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一:走过三重门——韩寒
他的年纪轻轻,却似乎看透了世事;他没读过多少书,却总是感觉自信满满;别人都说他叛逆,他却单纯得可爱;他是80后精神和生活方式的代表。
2000年,新世纪起始,又一批青年人开始思考人生思考生命,渐渐形成自己独立的思想,开始发言,开始展示出他们的生活方式。这些年轻人出生在改革开放后,受过旧体制的教育,也深受 西方文化的影响,碰撞和差异让他们过早的“看破人生”,“语出惊人”。他们还是计划生育的一代,孤独和太多的关爱是他们人生成长中需要处理的新的难题。父母是生在红旗下,受着又 红又专的教育长大的;而他们是喝着可口可乐,学着英文成年的。两代人的隔阂超过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也远远超出家庭这个范围。
这一年,首届新概念作文大赛让韩寒出现在大众面前。他的《杯中窥人》一文获得大赛决赛一等奖,但是当时正在上高一的他却因为期末考试七科不及格而留级。韩寒的亮相就引发了讨论。 升学在人们的观念中当然是一个年轻人的唯一“出路”。有些人甚至为他担心,高中就休学,以后怎么办?对于要全才还是要专才的讨论就更激烈了。2000年5月韩寒的长篇《三重门》,首印 3千册出版,足见没对他抱多大希望。但是后来的销售业绩不得不让大爷大妈们大跌眼镜。该书累计销售200万册,成为中国近20年销量最大的文学类作品。
韩寒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笔者打开他的博客,到写文为止,他的博客访问量是271,250,317人次。他在公告中说:“不参加研讨会、交流会、笔会,不签售、不讲座、不剪彩,不出席 时尚聚会,不参加颁奖典礼,不参加演出,接受少量专访,原则上不接受当面采访,不写约稿,不写剧本,不演电视剧,不给别人写序。”有人为出名而哗众取宠,有人为获利而千方百计, 但韩寒不是。他不虚荣,不作秀。韩寒说:“自己没有什么饭局、时尚聚会、Party去参加,连代言都没做过一个,所以,有大把时间赛车。”
对于为什么赛车?韩寒说:“小时候的梦想,很多人都是没有办法实现的,当他们有了条件后,就不去实现了。我不一样,一旦我有了这个条件,肯定马上去做。我从不考虑赛车的人多人少 。就算人多,只要我喜欢,我也会去做。”
如何看待自己的文学成就?韩寒说:“如果哪天我拿了矛盾文学奖,我会哭的。我觉得我堕落了,太过分了,我怎么可以拿矛盾文学奖?好比主流电影审查一样,能公映的很难是好电影,好 的电影能公映吗?我得了金鸡奖、百花奖,我就会怀疑自己,我可能一辈子就结束了,我觉得我错了。”
如何看待爱情和成功?韩寒说:“我觉得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爱情观,爱情观每分钟都在改变,都是根据你碰到的这个人决定的。”“成功这个东西,很难说,我今天心情好,我会觉得 我成功了,如果心情不好,我就觉得不算成功。”
韩寒不是叛逆,他只是在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熟悉他的人都觉得他是个“三好男孩”。韩寒不“成熟”,正是这份单纯让他保有勇气,让他能够想做就做,坦率真诚;想骂就骂,一针 见血。道出了一代人的看法。
也许韩寒的“棱角”太多,那是因为他保有独立的人格和看法。他的单纯,倔强,出言无忌,幽默,和批判精神,正是出于青年人干净、善良的心灵。
“其实我就是一个乡下人。作为一个写东西的人,小时候在农村长大,要比在城市长大的会有一点优势。我在农村长大的,长到读小学。初中在镇上念的。我还是比较喜欢乡下,等我以后手 头钱宽裕了,我肯定会租一片地,叫朋友来玩,踢球,养狗养猫,可以做好多事情。”
年度人物
2000年被中国人接受为“千禧年”——尽管有严谨的学者考证真正的千禧年应该是2001年。为了跨千年,中国人有不同的庆祝方式。举一个例子:浙江的两个小镇就为到底谁才是新千年第一 缕阳光的照射地而打起了口水仗。
新千年到来了,我们的社会发生了不同于之前岁月的变化。中国社会越来越多元化,越来越丰富多彩,人们越来越有宽容心。如果说2000年之前的共和国年度人物比较容易得到读者的共鸣( 尤其是五六十年代的年度人物)的话,那么在2000年之后要找出这样的人物越来越困难了。人们评判的标准多样化,关注点不同;不同领域的人物层出不穷,所体现的价值观和社会意义也不 尽相同,要寻找为多数人认可的年度人物的难度可想而知。这不是中国社会的分裂,而是中国社会的进步。成熟的文明社会就应该如此。
社会的方方面面越来越有棱角,就像始终坚持个性、保持棱角的韩寒首先被年轻的同龄人接受,然后在全社会产生影响一样。我们跨入了一个多元、多变、宽容的“棱角年代”。
大史记
本年,中国人梦想了多年的诺贝尔文学奖落在了一个坚持中文写作的华人高行健头上。高行健祖籍江苏泰州,1940年出生于江西赣州,法籍华人。代表作是《灵山》《一个人的圣经》,2000 年10月12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整好60岁。他的获奖引发了国内事后报导,也染上了不清的政治色彩。
本年,农民工持续增加,涌入城市。春节进入上海的火车,连车顶都坐着农民工。车站工作人员向他们解释坐在车顶很危险,农民工们回答说他们的身子已经和车厢绑在一起了。车厢里有人 喊,上面的人不想活了啊?车厢顶上的农民工笑答:“就是想活,我们才出来的啊!”