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杂志社并非处于繁华的地段,门口街道来往车辆行人并不多。此时又是午后,除了秋日阳光静静洒落,周遭没有一点噪响。
周若千却像是没有听清楚一般,问道,“什么?”
严迟照没有把那句话再重复一遍。因为此刻周若千看向他的目光里,有着和他一样的不舍与难过。他看着那样的她,心里越发地难受,良久,他露出微笑,用手轻抚她的脸颊,说,“放心,我很快会回来的。”
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严迟照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离开多久。他唯一知道一点,那就是不可能“很快回来”。少则一两个星期,多则整整一个月。这样看似短暂的分别对彼此来说,仿佛都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只因他们已面对过太长久的分别。
现在,对严迟照来说,没有什么能比留在周若千的身边更重要。关于这次出行欧洲参加会展的事情,他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
原本,参加欧洲会展的人选早已定好,但在今早的会议上,宁炎段却突然决定改派严迟照。
“此行不单单是为了参加会展,更重要的,是要借此机会寻找商机,拓展欧洲市场。这么重要的任务,也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宁炎段是这样说的。他的眼神里,有一种老谋深算的意味。
这样的一个决定,来得太突然,仓促到让严迟照连一点应对的措施都来不及准备。
他看着宁炎段,坐在主席位置,一脸泰然。这一次,严迟照真的猜不透他的心思。
“会不会是他知道了你最近一直在暗地里进行的计划,所以出此下策故意支开你?”回到办公室后,易希杰这样问道。
“不,”严迟照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眉头紧皱,脑袋迅速地运转着,“你我心知肚明,此次前往欧洲参加的商业会展对我们整个集团的发展来说非常重要。宁炎段向来对我心存芥蒂,在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让我参加。倘若他知道了我暗地里的行动,那么,就更不可能把这个重要任务交予我。”
停顿片刻,严迟照重重呼出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道,“究竟是什么,让他在临出发前突然改变初衷……”
然而这一次,严迟照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探明究竟的。因为,这一切的背后主谋,并非是宁炎段。
而是另有他人……
一辆车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尘土,在日光里漫天飞舞。
周若千拥进严迟照怀中,把脸贴在他的胸膛。纵使他裹着厚厚的西服外套,她还是能够听到来自他的心跳声。
“什么时候动身?”周若千问道。
“一个小时后的飞机。”严迟照把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就想来看看你,告诉你一声。”
“我去机场送你。”
“傻瓜,”严迟照摇摇头,语气轻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是……”
“好了,”严迟照松开她,微微弯下身子把脸探到她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道,“把你带到机场的话,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会在最后关头哭的稀里哗啦的。而且你要是一哭,那我肯定走不了了。“
周若千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回他,“那,我等你回来。“
“嗯。“
斜斜的阳光倏忽闯入严迟照的眼睛里,而他的眼睛里,除了周若千,什么也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