只是一时糊涂才会犯错,所以我们不怪她。”
“但是犯了错就一定要接受惩罚,董事会已经决定,解雇庞盛芳,但不会提出法律诉讼。”
丈夫外遇事件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绯闻情妇首先出来承认错误并撇清关系,关键时刻,连当事人的原配也出动了。如果连原配也坚信这只是一场误会,那么那些一知半解的局外人肯定也就信以为真了。
严迟照冷冷看着台上上演的“母女连心”的戏码,朝那个站在最前面的记者打了个电话。
“算了。”他说。
挂掉电话,他安静地从侧门离开,心中携带盛大的怒火。
学历造假,桃色纠纷,这原本是一次多好的足以摧毁宁炎段的机会。严迟照从一开始就胜券在握,甚至都不用他出手,毫无顾虑,坐等收成。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陈梅琳会现身援助。
明明遭受不可饶恕的背叛,却还是为之义无反顾。
记者会结束后,宁炎段才敢出现在媒体记者们皆尽散去的会议室里。
“梅琳,谢谢你。”宁炎段走过去想要牵陈梅琳的手,却被她躲开。
陈梅琳看了一眼在一旁自顾自补着妆的庞盛芳,随后用一种失望愤慨的眼神看向宁炎段,“我可以不跟你离婚,也可以这样无条件地帮你。但无论如何我绝不会原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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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若千收拾好行装,到前台退房的时候,客栈里的工作人员问她,“请问您是要到D城机场吗?我们为您准备好了车。”
“我好像没有叫车啊。”周若千说。
“是昨晚和您一同入住的那位先生为您安排的。”
原来如此。
可是严迟照既然不告而别,为何又要留下一丝柔情,让人无法猜透却又无法拒绝呢。
周若千没有多想,那位工作人员已经把她的行李放进了后备车厢,她便也上了车。
汽车一路行驶,周若千坐在后座,看不到司机的脸。不过看他一身西装笔挺的打扮,应该不是本地人。
这是一片旅游业旺盛的区域,当地人民如此好客,多数司机都会与乘客热情地交流,介绍一些当地文化或是旅游景点。可是周若千眼前的那位司机,戴着一副墨镜,一路沉默着一语不发。
甚至好像连呼吸都是经过训练般地有条不紊,均匀无声。
渐渐地,逼仄车厢里的死寂气氛让周若千越发觉得心慎。
“司机,请问……”周若千看到从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牌,“这条路好像不是去机场的吧?”
没有回答。
周若千拿出手机刚要打电话给严迟照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司机终于才开口道,“周小姐请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声音如机械一般地僵硬,“只是,有个人想见你。”
“是谁?”
“对不起,周小姐,我只是一名司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下车后,周若千被另一个人带到了一间像是冲洗照片的暗房里。里面黑不透光,那人只领周若千到门口,打开门,非常礼貌而机械地请她进去。
关上门后,周若千一动不动地靠着门背站着。她不是怕黑,而是,怕这黑暗之中潜藏着的未知因素。
“咳咳。”突然从周若千的正前方传来一阵咳嗽声。
“你是谁?”
“呵,”短促的笑声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是周巍的老朋友了。”
仔细听,那声音似来自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你知道我是谁?”周若千心里迅速堆起好多疑问,“既然你和我父亲是老朋友,那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要以这种方式见面?”
“我有我的理由,你不需要知道。”那人慢条斯理地说着,声音非常低沉。
“不过你放心,我把你请过来,只是想问几个问题。问完了,自然会让你平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