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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苏炜(1)

作家简介

苏炜,笔名阿苍。中国大陆旅美作家、文学批评家。1953年出生于广州。“****”中曾下乡海南岛十年。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作为“****”后第一批大学生进入中山大学中文系就读,大学毕业后赴美留学,获洛杉矶加州大学文学硕士,并在哈佛大学费正清东亚中心担任过研究工作。1986年只身绕道欧洲回国工作,任职于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1989年后定居美国,先后访学于芝加哥大学、普林斯顿大学。现为耶鲁大学东亚语言文学系高级讲师,专事中文教学。曾出版长篇小说《渡口,又一个早晨》(1982,广州《花城》杂志)《迷谷》(1999,台北尔雅出版社;2006,北京作家出版社),短篇小说集《远行人》(1987,北京出版社),学术随笔集《西洋镜语》(1988,浙江文艺出版社),散文集《独自面对》(2003,上海三联书店)《走进耶鲁》(2006,台北九歌出版社)并论文多种。

温玛长老--《米调》节选

米调说,那一回,他醒过来的时侯已经是出事的第二天傍晚,却被视线所及的那幅图景,惊呆了。

高阶下一地的泥红。不是泥红,是一大片身穿泥红色袈裟的僧人,倒伏在耀眼的白石地面上。一个个铁青的光脑壳上溅满脓血,脓血里爬满绿头大苍蝇。佛塔前的一大排高大的木棉树正在开花,冒升起一朵朵酒杯大的火样的红花。仔细看,不对,不是开花,六月盛夏,木棉不会开花,是真正的一朵朵火苗从树枝上慢慢冒升起来。没有风,火苗是渐起的,渐渐地才把整棵树点燃,然后一棵棵参天木棉树便像真正的擎天火炬一样,在这片泥红色的僧人尸体前面,呼啦啦烧起来。温玛长老后来告诉他,苦旱多月,这是枯尽死绝的大树的自燃。他才看见,熊熊燃烧着的那排木棉树后面,早已站立着一大片焦黑的参天大树的尸体。坡岭上,树尸疮痍满目。

那一年缅甸大旱。东南亚大旱。整整二百天不降片云滴雨。天顶上永远是一个炽白眩目的大火盘,连夜半悬挂的月亮都披散着灰红的暗火。视线所及的所有花草植物,稍有水分的树皮、叶茎都被流浪饥民剥光吃尽了,剩余的部分,都枯成了泥塑木雕一般的土色焦块,一碰就可以掉渣粉。耕作的土地更不必说,龟裂直透岩心,枯河里仰满渴死朽臭的鳄鱼的灰鳞肚皮,死鱼则早被捡尽吃光了。连吃腐肉的大鹫鸟都无法飞过这片千里赤地,每每经不住腐尸诱惑飞来,却像悬在红炉高焰上烧烤的猎物,一头头从天顶上猛栽下来。

共业呀……他在单调的木鱼声中环望四周,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见身边的蒲团上,盘坐着一位同样身披泥红色袈裟的住持长老。无发无须,满脸清癯,卜卜敲着木鱼,单掌合十,目光空茫地面对着脚底的僧人尸体,半闭半张的嘴里念念有词。见他醒转过来,便一言不发静静盯视着他。他被这样一双出奇澄澈又出奇亮利的眼睛揪扯住了,便不觉把自己的视线也直直递了上去。他就这样直视着长老的眼睛,长老也直视着他,默然长久地,两束目光不像是在对峙,反像是千山外的两道水流蓦地自然交会。在那个长老的直视里,他的视网上浮历过这些年所有的颠狂、迷乱、怯懦、颓唐、委顿……终于,他的视芒收敛下来,落泪了。长老长长地叹息道:索罗卡拉,索罗卡拉……

他惊恐地问长老:我在哪里,我现在在哪里?

长老忽然用汉文说:孩子,你的问题,问到生疮的骨头上啦。

他疑惑地望着长老。

长老缓缓说:你的问题,同样是我的问题--你我现在,究竟身在哪里?他抖索着指头点着高阶下的僧人伏尸,你看看,这样的污臭熏天,这是阎罗地狱么?这是佛陀赤足亲濯过的土地呀,连我也要向你讨教:孩子,我佛我身,究竟法身何属,法相何在呢?

长老告诉他:本来是四方寺庙僧众教长齐聚佛塔,共同做法事祈雨。却为了各山各庙不愿言明的利益发生了械斗。如果仅为寺庙的僧俗小利而发生纠缠,那倒只是乱了一般佛规佛戒的佛门常事;只是这几年,越、寮、高棉这几个信佛国度炮火连天,泰、缅诸佛国也裹挟其中。佛门弟子在战场上互相残杀,连佛塔寺庙背后,都要被“大国利益”所涉了!佛门不为佛事而争,却为几个大国争夺的军火通道大打出手,军火通道走的又不仅仅是军火,更有烟土鸦片、毒品走私一类不便言明的“台底交易”裹挟其间,一旦相争,便只有使奸动黑了。祈雨法事,竟成了蒙诳我佛的中土三国的“鸿门宴”,以不杀生为戒的比丘善男,竟动用大国枪火,在佛塔面前大开杀戒!

长老仰天长叹:都谓佛法无边,一切众生,皆有佛性;何以我佛我身,沦落至此呢?!

高阶下,腐尸的恶臭,满天弥散。

长老手指苍天,发出恶咒:我要让这些污亵佛门的僧众暴尸七日,让尸臭冲天,积云聚雨,招怒九天雷霆!令我佛开眼,倾泪成泽,普渡众生,洗尽佛界的血浊,重造佛国的浮屠!

长老抱起他,泪水滂沱:孩子呵,你是我佛把你送到此界让你见证佛耻佛辱的索罗卡拉。你要记住:佛性乱了根源,是因为人性乱了根源哪!索罗卡拉,索罗卡拉……

米调从长老的面影上,渐渐浮起了他的最后一个清醒记忆:那是在缅泰边境萨尔温江边的酒廊里--一个长程旅途的没有目的地的终站。

那时候,他离开“克钦帮”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严格地说,他是从一个被监禁的高山湖小岛里逃出来的。不错,他在“克钦帮”曾有过一段风光的日子,以他的坚毅果决、敢作敢为,在不长的时间里很快就跃升到副营级的位置。他的奇准的枪法、豁命的战斗个性以及奇特的语言适应能力,也包括他的直言敢为、广有人缘的能耐,是他得以迅速跃升的原因,也是他变成“出头椽子”、自毁革命前程的先兆。不过,越境参加“世界革命”的战斗,却大都不是和“美帝”、“苏修”或者“温匪”(奈温军政府)打响的。他所在的山林支队只与政府军有过两三次擦身而过的遭遇战,陷在越南丛林的美国兵,更是连影儿也没见过。主要的战火,都为某一个不便言说的目标打,为“扫清前进道路的障碍”而打--也就是“山头”与“山头”之间,为扫掉别的“山头”、占领更多“山头”而动用迫击炮、机关枪。终于,他也成为需要扫掉的“山头”里的“顽固堡垒”了。最后一次“受党审查”,他是被自己的同侪--营政委与营长联手,在一位本来的同伴好友里外配合下,半夜里突然发动奇袭,用黑布蒙眼,无声消失在营地中的。为了拷问出一个“反党政变小集团”,审判是捆绑着扔到高山湖的冰水里进行的。冻麻木了再拖起来,把手按到刚刚煮上水的铁锅里再审,下面火在烧,上面水变烫,审到水煮开了就自然逼得你在沸水里哭爹喊娘地求告,然后,再解下裤头,用烟头一眼一眼地烧你的****--总之,“交代问题”是假,羞辱你,作践你,彻底打下你想要的尊严威风,才是眼下的“革命”要义。只是,对方百密一疏。几番折磨,水火相煎,身上干了湿、湿了干,他始终没肯脱下脚上那双牛头大靴子。夜半,他设法挣脱出一只手,用那把贴藏在靴内的缅刀,割断了捆绑的绳索,成功脱逃了。

一枝槟榔棍,支着被打断了四条肋骨的身子。他穿沟过涧,昼伏夜行,在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以前,曾经在一棵大乌榄树上住了七天。因为他的槟榔棍误伤了一只哺乳中的小狼,他被整整一个愤怒的狼群家族包围了,嗥声日夜摧山裂谷。那时他早已腹空如鼓,树上的生乌榄正好帮助他维生度日。那新鲜时汁液呈乳白色、干涸以后变成血褐色的乌甘榄,在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以后,狼群退走了。他在乌榄树上和大蟒打过交道,逮抓过飞鸟生龇活吞,直到他在山中踩中了猎夹,被坤族猎户当作红毛野人捕获,才真正结束了这一段茹毛饮血的日子。以后,就是一段漫长的沿着萨尔温江边的小镇、市集,做苦力、打散工、扮受施僧人乞讨,或者扮华商与走私团伙火拼的日子。直到他在缅泰边境的妓寨里,遇上了他的同是从“克钦帮”逃出来的云南知青伙伴。

他们和他相约,要从此地越境进入泰国,到曼谷的联合国难民署申请一份“纸张”,以便作为政治难民,等待被送到西方国家去。唯一的困难只是:他们必须绝对隐瞒曾经参加过缅共“克钦帮”的历史,并且编造出足够可信的“逃离****”的各自经历,才有可能得到联合国的庇护。

这时候,他才猛然想到,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路向,重新作出决定性的抉择了。

当日“203”的“YB”原则--“永不反悔!永不背叛!”这时侯再一次支配了他。江边酒廊里,他跟他的难友们见面,告诉他们:还是各走各路吧。他不准备出国,决意回到山林,过江,从那条南诏古道走回西双版纳,回到中国去。“从哪里走出来,我要重新走回哪里去。”他说。他和难友们喝了一通酒,就此分手了。他步下龟裂的河道,摇摇晃晃走进缅北的山林,听见身后响起难友们的嘘笑声。谁能想到,这些昔日的绿林伙伴,唯恐他变卦后会告发什么,早在酒里下了毒葛粉,轻则打算把他迷昏,重则不惜要把他毒杀呢!

是温玛长老,在高山佛塔下的枯林里发现了他。把他背回寺庙,为他灌下白矾水醒酒解毒,直到他在那个僧尸横陈、火树自燃的高阶上,缓缓睁开眼睛来。

他看见,佛眼真的开了。

这冲天尸臭果真招怒了九天雷霆,一家伙把天穹激穿了。当晚,雷电交加,豪雨倾盆而下。翘盼了多少日子的甘霖灌进枯焦的大地,一如他的那颗渴待救赎的心。米调在哗哗雨声中向长老述说着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从北京到闽西,从“203”到“克钦帮”,各种主义、偶像的追逐、打斗,各种超绝的狂想和痴念。说到乌榄树上一身血色面对护子嗥叫的狼族们,他不禁痛哭失声:我不如狼!我真不如狼啊!他哭着,狼的本性没丢,我的却早就迷失了!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人还是鬼了!俯跪到长老面前,他立愿要削发受戒,遁入空门,成为长老的佛门弟子。长老轻轻挡住了他,说:孩子,你不要学佛,当今佛性也已经乱了。你还是回到你的中土故国去吧。索罗卡拉,索罗卡拉……

雷雨声中,他终于忍不住,向长老询问“索罗卡拉”的真意。

温玛长老告诉他:他的远祖也来自中土内陆,一个今日早已湮灭的很老很老的古国。他的家族世代流传着这个古国的片断文词、传说,只知道这个古国的疆域,大概覆压在同样在日后被湮灭的西夏国的沙漠冻土之下。近日已成陈迹的中土丝路一带,在古国当日国力昌盛之时,据说曾经是远古欧陆与东、西亚文明发育、源起、交会的一块神赐的土地。那里是人类自上天的慈怀里诞生的一片“根源之地”,可是,他曾寻觅经年,这一切传说的残片,都不可考了。无论后世人、当世人的历史记忆和文化传承,都早把这片“根源之地”抹掉了,遗失了。长老说:“索罗卡拉”,是我家祖上家族世代流传下来的仅有几个古国文词之一,它的本意是“祭牲”,引申的意义很广,可以是“神明”、“根性”,也可以是“见证”、“祈愿”。在我这里,我是把它和佛陀的“南无阿弥陀佛”并用的。孩子,你既与“索罗卡拉”有缘,我就赐你一个非佛的法号--“索罗卡拉”吧。

四山环绕的肥密的雨声,浇灭了门外自燃自毁的枯树。米调听见了自己心底里,荡起的一阵阵泉水样的清宁。

温玛长老说:我知道,我已犯了佛戒。中土唐人高适有读《金刚经》诗曰:“心持佛印久,标割魔军退。”我今日心持佛印,却不劝你信佛;我常说:我佛普渡众生,众生普渡我佛;我看重人之根性重于佛性,这些,都犯了众经之忌。孩子,这些年间,只见东土、西天血光淋沥,念佛的人杀念佛的,信主的人杀信主的,或者信真主的杀信天主的。我深信不是任何佛陀、天主、真主,就可以一径解退“魔军”的,是人的根性出了问题了。人的根性被外面越加越厚的东西压得走了样--贪欲啊,名位啊,阶级啊,种姓啊,为私欲而造设的圣言啊,人活得越来越复杂,人心变得越来越浮贱,令得信者无信,公平不公,净土也不净了。索罗卡拉--我现在开始这样称唤你了,如果你真想成为我佛的真弟子,你就去做自己生命的“索罗卡拉”,去追寻回“索罗卡拉”的根源、根****……

长老沉吟着说:简单是福。一个人一生,能追索清楚一件事的根源,生命就已经是大圆满了。学佛,无非也是追根源,求人生的大圆满。我只知道那个我族我祖世代传述但早已片籍无存的古国,我的祖先叫它--YIONG(凶),他们是用另一套研判生死的时间观念,阴历的每一个朔日是他们的戒斋日。我的祖先曾经在古梵语和古西夏语中,找到这个古国残留的片断文字。可是那两门古老的语言,今日也早就湮亡了。如果你愿意,我要请你,在我这里先做佛门外的修持功课,我乐意陪你一程,魂游一次我远祖先人的中土故国……

雷雨声中,米调向温玛长老,笔直地跪了下来。

这一路上,我和米调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论。这场争论可说是“蓄谋已久”或是势在必行的,但我却没想到,引起争议话头的,却是潘朵。

他开始兴致勃勃向我讲述,他发现的那些个“凶族”和“凶巴国”的可能遗迹。

他说,无论从地质学、古生物学、人类学或者历史学的角度,北从今日内蒙古额济纳旗黑水城(KARA-KHOTO--他拼出了这几个罗马字母),或称禁城--20世纪初俄国人普约特发现的西夏王都遗址一带的地理位置算起,到四九年以前旧民国地图上宁夏、绥远二省的全部,甘肃的绝大部分,陕西、青海二省的部分地带,以及今日四川松潘、西藏藏东,西边沿着古丝路进入新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塔里木盆地、罗布泊,一直到达哈密、吐鲁番,这样一片古西夏国疆域延伸出来的广大地面,古今中外的史籍记载中,都留下了大量的断代空白、断层空白。

他停了停,掏出了他的旱烟杆,把黑烟叶塞满烟锅,边点边说:造成这个空白的道理很简单,因为人们发现了一个湮灭了六个多世纪的西夏古国。一个被灭绝的晚近文明,掩饰了一个远为古远、远为重要、也远为根源性的亚细亚古文明的秘密。西夏国,这个只是建国于1032年--或称1038年,相当于前宋时期的党项族王朝,在1227年被蒙古成吉思汗灭亡后,其文字逐渐湮没不存。人们在本世纪初叶重新发现它了以后,西夏文因为与汉文构造的天然联系,很快被破读,“西夏学”俨然成为显学。从此,所有在这片土地发现的文明之谜,都简单利落地归于“西夏之谜”,结果把覆压在这个湮灭的古国之下的另一个更重要的古国与古文明现象,整个给忽略了,遗忘了,放弃了。不,这都不对,因为从来都没被发现过、注视过,记忆过或者占有过,谈不上忽略、遗忘和放弃!

我忽然想起,当日“203”在那个自鸣钟厅堂的雄辩风采,只是内容、场景,天差地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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